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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也在无意识中迈到对垒的两队人的中间。
勒瑀的短刺中途回旋,撩向戎晅颈脉,后者矮身向后曲腰,刺锋仅差一毫地滑过。
“阿晅!”她压在喉咙的一声闷呼。
戎晅长剑翻腕斜挑,刺向勒瑀腰腹,对方撤刃回防,在剑尖挑破衣衫时来得及格开避险。
“王上小心!”又是一声默呼。这一刻,她是宣隐澜。
她不希望任何一方有事。她挂心戎晅,虽然两人已嫌隙日深,但她只求两人各安天涯,绝对不希望他有任何不虞,更遑论性命攸关;但她很难不为勒瑀担忧,他给过她最盛隆的眷宠,给过她最信任的倚重,她为求脱身,挑起淦畲之争,而他,只为她一个消息,即远涉天涯。戎晅的爱,她尚有回报;而勒瑀的情,她如何还?
困战中的勒瑀似听到了她心底声音,回眸一笑,凤眸内柔情缱绻。
王上。她唇含涩意。她对勒瑀的坚硬如铁是有原因的吧。当年他曾费心力得到一位会跳莲花舞的玉美人,三年后,色衰宠驰,竟将玉美人转手赐予了觊觎美人多时的贴身侍卫。所以,那六年,为这世界男人的薄幸,她力拒勒瑀,也不找戎晅。但不管如何,他对她都是好的,虽然几经威胁,却从不曾强迫过她。王上,隐澜要如何还你的情才好?
忽然,紫影翻飞,她眼前一花,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状况,一双有力臂弯缠上纤腰,接下来,脸被埋在了她所熟悉的肩窝,低沈热语滚在耳边:“淼儿,淼儿,我想你,我想你,再也不要离开了好不好?好不好?淼儿,淼儿,我的淼儿”
?囿于始料未及,蓝翾状态近于茫然:幻觉?为何方才还打得热闹的人,会跑到跟前与她说这些动听的话?
“淼儿,我是你的阿晅,永远都是,不要再走了,好么?”
“”
“你要办学便办学,你要工作便工作,只要随我回去,好么?”
“”
“淼儿,我不会再接近其他女人,我只要你,只有你,随我回去,好么?”
“”
“之后对我有任何怨怼,都要讲出来,不要自己憋闷,好么?”
“”
“若对我心存失望,要让我知道,让我努力,莫再仅以行动知会我,好么?”
“”
“淼儿,我爱你,不是晨雾般的迷恋,不是。你也是爱我的,是不是?”
“好啦不——!”倾尽全力地,挣开了痴缠住她的男人,扑了出去!
戎晅怔愕,回眸之下心胆俱裂:“淼儿!”飞身扑跃已不及,眼睁睁看着那柄利刃末入了爱人的胸口,他来得及做的,只是揽上了她颤栗的娇躯,再挥掌打飞了那个一心邀功擅作主张的煊国侍卫。
“阿晅!”纤纤十指揪扯他臂上的衣襟,“阿晅!”
勒瑀生平头一遭体会何谓茫然失措,空茫的眼焦盯在她月白缎衫上泊泊不休的创口,何时,血也可以艳红得要人窒息?
“淼儿,淼儿,你一向聪明,这一回这么傻做什么?为什么为他挨这一刀,为什么啊”戎晅痛心疾首。再看她颊肤灰白如雪,“没事,没事,我此趟是带了御医出来的,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与其是安慰她,不如说是安慰自己狂跳得几乎破皮而出的心脏,“淼儿,我带你回城里,很快很快的”
“你你要让我死么?”额头的汗再湿冠帽,硬压回了喉头涌上的甜腥。
“不,不,淼儿,不要给我开这样的玩笑,不”手压在她血流泛滥处,那滚烫的液体令他腑肺痉挛。
“那还不快点给我服药”疼得委实厉害,不然她会笑场,这自私的男人,当年自个受伤时那般冷静,“快啊!”
“药?”
“没带么?伯先生的”
“啊!”戎晅恨不能斩自己八段,一手揽她,一手摸进怀中,还是那个锦囊,虽旧了许多,却没有丝毫破损。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身子靠在自己胸前,先一粒丸药先喂她吞下,又从锦囊里取出白瓷小瓶启开瓶塞,白色粉沫倾倒在胸上处,“淼儿,先止了血,你忍着,淼儿,你”
蓝翾无力地摇头,面色、唇色惨白如纸,“阿晅先不要动,我动不得好痛”痛啊,痛,想不到利器生生切入体肤的疼痛是如此地剧烈尖锐,好怕,怕痛,怕死,唉,她也只是凡人一枚呐。
“淼儿”她的血,她的痛,无疑是把噬心的钝刀,“淼儿,别怕,我现在轻轻抱你起来,只要回到城里就可以救你了,乖”
蓝翾仰眸挤出一抹惨淡的笑,“小朋友,何时也敢在姐姐面前充大了?”
“厉将军!”围伺在旁的众侍卫人发出一声欢呼。
马声嘶鸣中,厉鹞翻身下马,穿过众人,惊诧于眼前景象,冲口道:“王上,懿翾夫人?”
戎晅一张俊美的脸倏然间扭曲如魔,嘶吼道:“厉卿,给朕杀了他!杀了他们每一个人!杀!”
厉鹞一愣,侧目回望,他不识得勒瑀,却难以忽略对方周身异于常人的邪佞气势。
“公子!”勒瑀属一拥而上,挥刃环围,将主子护防在中央,“公子,小心了!”
“不要动手!”蓝翾抓住戎晅要抱她起身的手掌,“阿晅,应我一件事,不要动手,让我跟王上说几句话可好?”
戎晅瞪着她,黑眸血丝曝现,“你当下要紧的是回城医治,还要说什么话?”
“答应我,只几句话!”她拼着气力将话说得完整,唇色更白,虚汗更盛,脸色也愈发灰败如纸。
戎晅无奈,容不得他沉思犹豫,再喂她吃了一粒药丸,仰首目光骤转狠戾,“勒瑀!”
听者八方不动,漠然如昔,只道:“宣,你是因为他才拒绝朕的么?那又何苦为朕挡这一下?你对朕,究竟是怎样想的?”方才,他看到自己的宣相被别的男人抱拥在怀时,竟有瞬间的呆愕失措。所以才给了煊国侍卫挥刀相向的时机,但是,他的爱相,竟为他以身试刃,为什么啊?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啊?
蓝翾艰难地欲移螓首,戎晅纵有不甘,也只得抱她轻转了方向,使她得以面对要说几句话的人。“王上,隐澜”急促喘了几口气,“王上您须知道宣隐澜从未出卖过淦国任何机密。您对隐澜的好,隐澜不是不领情,而是您千里奔波找寻隐澜下落昔日您对隐澜的维护体顾”
勒瑀峨眉刺重纳入袖,推开属下的卫挡,冷喝:“都不许跟着!”阔步走过来。
厉鹞才要上前阻拦,蓝翾身子一挣,本以滞住的血势又流溢开来,惊得戎晅狂叫:“你做什么?你真想舍了我去么?”
“不要拦他”她手指无力地指向孤身行近的勒瑀。
“都让开!”戎晅咬牙叱道,再次取瓶敷药。
勒瑀半伏下身来,墨绿的凤眸望进她美目深处,“对朕,你只有君臣之谊,是么?”
“王上对隐澜有知遇之恩有维护之义若非情境不可改变也许我们会王上为隐澜做的已经太多,隐澜求王上此次回去,做任何决定都要以国家利益为重以百姓福祉为先”好伟大,她是不是可以荣跻圣贤人物之列了?
“你真是了解朕,已经想到朕不会轻易放手了。”勒瑀抬手要去触碰她粘着一根发丝的颊,中途遭人阻挡。墨绿与阒黑,四道凌厉光芒交锋。
“隐澜还求您,善待苗苗若您不讨厌她,纳了她也好,她一直恋慕王上”以前,她绝对不赞成苗苗与众多女人分一杯雨露的,但此刻她的事迹败露,为了保住那位“前妻”的命,不得已。
“苗苗?你的宰相夫人?”勒瑀语气里不无讥讽。
“求您,请允诺隐澜,您会保她周全!求您!啊——”她过于激动不稳的情绪牵动了另一波的疼痛,纸般的面色更显骇人,几欲昏厥。
“淼儿!”戎晅的脸相不会比她好看。
“我应了!听到没有,朕应了,朕会保她!”勒瑀大喊,夹杂着——惧意!不错,继生平头一回尝到了茫然失措的滋味后,马上,又体味到了生平第一次的恐惧!
“谢王上!”蓝翾绽出笑意。勒瑀虽性狠,却出口不二,允下的事,必不会食言。
“朕也要问你,你和他,”盯住抱着她的男人,“相识是在朕之前么?”
“是。”
“若你我相识在他之前,你会爱上朕的,是不是?”
“也许毕竟王上是那样容易让人爱上的男人”纵是气虚如丝,也觉到了托在背上的健臂一僵。
“那么,宣,你可以为朕死,却无法爱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