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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晅啊~~她叹息。
他箝住她无骨的细腰,忽然在那样一个刹那,一个错觉自心头滋起,太错的错觉,错到他以为自己把握不住怀中的人儿的如柳腰细,她,似是生了翅膀的,随时欲振翮而飞。她已是他的懿翾夫人了不是吗?无数个夜晚的缠绵恩爱并非午后春梦,可为何总会有即将失去的恐惧?“淼儿,生一个孩子好么?我和你的孩子,王子或是公主都好,只要是你生的。”
还真是跳跃性思维。蓝翾轻笑:“岂是我说生就能生的?”
“是我不够努力么?”戎晅在她耳边暖昧低问。
“讨打!”粉颊欲晕,面胜芙蓉。
她嗔,他笑,一场险些酿起来的风暴弥失在两人的柔情蜜意中。但谁知这柔情蜜意,又能消弥几多将起风暴?
她埋在他胸前的娇靥上,难掩阴霾。
瑞雪节,瑞雪宴,在煊流传沿袭已久,不止宫内,连民间百姓,也有在入冬第一场雪后举家欢宴的习俗。宫里的瑞雪宴,设在瑞喜宫,这瑞喜宫,历来是大型宫宴的专项场所。
因为是王上主持的宫宴,百官自是卯足了力气要这场盛宴中博得君王一哂,而随夫出席盛宴的夫人们,个个花尽心思精雕细琢,为丈夫在同僚前赢些光彩的同时,更要在盛产美人的王宫不失风彩。更有个别心位思细腻者,想着若是凭自己的独特姿色引得爱美君王一顾
出席这场宫宴的嫔妃,除了无可争议的王后甄媛和入宫受封以来每载必至的琴妃姁姁外,今年,多了一位进宫六月有余的懿翾夫人。懿翾夫人的芳名,在传播质量与二十一世纪楼道大婶、大妈不遑多让的太太夫人们之间,是耳熟能详了。单是一个后仪迎娶,就有多少令人想象的空间?再从宫内沾亲带故的嫔妃贵人们口中听说这位懿翾夫人自进宫后,夜夜春宵,君王不曾旁顾,如此圣眷恩宠,当年的琴妃也不曾有过,何以致此?就此,一群提前宫宴开始时间半个时辰入宫的命妇们,在他们的丈夫离了她们寻访同侪或走动或逢迎后,便三三两两各成团体,展开了丰富多彩的热烈讨论。
蓝翎和睆睆相携而至时,充耳而来的便是她们口中对蓝翾形形色色的猜测。
蓝翎冷眼横着传说中笑不露齿、端庄含蓄的贵妇们浑然忘我、口沫四飞的形状,气极反笑:“公主,你不觉得此时此刻您那支能诗善画的妙手应该当场作画吗?多好的取景素材。”
“取景素材?”这个词语依然感到陌生,却能略揣其意,“厉夫人所指何物?”
“群英(蝇)会呀!四面八方的嗡嗡叫声能传出八百里,奇怪了,王宫里没有杀虫剂吗?怎么会放进这么只‘蝇’呢?”
睆睆虽惊于她的直言无讳,但对她的形容言辞却甚感新鲜有趣,“噗哧”失笑。
蓝翎的音量不低,也未刻意隐藏,距她最近的一位后台不弱的贵妇识出这位是卫宇大将军夫人,亦是她们此刻津津乐道的主人公的胞妹,蓦地起身行至蓝翎近前,咄咄问:“厉夫人方才说了些什么?”
“你听到了什么?”蓝翎眄着这张浓妆大脸,担心自己音量再放大一些上面的粉渣会飘落得不逊于昨日的鹅毛大雪。
“本夫人听到你骂我们是苍蝇?你可知道坐在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
“本夫人刚刚是骂过苍蝇,夫人是苍蝇么?”基本上,除了蓝翾,蓝翎还不记得自己这张嘴何时败过北,“不过如果夫人执意热情地揽骂上身,本夫人也不反对。”
“现在是深冬季节,哪来苍蝇?你分明是指桑骂槐!”
“对不住,夫人,本夫人最喜欢花花草草,可以指狗骂鸡,也欣赏指猪骂护,就是不可能指桑骂槐,所以夫人您的指控恕本夫人无法领受。”
“你——”
睆睆眼看情况不妙,急忙上前劝场:“两位且先消消火气。甄夫人,您的确是听错了,方才厉夫人对本宫说得是今晚群英荟萃,绝无其它辱骂之辞。”
强出头的贵妇见最受王上看重的小公主出面,且对面这位的身份也不弱,口头上又讨不到便宜,再者宫宴开始在即,只得狠狠地冷“哼”一声,瞪过蓝翎一眼后,拂袖而去。
这厢,蓝翎为能使妄论家姐是非的长舌妇受挫而暗爽在心。殊不知,正是因为她的出声讨诘,开始一场女人战争的序幕,也牵出了她们姐妹难以平静的未来。
蝶双飞 第三卷 第四章
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相思未曾消。
琴妃姁姁漫弄琴弦,只愿那素手纤纤,泄出胸中浓愁万缕,直随那渺渺琴声,在风中散开了去。
宫婢侍琴在香炉中续了檀香,暗向主子日渐消瘦的花容瞥去,无声幽叹:宫里的女人,一定要这般的苦么?
忽有宫侍来报,正阳宫宫婢若琪奉王后之命来请琴妃娘娘到花厅赏梅。六宫之主有请,琴妃自然不能怠慢,稍整仪容,轻理云鬓,弱柳扶风,款款细步,飘然而至。
甄媛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和熙如春,殷殷关怀道:“琴妃妹妹,才几日不见,形容怎会如此消瘦?”
姁姁淡淡一笑:“臣妾身子向来怯寒,每至冬寒浓时,便是臣妾最难熬的时分,吃得少了,身子也就瘦下来了。”
甄媛微怔:“怎会这般巧?王上喜欢的人儿都是怕冷的呢。只可惜那聚焰珠只有一颗,懿翾夫人的身子想必比妹妹还要弱,王上将珠儿给了她,妹妹就要多担待了。”
懿翾夫人?此刻,她最不想入耳的,便是这四个字,如克她的魔,降她的咒,她已无力承受。瑞雪宴上艳压群芳的风华,几日来,成了纠缠她不去的梦魇,梦里,有王上不作他顾的痴迷,有群妃幸灾乐祸的讥诮,有宦妇们薄弱不堪的同情
“妹妹,喝一口这梅子酒暖暖身子,是拿今年的新梅酿的,虽说酒是愈久愈醇,可是新酿的酒也别有一份清香不俗呢。”甄媛亲手执壶为姁姁添酒。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姁姁端起晶莹剔透的翡翠杯小啜一口,梅酒的香醇薄辣在唇舌间流转,幽幽道:“她非梅,而是莲,王上最爱莲呢,清媚不俗,丽而不妖。”
甄媛迅即明白她所指为谁,笑不露齿道:“牡丹才是花中王。听说,妹妹家中,便有一位容貌赛牡丹的美人,有‘丐都第一美人’之誉,可是真的?”
王后不是个爱与论及家常的人,虽然有感问得突兀,向来本分的姁姁仍据实以答:“家妹妩妩的容貌的确赛过臣妾几分。”
“不知性情如何?”
“自幼娇生惯养,难免骄纵了些,好在秉性善良。”
“才艺怎样?”
“家妹最擅画,棋艺也不弱,琴艺略逊臣妾。”
“姐妹双花,都生得花容月貌,又双双才情出众,委实难得。但不知是哪位有福气的公子能娶得令妹呢?”甄媛品一口酒,不经意地问。
姁姁摇头苦笑:“我那妹妹心性高傲,目过于顶,总不肯有半点将就。及笄到如今才八个月,这上门提亲的世家公子络绎不绝,可没有一个能入得了小妹的眼,害得家父终日为如何婉拒各方提婚而费尽了心思。”
“以令妹的资质才貌,非要有个人中之龙才好,否则岂不暴殄天物?”
王后状似无心的语谈落在琴妃耳里,却似别具深意。蓦地记起半月前父亲入宫,提到过王后的表弟屡次上门提亲,那位表弟文才武功在这丏都都是数得着的,但小妹一口回绝,原因是其人留恋青楼,自诩风流。“臣妾家本不是大户人家,家父并不期翼家妹未来的夫婿是个多杰出的人物,只希望是个疼惜小妹、重情重义的夫君。”
“妹妹怎可如此妄自菲薄?妹妹贵为王上宠妃,有王上做女婿的门第不是大户人家还有谁敢称名门世家?”王后笑得端庄含蓄,“这宫内的红梅还有十日就要过花期了,不如在这几天邀令妹进宫赏梅如何?”
“家妹年稚,怕是登不了大场面,扰了王后娘娘的雅兴。”
“琴妃的妹妹即是本宫的妹妹,自家姊妹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就这样说定了,三天后,本宫在这正阳宫恭候令妹芳驾。”
“这”琴妃总感觉到有几分诡异,一时却又理不出症结何处,只得应道:“是,王后盛情相邀,家妹必当受宠若惊,臣妾代她先行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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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宴,不同瑞雪宴的君臣同乐,是一个类似于家宴的宫宴,宴址设在正阳宫,王后主持,王上莅临,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