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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获榛。
辛昱宸踏步往街心公园里走,再找不到人,他就只能报警了。
只是,这一次,以为又要落空的他,才往里面走了没几步,脚步就顿住了。
原本环顾扫视周遭一切的视线落在几米开外前,一棵大树下,有个浅蓝色的身影,抱着膝盖屈膝坐在一张长形石椅上,小脸低着几乎全埋进了膝间看不见表情,耳旁的长发也垂落下来,垂在脸颊旁连侧脸都遮挡着,蜷着的娇小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单薄无助亿
辛昱宸站在原地,不觉呼吸都屏住了,薄唇紧抿,胸膛中漫过一阵几乎就快要压制不住的感觉,他拼命压抑着,喉结困难地动了动,然后,才抬步往那个人影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在她面前停步,他蹲下身,与她平视,拼命压制却仍是从眸光中不觉流露的那抹怜惜,垂着脸的她看不见。
她不动,没声响,像是一只缩在自己壳中将自己保护起来的小动物,他望着她低垂的脑袋,忍着想要伸手过去抚上她黑色柔软的发,喉结微微滑动,才能开口,声音尽量平淡:“怎么,跑来了这里?”
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别人不能感知的微微颤动。
淡淡的声音蓦地在头顶响起,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抱着膝盖埋着脸的蓝绯听到这突然的一声询问,那熟悉的声音似乎是缓慢的几秒之后才反应了过来,从膝间手臂间缓缓抬起了头。
一直闭着眼睛埋在膝间,突然睁开眼接触光源看事物,都有点模糊的感觉,她好看的秀眉微微蹙着,朦胧中半眯着眼睛,看到那张脸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刻,她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与他对视仔细瞧了瞧,确定不是,她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苍白的小脸上唇角浮起一丝笑,语气有些虚弱,说的话却是那么云淡风轻:“累了,走不动了,在这休息一会儿”
声音都是干哑的。
那个时候她站在路边要过人行道的,突如其来的不适让她慌张,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病跟普通的那些病不一样,她担心自己在路上出意外,所以不敢往前走了,就原地站着。
好像整个世界突然都与她是分离的,车声跟人影,都让她无所适从,连日光都变得刺眼难耐,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泛白的,轻微摇晃着的那种铺天盖地侵袭而来的慌躁感无措感最近蓝绯很熟悉,但此刻是在大街上,她急切想要寻到一个依靠,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失去平衡感,可身边皆是来去匆匆的陌生行人。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让她当时甚至就想不管不顾地原地蹲下或是坐下来缓解一下自己的不适,但她还能意识到自己正站在路边,不得已,只能就近找个可以坐的地方休息一会,而之前刚下车的那个公车站后面就是一个街心公园,几乎是强忍着头晕的不适走了进来,幸好离得不远,找到一张石椅坐下,眼前没了杂乱的人影车影,满眼的绿色,终于是稍微回缓一些,总比晕倒在大街上要好。
只是,一坐下来就完全不想起身了,太不舒服,不敢乱动,怕不适感会加重,身上除了卡跟零钱,因为这段时间不舒服几乎没怎么敢用手机所以也就忘了带出来,就想着就先这样一直坐到整个人缓过来为止,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完全顾不上有谁会在家里担心着了——
听她故作轻松地这么解释,辛昱宸的脸色却没有回缓一分,原本就瘦削的下颌紧绷着,他看到她蜷在石椅上的那一刻,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就知道她是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不回家。
那惨兮兮可怜的样子,已经让他不忍去责怪她竟然病刚好就如此大意地一个人出门。
天边隐隐有雷声响起,乌云更密了,街心公园里的绿色植物也被骤起的风吹得发出微微声响,他起身,弯腰,手臂伸过她的膝弯,将她稳稳抱起,往公园外他车子停着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蓝绯难得地不抗拒,很温顺,由着他抱着,手圈着他的脖子,甚至,小心翼翼地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没有人能知道,刚才这段时间里的她有多无助慌张,在这样的马路上突然不舒服,眼前的整个世界突然都失去了平衡,想到最近犯病的那种恐怖的折磨,她真的很希望能有个人出现在她身边,有一双手能让她握住,给她一点依靠和支撑的力量——
在她已经放弃这种幻想的时候,在她已经将自己蜷起来独自默默忍受的时候,没想到,他找来了
蓝绯侧往他怀里的脸上,唇角有一丝虚弱的,扬起的弧度。
*
辛昱宸抱着蓝绯回到辛家,客厅里已经坐着辛老夫人跟辛云非,雷妈看到蓝绯在辛昱宸怀里没动静,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忍不住惊呼地叫道:“少奶奶——”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往门口看,辛昱宸只是冷着脸,大步跨进来就径直抱着蓝绯往楼上去,随后丢下一句:“让张医师马上过来。”
小桃赶紧跑去座机边上拨电‘话,辛老夫人看到人回来了,也放心不少,毕竟这是辛昱宸自己的妻子,有什么事还是由他亲力亲为去处理比较好,她这个老太婆不好插手太多,况且,那两人接触越多,她也可以更放心。
辛云非坐在沙发里,慵懒斜靠着沙发靠背,抱着抱枕转头挑眉看着楼梯的方向,他刚回来,很多事情还不清楚,看来,还挺有意思,得仔细了解了解才是——
张立元接了电‘话很快拎着药箱赶过来,仔细检查,询问了蓝绯此刻的感觉,还好,不算严重,起码没有是真正犯了晕眩,大概只是太久没出门,一下子出去走了些路,街上又人多车多声音嘈杂的,还没彻底恢复的身子不适应,所以引发了不适,带出了一些旧疾的症状来,休息两天就没事。
给开了些缓解的药物让蓝绯服用,要配合吊的药水得回诊所去取,张立元诊所里还有点急事,看这边无大碍,让小护士跟他回诊所去取来,蓝绯午饭没吃,小桃下楼去煮些容易入口的食物,于是房里就剩辛昱宸站在旁边。
蓝绯服了药喝了整杯温水,暖了心胃,舒畅不少,一接触到床,整个人一放松安心下来,就昏昏欲睡。
房里的灯光依然是开到柔和的昏黄,迷蒙中她半眯眼睛看到辛昱宸立在门边倚靠着,想起被他抱回来时,在他怀中闻到他身上的那股酒气,还有抬头看到他下巴上那未来得及刮的浅浅冒出的青色胡茬,和眼下显出的淡淡暗沉色,明显都是睡眠不足的表现,不禁心想,他昨夜是喝酒了吗
总是那么冰冷的他,孤傲的他,真是很难让她想象出,他也会像平常普通的男人那样,在夜间喝酒买醉
那么重的酒气,是为什么?
在她迷糊的胡思乱想中,终于是慢慢陷入了黑暗,最后的一个意识,是感觉到房门的光亮消失,门轻轻带上的声响——
*
辛昱宸下楼,辛老夫人还在客厅里坐着,对辛昱宸唤道:“昱宸,过来坐,奶奶有话说。”
在辛老夫人身边坐下,梅姐即刻端来了一杯清茶,放至他跟前,他抬起杯子轻抿了一口,就听辛老夫人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回来也有些日子了,你跟小绯新婚却这样不同房不同住的,让外人知道了去不定人家怎么误会乱说,我看,你还是搬回来吧——”
辛昱宸不是没想过辛老夫人会开这个口,所以他早有应对的说辞:“奶奶,小绯她最近生病身体不好你也是知道的,尤其吵扰不得,我回来住只怕会影响了她休息。”
“胡说,哪有新婚夫妻分开住两处的,哪家夫妻间没有点病痛发生,难道就都要像你这般避开了?你呀,别跟我耍滑头,赶紧搬回来,也好让我这个老太婆多见见你在跟前走动,等过阵子回了那边,只怕以后想见都没那么容易了——”
辛老夫人叹道,她所说的“那边”指的自然是新西兰,毕竟人老了,还能折腾几趟这样的飞行来回,若不是这一次看着这边情况不对,她这把老骨头也是不会折腾着非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