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伯昊兴致颇高,问:“敢问宣相留下了什么线索?”
“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而已,不敢说出来贻笑大方。”
“哪里,在座全是自家中人,宣相何必客气?”
她摇头,“在下和先生不熟,不敢以先生家人自居。”怪了,这人明明是有几分脱脱出尘的气质,却爱摆一副八婆状出来。尤其脸上那一抹笑,总似洞悉天机,虚怀若谷,将他自己刻画成了先知再世,无由来给人诡异感。
这女子还不是普通的不给面子。伯昊扁扁嘴,无语。
戎晅是很满意他的女人可以使先生吃瘪,但有一些事情让他极不舒服,尊口憋了半日,只是因为心里的不豫,“宣相,阁下是否以为勒瑀当真会为宣相大动干戈呢?”
他每个字都像是蘸着醋汁挤出来的,看伯昊暖昧不明的神色,估计也是闻到了这花厅里突如其来的酸醋气。她不气反笑,答:“煊王陛下已经收到敕书了,不是吗?”
“朕不介意当它是勒瑀那个好战分子掀起战争的藉口。”
“那也得需要这个藉口有足够的份量诱发好战分子的好战因子才行。”伯昊不失时机援声。等了许久日子才上演的好戏,不凑上一脚怎对得起天地良心?“嗯,这个,依宣相之见,咱们该何时送您返乡呢?相信由宣相亲口将实情告知淦王,便不会有任何问题了罢?”眼角余光觑见了他们王上的眼神,哈,“狠”!
她浅抿唇角,以“宣相”招牌式的温雅笑容道:“先生言之有理,不如劳烦先生送隐澜一趟可好?”虽然不明白这只老狐狸到底是在打哪门子算计,但由狐狸变成狐皮大衣的过程她愿意全程参与。
“这个嘛”伯昊状似沉吟,“只要王上肯允,伯昊是很乐意送宣相一程。”
她眉尖轻颦,怔然不解:“方才开口说要送隐澜回淦的是先生,而非王上,先生此刻又何必强调王上肯允的重要性呢?”
“哈,宣相此说从何而来?难道贵国不是以王上意旨马首是瞻的么?或者果如传言所说的那般,宣相得天独厚,可以代行淦王意旨?”小女子,看你怎么与我斗?
“先生此言令隐澜好生困惑,不管是哪一方水土,都是王权至上,不可亵渎。听先生言谈之间,像是对隐澜羡慕得紧,莫非先生对谣言中的不实之论怀有向往?若果真如此隐澜可帮不了先生,隐澜一向循规蹈矩本分做人,无法为先生提供借鉴的经验与心得,先生,隐澜抱愧。”
小人难防,女人难养,宣隐澜不是小人却也不是君子,同时是个装男人装得上瘾的女人。伯昊嘴巴乖乖闭上,选择暂时偃旗息鼓。
厉鹞突道:“宣相是等那位公公伤愈之后返淦罢?”
伯昊心底大乐:由这位不明究理的冷面将军出现,他乐做壁上观。
“厉某可以告诉宣相,我煊国并不怕贵国的任何挑衅,厉某也有足够的信心击退任何来犯之敌。但在下从军多年,虽见惯了流血杀伐,却不愿见将自己视若兄弟的兵士推进一场莫名兴起的战争中。所以,纵算贵仆不能在三日内痊愈,也请宣相设法告知贵国王上实情,免去一场无谓杀戳。”
好耶。这是她欣赏的男人类型,有担当,有气魄,够正直,乃真男人也,翎儿眼光不坏。“一切要看煊王陛下的意思。”六年前的阿晅,视她如宝;六年后的煊王,欲置她欲何地?她想知道。
在看到敕书之初,她已做足准备。她不认为具备自己有堪与江山比重的份量,也不想揣度爱以高深表现的伯昊先生的高深来源,目前只当她的女子身份尚未透露给第三人知,若是戎晅送她回淦换回国土平安,伤心失望是免不了的,却并不意外,纵然戎晅出于一时为君者的傲气不肯轻易向勒瑀低头,但结果仍是不可改变。
她并不惧回淦,回淦亦不是意味着只有委身勒瑀一途可走。现下已得知翎儿平安,且这位气度卓然的冷将军有可能是她的妹婿,将来,不愁她们姐妹没有相见一日。
戎晅收到她一双水湛明眸的凝对,也悉数接收其内传递的信息,薄唇翕动,一字一句道:“勒瑀有他认为值得以大兵压境寻回的珍视,朕也有自己誓死守护的珍宝。”
此番话,是昭示心迹。有心人自然明白不过,纵然厉大将军纳罕王上的不知所云,仍不难体察出厅内气氛有那么几丝怪异。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阻止煊淦之间的战争。”伯昊终于尽一回职责,回归自己原该扮演的足智多谋的角色上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宣相想必也做如是想罢?”
她摇头,道:“在下愚钝,请先生明示。”
这女子,当仁不让时锋芒毕露,无心掠锋时温存无害,还好是个女人罢?“与宣相同时遭劫的那位宫人的身份该是淦王身边的人呗?”
“他是王上的总管太监”
“哼!”王上?她竟还当那人是她的君主?戎晅身上散发出的冷寒可使沸水凝冰,连生性淡漠的“冷将军”也要自愧弗如了。
伯昊则奉笑一声。
小气男人!宣隐澜抿抿唇:“如果由常容逃回,兴许一切问题可迎刃自解。”
伯昊颔首:“设计使常容‘逃’回淦国,告知淦王宣相目前身囚于畲,届时,百万大军压境的,会是畲国而非我煊国。”
“不过,事前需要确认常容是否已由下人口中得悉这是块什么地方,那也是一只老狐狸,稍一不慎反而会弄巧成拙。”
也?还有另外一只“老狐狸”吗?伯昊摇摇头,开始怀疑宣相的表述能力。
“而且,在下衷心希望各位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目前也只是权宜之计,以勒瑀的战事能力,以两国目前的兵力差距,这一场仗打起来,只会形成一边倒的局面。届时,畲国仍交不出人质的一根头发或以人相挟,傻瓜都会明白人质未曾在畲国的土地上存在过。”言下之意是,也许还有仗要打,而她,已不准备牵扯其内,既然战争是男人的游戏,就请各位男人好好玩吧。
“原来那淦王在宣相心中竟有如此优殊的评价,朕应该歆羡淦王罢?”戎晅挑眉,语意凉凉。
伯昊恭身一揖,弦外有音:“被人歆羡的该是陛下,因为陛下拥有的有人怕是要错过。”
翌日,宣隐澜藉探伤之名,行谋划之实,趁着须臾不离的伶儿出外端茶的当口,撕下月白袍袖以汤药汁亲手蹴就密函及这所囚院的逃生路线,交予常容,匆匆密语道:“畲人准我在此宅内随意走动,却监守甚严,难觅脱身之隙,现下,只有常公公设法逃出此去,我等才有可能逃得一死。”常容不是畲人想要的,守他的不过小猫两三只,逃脱的机会总大于“他”这一国之相。
五日后的月黑风高之夜,臂伤初愈的常公公,终于逮到了守卫换岗的良机,操着肥胖却不失灵活的身形钻进了高宅大院的树木花丛,一路小心,有惊无险,潜到了宣相简图所标的无岗后门,待到站到空无一人的窄小胡同,才知自个儿已脱出生天。尚来不及舒一口气,杂沓足音跫然传来,又再接再励慌不择路地往前奔逃,摸索滚爬中,前方有车影幢幢,人声喁喁,隐约有“淦国”“煊国”字眼入耳。当即紧赶几步隐身于旁,依稀辨出是两名搬着一些货物的男子正从黑着灯的店铺里出入,货物塞进车里,二人并不时小有龃龉,争执的是此次货物倒卖的去处。
一人坚持是“淦国”,另一个则一味“煊国”,其间又像是怕惊动他人而时不时住语,不一会会争执重起,终不能达成一致。常容大喜过望,忽然跳出来,道:“当然是去淦国,淦国百姓最喜欢这些珍贝干货。”
两男子惊疑之间,常容已运用如簧巧舌,好一番声情并茂,“在下是个由淦国至此经商的商人,岂料路遇劫匪将所带货物钱财洗劫一空,现下身无分文,请两位兄弟看在大家均属同行求财不易的份上,捎在下一段路,一旦到达淦土,在下必有重谢。”
坚持淦国为目的地的男子似是喜见有人捧场,满口应允,不过只能委屈他挤在货物堆里。坚持煊国的男子当即反对,曰纵算前往淦国又有何必要带着一个累赘上路,何况他们要去的是煊国。两人正相持不下,忽见店内灯光亮起,“老爷,两位少爷好像又拿了不少货物去倒卖,货架上空了”,下面“两个不肖子,总是偷挖自家墙角,两个败家之子啊”痛心疾首。两男子再不敢多做停磨,跳上车前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