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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继志冷笑了一声道:“我倒愿意会一会此人!小晴,我们不要谈这些了吧!你什么时候回寺?我送你回去如何?”
莫小晴蓦然心中一惊,她吃惊的是,似乎自己穿上了尼衣,在他眼中,竟好像不当一回事的,如此看来,可真是前途堪忧!她不由暗忖,还是跟他严肃一些才好,免得日后自误误人。想到这里,莫小晴立刻把眼泪擦干,双手往胸前一合,石继志不由皱了一下眉,心想:“完啦!老毛病又犯了!”
果然小晴口中念了声:“阿弥陀佛,施主何出此言?小尼寺院在三百里以外,短期之内贫尼尚不回去呢!”
石继志不由急得搓了搓手,满脸愁苦之容,小晴见要做的事也做了,要说的话也说了,自己再在此多留,只有徒增伤感,于事无益,强忍着满腹伤心,向石继志打了个问讯道:“打搅施主过久,小尼这就告辞了……”说着不待石继志说话,转身就走,石继志口中连连说道:“这……这……你不要走……”
可是她足下还是真快,要在往日,石继志或许一把拉她过来,也没有什么不可,可如今对方成了出家人,怎敢如此放肆,只得跟在身后,心急如焚,慌忙快步绕向小晴身前,尚未说话,却见小晴双目突地一亮,用冰冷的口气道:“施主快快闪开!”石继志竟不由自主往一旁让开了些,小晴一侧身,已走至大门口,随手拉开小门。
石继志一阵伤心,虽然往日他对小晴只有友情,没有爱情,但是人都是感情动物,小晴对自己的痴心,他又焉有不知?如今可以说为了自己,她竟出家为尼,再一想此一别后,竟是再见无期,势同永别一般,哪能不伤心欲绝,再也忍不住,流着泪叫了声:
“小晴……什么时候再能见你?”
小晴回眸看了看他,她齿咬下唇,想必是心中也已难过到了极点,但她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这么做太笨了,对于自己尤其不利。她看了石继志一会儿,点了点头道:“师父说我尘根未净,看样子是应在了你的头上。施主!你回去吧……”
石继志不由追问了一句道:“可是,我们什么时候见面呢?”
小尼姑低头想了想,长叹了一口气道:“两年后今日,施主想必已经成家了,那时小尼不请自来,作月下小谈如何?”
石继志兴奋地道:“那时我一定备好一条小船,我要好好与你在洞庭湖上通宵畅谈!”
小晴闻言双目一红,苦笑了一下道:“那时施主行动,可能没有今日这么方便了……
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说着又淡淡地对石继志笑了笑,石继志不由俊面一红,再看这解尘小尼,右手轻提尼衣,身形竟如同一支黑羽强弩似的,“嗖”的一声,已跃上了对面青竹之梢,回眸微微一合双臂,道了声:“雾冷霜寒,施主请回吧!”说着云履轻点,身形再度腾起。石继志不由得纵身上树,高叫了声:“小晴!莫忘两年之约!”
冥冥夜色中,只轻轻地传来了回音:“知道了!”这三字随着夜风传入石继志耳中之时,小晴早已杳如黄鹤。
望着茫茫的深夜,石继志仿佛做了一场梦,正自伤感唏嘘不已,忽然不远处池边,一声阴沉的冷笑道:“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声音清楚,字字浑圆。
石继志不由大吃了一惊,慌忙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倏地回过头来,只见静静黑夜,哪里有人的踪影。
这一来石继志愈发感到惊异了,因为他相信自己明明听得清清楚楚,决不可能是听错了。他大着胆子,一提丹田之气,用“燕子飞云纵”的轻功提纵之术,一连三个起伏,已赶到了那小湖边,仔细向发声处一看,竟没有丝毫踪影。
他不由暗自惊心,心想不是自己听错了,就是这人有一身惊人之技,从那竹林到这湖畔,总共不过十丈左右,自己又用“燕子飞云纵”的轻功绝技扑奔了过来,而这人竟能从容躲开,却不露出一丝踪影,这种身手,真可说是武林罕见。
石继志心里这么想,目光却是不闲着,但仍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不想他方要转身而回,却又听见一声冷笑道:“上官先生的门人,亦不过如此,见识了……”
这一次声音可又比上一次的更要高些,石继志听了个清清楚楚。再也不容他怀疑了,大喝了声:“小辈,胆敢戏弄你家公子,你哪里跑!”说着话,他早已暗提丹田气,眼中已看清了那夜行人发声之处,就在离自己不过四丈之外的一丛修竹尖头。
石继志这句话一出口,竟用了一式“龙形乙式穿心掌”的身法,整个身子就直同脱弦之箭似的,霍地往那竹梢之尖猛然疾射了过去。
石继志因恨这暗中之人说话刻薄,故此已存了不再令他逃开的心,身形一拔起,离那青竹梢尚还有丈许,只见他在空中向外猛然一推双掌,“乾元劈空掌”力施出,就听那十数棵青竹咔嚓嚓一阵暴响,一时枝断叶扬。
就在这一霎之间,由那断枝飞叶的竹丛中,大鹤似地拔起了一条疾劲的身影。想是他起身慢了些,被那折断的残枝扫向头侧,竟把他头上便帽给刮了下来。
可是这夜行人身法也真够快的,虽然帽子被刮了下来,却见他就势一端双足,一式“平湖射斗”,整个身子水平着倒窜出了足有五六丈远,刷地往地上草林中一落,又失去了踪影。
石继志虽使了这么快的身法,依然没有看清来人庐山真面,心中不由大为懊丧。往竹梢上一落,已顺手自枝树之上,将那顶便帽取在了手中,入手只觉柔软异常,帽心正中尚镶有一块沉沉的墨玉,在午夜里闪闪放着黑光。
石继志心中一动,因由这便帽样式和佩玉上看来,分明这人是一年轻人,中年以上的人很少有带这种帽子的。
他心中不由更奇怪了,暗想江湖之中,并未听过有这种身手的年轻人呀!这是谁呢?
他心中想着,足不可不敢稍怠,顺手把这帽子往囊中一塞,二次腾身,用“苍鹰搏兔”的身法,直往那夜行人落身之处扑了过去。
不想他身子尚在半空未落下之际,耳中却听到一声冷哼道:“滚回去!”跟着就听嗤嗤一阵扑面劲风之声,三点寒星直往石继志“天突”、“肩井”穴道上打来。
这暗器出手即呈品字形,一闪即至,石继志在空中不由吃了一惊,一分双袖,首先把奔自己两肩的那一对暗器打落在地,同时暗提真气,对奔自己喉结“天突”穴的那枚暗器用劲一吹,只听“叮”的一声,竟把那暗器吹落在地。石继志已揣摸出,那是三枚黑狗钉。
他举手投足间,已把飞来暗器全数打落,暗中之人想是知道自己要想再逃,可不容易了。所以石继志方一打落暗器,还没容他下地,就听见哈哈一声狂笑,暗影之中倏地拔起一条黑影,用同样的快速身形,自草中往石继志尚在空中的身形猛扑了过去。
于是两个人四只手在空中一接触,只听见“砰”的一声脆响,石继志一式“燕子倒窜云”那人却是“倒采天虹”,“刷刷”的两声,同时向两下一分,各自轻飘飘地落在了地面。石继志只觉得来人臂力惊人,自己因用了八成劲,倒没十分感到痛苦,可是那夜行人却因一时轻敌,只用了七成功力,顿时只觉得这只手像快要断了一般,一时痛得冷汗直流,一双手齐臂酸麻无比。
尽管如此,也足以令石继志感到吃惊了,惊心之下,抬头向这人一望,月光之下,但见这人修长的身影,身着一袭素色长衫,被夜风吹得左右飘扬,颈后斜插着一根金光闪闪的东西,颇似一管笛子,再加上这人清秀的五官,看来一派斯文,只是不明白这人何以向自己出言讥讽!
石继志不由朝着这人冷笑一声道:“恕在下眼拙,竟未能识得阁下大名,不知在下何处开罪了阁下?”
不想话尚未说完,这人突然冷冷一声狂笑道:“胜负未分,谁有工夫跟你多说!看掌!”一晃上肩,已电闪似地窜到了石继志身前,并指往石继志“三里穴”上就点。
石继志见这人居然不通情理,而且一出手就是重手法,不由勃然大怒,暗忖:“你这人真是好没来由,难道我还怕你不成?”想着不偏不动,只等这人点中了自己穴道之时,突以内家罡气将穴门护住,那时再以煞手点出,定可将他制服掌下。
那夜行人指尖已到,见石继志不避不逃,突然吃了一惊。石继志这种情形可以瞒过任何人,可是在这夜行客的眼中,却令他大大生出戒心。在指尖已堪堪点上的刹那,那人竟猛然往下一沉手腕,错开“三里穴”,竟往石继志肋下小腹之侧的“气海穴”上猛点了去。
这种突然换穴的点法,令石继志大吃一惊,再想运气护穴,确实已经有点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