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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杂碎?蓝翾心思一动:如果这位老人家不是那么讲卫生,倒是一个法子可以证明这串钱的真正主人,唉,只不过法子又是老掉牙的剽窃。“在下可以断出这铜钱的归属,请让路!”她粗着嗓子大喊一声,围观得密不透风的人墙当下有了松动,人们莫不转头来看是哪位好事者强出头,顺便也为来者自动自发地让出条得以进入圈内的路。
踏进“事故中心”的蓝翾微愣:这县台侄子有点像张华强?活脱脱古装版张华强,只愿这心肠不要像张华强才好。“两位,在下有办法证明这串钱的真正所属,可容在下一试?”
兀自争执不休的两人目光转向他,同时难得地达成一致——眼中持疑。
“小哥公子,您有法子?”是疑问句,老商贩抖着满头斑驳乱发,颤声问。
“你这娘娘腔会有什么法子?要看热闹滚一边去,别碍着公子我教训这老不死!”古装版张华强出言与张华强本尊并无二致的臭不可闻。
蓝翾伸掌在鼻前挥了挥,“唔,好臭,县台大人的侄子,今早没漱口罢?”
“放屁!你——”
“唔,更臭了!”蓝翾蹙眉拧鼻,好似真是不堪其臭,人群中穿过三五声讪笑。
见“公子爷”就要恼羞成怒,蓝翾嫣然一笑,清丽潋艳的笑颜使得“公子爷”当下哑火噤声。“县台公子,在下的确有法子,可在最短的时间断出这串铜钱到底所属何人,可否将它先交给在下?”
“断什么断?这钱是本公子的,这老不死的穷疯了,讹钱论到本公子头上,啐,找死!”
“啊呀,小哥公子。”难得有人肯站出来说句话,老贩涕泪交流道,“这钱的确是我老头子的呀,盼了来盼了去就盼着这龙诞日的五日龙舟会,我老头子趁这时候多赚几个钱活命。今日一开摊生意就格外的好,忙到午时也没能吃上一口饭。上门的客人少了些后,老头就想着把钱理一理,哪成想因为一大早至今手不停歇而酸痛得紧,一串铜钱才刚穿好就从给掉了下去,正巧这公子踩在脚下。公子爷,您发发慈悲吧,这点小钱对您是九牛一毛,可对老头子来讲是活命的钱啊”
县台侄子大吼:“你这个老不死的,活腻歪了不是?本公子”
蓝翾负手立至两人对峙的中间:“县台公子,老人家,你们争来争去也争了大半天了,至今毫无结果。如果要报官,县台公子想必不愿,因为公子不想让人说您是仗势欺人,是不是?”也不等他有所表示,“那就要私了,但如果将这钱分成两半,对真正的所属者更不公平。这众目睦睦之下,两位若心中无鬼,何妨相信在下一回?在下虽只是一个路人,自忖有能力让每一位心服口服。两位,敢不敢?大家呢,又想不想知道在下会如何个断法?”
“想,太想了,公子有什么好法子?”
“这也争了有时辰了,不妨就看看这位俊公子有什么妙计?”
“对呀”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而那老贩更想抓住蓝翾这根救命——稻草也好,“小哥公子,老头子相信你,愿意让公子你断个明白。”
县台侄子不怕他愿揽闲事:“好,你来断,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这小白脸有何本事。”扬手,那串生事的铜币哗地甩到她的掌心。
蓝翾提它放到鼻下,心中兀地一动,又举起老商贩的手多看了几眼,点点头。“各位,谁能端三盆水过来,要干净的清水。”
好奇之心人人有之,好事者更是大有人在,话音落地不多时,立马有几位好奇心泛滥的好事者端来了三盆透澈见底的清水,依她所述排列到了阳光之下。
“县台公子,老人家,请各交给在下一枚铜币。”
两人虽不解,却也都配合照行。
捏起两人递上的铜钱先后凑到鼻下轻嗅,扬声道:“各位看清楚了。在下左手的铜币是县台公子的,右手的铜币是老人家的。”两声轻响,几圈小小的水纹,两枚铜钱同时掷入,左手掷南,右手掷北,“现在,老人家的钱在北面,县台公子的钱在南面,各位看仔细了,五分钟半刻钟后,两盆水会有怎样的变化?”
围观诸人拭目以待,果不其然,未到半刻钟,那晒在阳光里的两盆水其一浮起了彩泽,另一方则澄然不动,有人啧啧称奇,有人摇头不解。
“因为这位老人家经年贩卖猪杂碎,手上油泽甚浓,而这枚铜币是经由他的手收起放下,必定会沾上油渍,放在清水中浸泡少许时间,油轻于水,浮上水面,阳光下便会折射出彩色光纹。不肖多说,县台公子处尊养优,十指不沾阳春水,更不会有半点油腥,所以另一盆水无所变化。”蓝翾摘下腕上那串惹事元凶,“据此,在下现将这一串铜板放进中间这盆不曾用过的清水中,若有油泽光纹,钱是老人家的;若无,则是县台公子的,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大点其头,大喊有理,县台公子亦无话说,独一人出声质疑。“小哥公子,我这钱在那公子爷手里握了多时,怕是早就没有了油腥,如何断得公正?”老贩伸手欲牵走蓝翾手中物。
蓝翾侧身避过,道:“老人家不必担心,这串钱是经由您这双手穿连起来的,费时颇长,又数目众多,油渍只会大于那一枚铜板,哪可能轻易抹煞?而且大家都有看到方才县台公子并未将这串钱尽握于掌中,只要有一枚还余油渍,水面便会有变,方才您也看到了。”
老贩一怔,眼巴巴看那物什要擦到水面,突然脚下一个趔趄,惊叫了一声,矮下身从足下浮土里捡起一物,竟也是一串铜板,恍然悟道:“这莫非才是我老头子的那串,而那一串的确是公子爷的?”
这算什么状况?围观人等哗然,七嘴八舌,纷说不休。
蓝翾捞起另一枚铜板,连同尚未落水的“元凶”,一并交到县台侄子手中,笑道:“公子,收好,可别再瓜田李下,授人以柄了。”
县台侄子将信将疑,皱起眉头,问:“莫非你从一开始便知道这钱是我的?”
蓝翾摇头:“在下没那么好的本事,最初也跟大家一样,以为是公子恃势凌人,出面只为要还那位老人家一个公道的。”
“那为何?”
莞尔道:“公子何必多问?既然物归原主,还请公子莫与人过于计较了。而且在下相信公子很多时候都是虚张声势,并没有真正的欺负过谁。否则在与老人家发生争执时,不会只有争执。依公子的年轻力壮,要脱身很容易,不是吗?”
县台侄子一呆:世上何时有人真正的看清过他?
不管事主怔在原地,蓝翾则管完闲事后颇有成就感地飘然而去,一时间心情大好。想来她还是工作时快乐些,游手好闲也是需要天份的,心情好
“兄台,兄台,兄台你好智慧,小弟佩服得紧呢。兄台,兄台,兄台慢走,兄台不想到江边赏龙舟么?这天将过未时,再不去便要散场了,错过了可是可惜的紧呢。”
谁这么讨人厌呀?!蓝翾咬着牙根转向让自己得来不易的好心情迅速打折的罪魁祸首,跟身后那张脸打了照面后又叫苦不迭:怎么会是这位粘人仁兄?潜龙庄的“保镖”怎没将他搞定?还是人家潜龙庄大爷们压根不是什么保镖,只是纯为了防她逃遁的“监工”?纵算如此,也应保证被监者的安全嘛唉呀呀,想那么多做什么,打发掉眼前这位看不出别人眉眼高低的麦芽糖老兄才是要紧。
“这位兄台,在下无意到江边赏龙舟,所以请您另择良伴,告辞。”
那书生似听不出别人言下的排拒之意,照旧是亦步亦趋,寸步不离:“兄台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嘛,小生是有意结交。兄台若无意观龙舟,那你我找一间清净雅致的茶寮,畅谈一番如何?”
如什么何?不喝茶,阁下大脑进的水也够多了!心忖再跟他啰嗦下去徒是浪费唇舌,闪人总可以了吧?我走,我走,我走走走走走
“兄台”
“兄台”
苍天呐!蓝翾现在唯一想做的是拿块豆腐撞死他,最好能撞他个舌头打结、下肢瘫痪!“书生大哥,你没事吗?你很闲吗?还是午膳吃得太多撑得脑子不够用?你看不出你很不讨人欢喜么?你看不出你有那么一点点讨人厌么?书生大哥,呆、傻、笨不是你的错,可你又呆又傻又笨地骚扰到别人就是大错特错,罪无可赦!趁着阁下你还没有机会酿成弥天大祸祸及满门前,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风躲躲雨歇歇脚,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