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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阿丹族长走过来执起石继志一手,笑着讲了一大套,沙漠红笑道:“爸爸说你是大英雄,要和你谈谈,走吧!我们回帐篷去谈谈,别哭……”说着伸手拉起石继志就走。
石继志心绪纷乱已极,哪还有闲心跟他们谈话,但经不住丹鲁丝一个劲儿拉,还有那司川、阿丹二酋长,也是笑着硬拖,只好忍了满腹伤心随他们走进帐篷。只听万众欢啸,又复闹作一团。
原来比武之后,紧跟着就是择侣了,一班男人欢吹出不同的笛声,石继志要在平日睹此盛况,早就兴奋得不得了,可是当此伤心之余,哪还有心去看这些!只是一个劲呆坐着发愣。
随见无数少女齐舞而出,月光之下一个个都似仙子下凡,轻歌曼舞,杏目流波,那些疯狂了的年轻男人,都自人群中窜出,高叫着他们情人或如意佳人的名字,希望她们能选择自己。
果然有不少的少女舞到了她们如意郎君之前,都以长长的水抽,往那男士脸上拂去,这被拂的男士如果是未婚的,并且对此女有意,就可将选中自己的少女一把拖住。
然后这一对情人双双起舞,舞到筵前共饮一杯“合欢酒”,这种合欢酒是用数十种果汁酿成,酒性甚烈,按他们的风俗,在此定情成婚之夜,男女二人都要喝得酪酊大醉方可停止。
然后他们就算是夫妻,可以任意而为了。多半的习惯是在此夜尽情风流达旦,天一明就由新郎牵出早已备好的骆驼,将新娘载上,出外去畅游一月,这一月就是他们的蜜月生活。
石继志呆看得味同嚼蜡,忽见身旁的沙漠红丹鲁丝不知何时竟换了一件素白的长裙,拖着一双长袖,看起来就像出水芙蓉,霓裳仙子似由篷内走出,阿丹族长不由一怔,又惊又喜:分明是自己的女儿今夜有了意中人,居然也盛装出舞了。
那司川族长也高兴得合不拢嘴,心想自己两个儿子她不知是看上了哪个,不管哪一个,反正总是其中之一,似此美丽娇娃,一旦成了自己儿媳……这老头子想着想着,眼睛不由眯成了一条缝。
石继志见沙漠红丹鲁丝一出来就看着自己甜甜一笑,就一怔,暗忖:“这姑娘老对我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得小心点,现在我可真怕这一套……”但是人家对你笑,总不能绷着睑不理,无奈也只好苦笑了笑。
沙漠红丹鲁丝已款款起舞,加入了少女群中,四下掌声如雷,狂喊怪叫成一气,尤其是那些年轻人,都像发疯了似地喊着:“丹鲁丝、丹鲁丝……”丹鲁丝就像一只白天鹅似地舞着,她那娇娇美体,婷婷玉姿,就像月中的嫦娥似的。
她舞到哪里,就有无数的壮男偎在那里,他们用手拍着自己半裸的结实的前胸狂叫着:“克芝达西刺!克芝达西刺……”意思是:“姑娘选我吧!姑娘选我吧……”然而这高尚纯洁骄傲的姑娘却连正眼也不瞧他们一下。
帐篷内的两个酋长不由怔住了,原来那人群的前面,向丹鲁丝叫得最厉害的,正是司川酋长的两位公子烈日和南熊,然而丹鲁丝并没把那长白的水袖往他们二人之中任何一人的面上拂去,证明她的意中人,决不是这二人。
按照规定,除了两族自己人以外,别的族人没有应选的权利,那么她的意中人是谁呢?
石继志见沙漠红丹鲁丝舞着舞着,竟舞到了自己的面前,心中一惊,再见这姑娘的目光里隐含着无比的娇媚,向自己看着,不由吓得机伶伶打了个寒噤,心想:“糟糕!
她别是看中了我吧!”就在他此念尚未转完之际,丹鲁丝竟像一只云雀似的,翩临在他的身前,侧身挥袖,白袖如带,已佛在了石继志的脸上,石继志连惊带急,忙伸手抓袖,糊涂中竟合了规矩,顿时众声大哗。
丹鲁丝也停身不舞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凝望着继志,嘴角动了动,想是要说些什么,又羞于出口,双颊鲜红地笑着,钻进帐幕里去了。
石继志方如梦初醒,大叫一声:“这……这不行!姑娘!”两只强壮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双肩。
石继志惊慌中抬头一看,竟是沙漠红丹鲁丝的父亲阿丹族长,他用两手搭在石继志的两肩,笑得满脸皱纹都开了,他大笑着叫道:“好刺里酥!好刺里酥!乌金山口一于特……”意思是:“恭喜你!恭喜你!我女儿真是好眼力!”
石继志急道:“什么好刺里酥?族长!这是不可能的事呀!”但是这位老族长双手依然搭在继志的两肩之上,哈哈狂笑道,继志也不便挣脱他的两腕,只急得狂喊造:
“丹鲁丝!你出来!我跟你说……丹鲁丝!天啊……”老族长不管他叫些什么,还把他那长满大胡子的脸凑上来,在继志的两颊狠擦了两下。
四外暴雷似的欢呼了起来,虽然在他们的心中并不欢迎一个汉人被丹鲁丝选中,然而他们眼见石继志如此身手,貌相如此神俊,都莫名地对他产生好感,崇拜着他。又见那阿丹族长居然都抛开成见,欢迎一个汉人佳婿,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自然也高声呐喊了起来。
石继志好容易挣开了这阿丹族长的胡子脸,又叫了两声:“丹鲁丝!丹鲁丝!天啊!
你在哪儿呀!这算是怎么回事?丹鲁丝!”
突然两杆判官笔透风点来,石继志大惊,忙一矮身,一条黑影由自己头上掠过。这人一下地,“怪蟒翻身”翻过身来,竟是南熊!
石继志不由一惊叫道:“南熊!你要干什么?”这南熊已双目如血,哪还会管其它,大喝了一声,向前一划步,猛然“倒打金钟”,双笔抡直,突然向后倒崩过来,往石继志天灵盖上猛砸下来。
原来南熊兄弟,目睹心上人丹鲁丝竟选中了这汉人,不由怒火中烧。按照他们族中规定,情敌可以比武,虽然自己胜了依然不能获得丹鲁丝的爱情,但是总可当众羞辱石继志一番。再者他们只见莫小暗和程友雪二女的武功确是了得,但是并未见过石继志显露过什么身手,因此他们更是不服,心想石继志也许只是轻功好一点,技击方面或许连自己都不如,何不出手当面差辱他一番。
按照他们规定,凡是比武时杀死对方,可不负任何责任,因此南熊兄弟心存阴险,想将石继志杀死,以一吐心中怨气!
石继志见南熊一照面就是狠招,心中也不禁有气,正逢这南熊一双铁笔倒崩而下,劲猛力足,要是让它沾上,准得脑浆迸裂。但石继志不躲不让,猛然伸双掌,直往这南熊两手腕上叼去。
石继志因自己在此总算是客,并不愿伤害对方,否则只略用功力,南熊何堪一击,因此心想将他手中兵刃夺下手就罢了。
但南熊也非弱者,他这一双铁笔眼看已碰上了对方,忽觉两手腕侧疾风扑至,不由一惊,猛然一个“绕步盘身”,手中双笔向当中一合,“当”的一声脆响,已并在了一起,跟着拧腰上前一步,“童子拜观音”,“呼”的一下猛然磕下,还是直往石继志当头直碰而下。
这一式相当厉害,石继志原想仅把对方铁笔抢下手,羞辱他一番也就算了,没想到南熊居然像是和自己拼命似的,招招皆是奔向要害,不由勃然大怒,暗忖道:“好个狂小子!你只当我空手就怕了你不成?”想至此一晃上身,微错出一尺左右,摔出右掌,发五成劲抖掌就向对方铁笔上直封了去。
南熊陡然间一怔,心想:“好小子!你大概是不想要这只手了……”想至此猛然双臂加劲,十成功力往下直碰了去,但听嗡然一声大震,南熊顿觉双腕就像折了似的一阵奇痛,一双笔被对方肉掌一击,竟自反崩了回来,那种猛劲,竟使自己随着双笔,一连翻了好几个倒筋斗,双臂麻得几乎都抬不起来。
但是南熊也具有一股硬劲,尽管痛到如此地步,可是那一双手竟是死握着那双铁笔不放,虎口都快震裂了。
他至此才知道这个汉人功夫竟如此了得,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甫一站定身形,已不由牛喘不已,额角汗透,再看对方,竟是冷笑着负手而立,像是没一点事。
石继志见这一掌竟把他震得一连随笔翻了好几个倒筋斗,满想双笔一定是握不住了,没想到他仍然握在手中,不由也颇惊异,见他面红如火,喘声如牛,知道受痛不浅,内心尚觉自己来此到底是客,还是见好就收算了,不由对他冷笑了一声道:“南熊!你可知道厉害了?我尚有事天山一行,可没功夫在此跟你打着玩!”
说罢回头就走,不想才一起步,顿听身后一声大喊道:“青赤花!”这是一句骂人的粗话,石继志方党不妙,猛觉顶上劲风猛袭而至,仍然是奔命门打下。
石继志冷哼了一声,向上一抖单掌,这一次用了七分劲,用掌沿一划那铁笔杆,已把这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