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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怎会欺负妹妹,委实是桃儿她做错了,不信你问大哥三弟!”
大光也道:“娘!桃儿是越发的懒散——”
“住口!”杨母打断了儿子的话喝道:“你爹去得早,长兄如父,我还指望你们多疼桃儿呢!可如今合起伙来指摘起她的不是来了!告诉你们,桃儿是我的命根子,对她好,就是孝顺娘,晓得了么?”
三兄弟垂头丧气地道:“晓得了,娘!”
☆、27大光说亲
杨母回家后的第三天,就是二光的儿子涛哥儿的满月之日,杨家头一次得孙子,免不了多开几桌酒席,大宴亲朋一番。
这日晚间,人客散尽,一家人围坐在堂屋那张榆木大方桌上,就着中午剩下的饭菜排起了家宴。
杨母坐在正中,左边是二光夫妇,右边是三光夫妇,杨桃和春娇夹着玉姐坐在下首,大光则独自一人坐在桌角处。
翠娘抱着孩子,红光满面,笑咪咪地端详着孩子脖颈上挂着的娘家送的银锁片,二光见妻子心情好,忙拿起筷子夹了一条鸡腿:“娘子!这个你吃!”
三光见了,也不甘示弱,夹起了另外一条鸡腿,放进了奔月碗里:“娘子,我记得你最爱吃鸡的。”
杨母见两个儿子各自顾各自的老婆,谁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娘,脸色立刻放了下来,威严地咳嗽了一声。
“二弟三弟!你们真好意思!家里又是老又是小的,却尽想着对媳妇献殷勤!”大光闷闷地道。
二光三光一听,这才想起老娘来,都讪讪道:“娘最爱吃的是肉丸,可今儿没肉丸呢!”
杨母瞪了两个儿子一眼,哼了一声,对杨桃说:“这生儿子可真不中用!远不及女儿贴心,想当初你们大姐还未出嫁时,对娘是何等的体贴,可惜,她远嫁到山西,我想见她一面都难比登天!”
说毕,就拿袖子拭泪。
“娘,还有笑话没说给你听呢!昨儿我去溪边洗衣裳,五婶和村西几个女人,都在议论中咱们杨家有的男人不中用,怕老婆呢!”杨桃冷笑。
“小姑,你说到底哪个哥哥不中用?”奔月刚要张嘴,谁知翠娘比她还快,立刻就反问杨桃。
杨桃夹了一块鸭脖子,轻轻放进母亲碗里,看也不看翠娘:“谁?还能有谁啊?谁心里有鬼,那说的就是谁呗!”
翠娘撇了撇小嘴:“小姑!咱们杨家的男人果然是不中用,你将来要出门子,可得好好的挑人家,不要找道那等连生孩子都没人做饭吃的混帐人家才好!”
一听此言,杨母大怒,喝道:“翠娘!你说谁家是混帐人家?”
翠娘说出这句话,本是心中憋了已久的怨气的总爆发,她最气的人是杨桃,针锋相对的也是这个小姑子,见婆婆怒喝干涉了,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婆婆真要怒起来,二光只怕要吃苦头。
想到这里,就笑道:“婆婆息怒,您老人家做饭的手艺,媳妇是心服口服的,只要有您老人家在,媳妇肯定饿不着,我这是提醒妹妹,别学村西的混帐王家,婆婆早死,媳妇月子里都没人伺候!”
说着,又夹了一块虾仁递给杨母:“婆婆,上了年纪的人,吃这个好!”
杨姚知道二嫂的性子刁滑,见她转了口风,母亲紧绷的脸皮也松动下来,心中有气无处撒,见奔月笑吟吟看着翠娘,便道:“五婶她们还说,娶媳妇就要娶个温柔和顺的,谁家要是娶个言语如刀,性子泼悍的丧门星来,可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奔月微微一笑:“小姑!你是个温柔和顺的好女子!你的命一定很好,嫂子明日就去庙里烧香拜佛,保佑你找个事事听从老娘的丈夫!”
“三嫂,你别光顾着诅咒我,还是先想着如何做个贤良的媳妇吧!”
“什么,诅咒你?小姑,红口白牙的,你如何诬赖我诅咒你呢?你太不识好人心了吧!”奔月做吃惊状:“相公!小姑到底年纪小,很有点不懂人事,不知好歹,你莫急,咱们慢慢教她!”
杨桃沉不住气了,将筷子一摔,嚷道:“你方才分明说要菩萨保佑我找个事事听从老娘的丈夫,还说不是诅咒我!”
听到这里,杨母情知奔月故意设了圈套给女儿钻,立刻向女儿连连使眼色,奈何杨桃视而不见,反而气呼呼地说:“娘你莫拦我!纵然她是嫂子,我也不能由她这般咒我!”
奔月奇道:“小姑!有个事事听从老娘的丈夫,又有什么不好了?”
“哼!找个事事听从他老娘的混蛋丈夫!哪里还有我做媳妇的活路,这不是咒我活受罪吗!三哥你也不管管!”
见翠娘掩住了嘴,不住地偷笑,一脸幸灾乐祸模样,杨母暗暗叹气,桃儿是个草包,若是我的柳儿还在家,定然不会输给奔月这个小贱人!
听了杨桃的话,奔月点了点头,一脸郑重模样,转脸对三光说:“相公!你听仔细了,这可是你妹子说的,事事听老娘的男人很混帐!以后你可莫要犯混!”
杨桃这才醒悟过来,气的脸色发紫,胸脯一起一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大光哼了一声:“涛哥满月的喜庆日子,全家一起吃个饭,偏要做那口舌之争,有什么意思!看菜都凉了!”
三光忙举起筷子:“来来!大家一起把这只烤鸭给撕了!桃儿,给你鸭头!玉姐,给你鸭翅膀!”
看着翠娘和奔月脸上不约而同闪现的胜利的微笑,杨母心里暗暗发狠,这次,一定要给大光娶个厉害的,能制服两个妯娌的媳妇,不然杨桃一出嫁,自己就没有好日子可过了!
一时饭毕,春娇自去厨房收拾碗碟,其余众人各自回房。
玉姐不愿跟杨桃,只一个劲地叫:“我要春娇姐姐!”
大光抱起女儿:“好闺女,爹给你做布老虎!”
玉姐将身子一扭,挣下地来:“爹爹身上有烟草味,玉姐不要闻!”
杨母瞥了一眼儿子衣襟上挂着的布烟袋,心中一动,没有说话。
深夜时分,大光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烙起了烧饼,怎么也难以入睡,他披衣起床,推开房门来到老槐树下,拿起烟袋,挖了一块烟丝塞到烟杆里,点燃了,使劲地吸着。
“大光!这个时候还没入夏,夜风凉,快回房睡吧!”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
大光也不答话,只是闷着头继续吸着烟杆。
杨母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素来不爱烟的,要不是现在成了鳏夫,也不会吸上这玩意!”
“娘!别说了!你先回去睡吧!”大光不耐烦地回娘。
杨母继续道:“儿!这也不怪你,快三十的人了,身边没个女人总不是个事,你放心,娘明日就托人给你物色去!”
大光苦笑:“咱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哪里物色去!这辈子,就带着玉姐过算了!”
“这是什么话!凭我杨家的家底,在这附近几个村子也算数得着的,丰衣足食的人家,怎么会连个媳妇都找不到?你等着,娘明儿就去找你三表婶!她是几十年的老媒婆了,这十里八乡的姑娘家,她心里都是一本账!”杨母自信满满地筹划着。
第二天,杨母换了件干净的蓝布褂子,别了银簪子,手里提着几包糕点,敲开了乌山村著名的媒婆也就是大光的三表婶曹婆子家的大门。
曹婆子开了门,看杨母手里拎着东西,见她脸上神色,立刻猜到了她的来意,急忙满面春风地问好,亲亲热热地迎进门去上座看茶。
“老表嫂呀!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平日请你都请不来呀!”
“她表婶,我此番来,也不用多说了!你该心知肚明!只求你看在咱们两家至亲的份上,给我孩儿挑个好的!”
曹婆子嘻嘻一笑:“表嫂!几日前我就想跑你家去说这个事,谁曾想你竟主动来了,看来咱们老姐俩想到一块去了!”
听了这话,杨母又惊又喜:“他表婶,莫非有人托你去我家提?”
“可不是么!那林老四夫妻二人这几日几乎踏破了我家的门槛,光是鲜鱼都送了有十几斤了!对了,等下你也带两条回去!”
“林老四?他家女儿才十岁吧?”杨母疑疑惑惑地问。
“哎呀表嫂!你想到哪里去了!什么女儿才十岁,那林老四的儿子今年都二十一了,不正好配我那杨桃侄女吗!”
杨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林老四一家还是贼心不死,想着娶她的桃儿呢!
于是一张脸登时就阴了下来:“那林家几亩薄地,穷得叮当响,他家儿子又高又胖,活像个丈二金刚,人也不甚机灵,还敢痴心妄想娶我的桃儿,做他的春秋大梦!”
曹婆子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