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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光脸色有些为难,支吾道:“娘!奔月身子的确不适,对您老人家也是一片孝心,这其中定然有误会,儿子回来再给您细说!”
说完,他便匆匆出门去二叔家了。
杨母听了儿子的话,便如一盆火上泼了一瓢油,那怒意如何能够遏止,见儿子跑得不见了影,心中更是对奔月恨得咬牙切齿。
她见厨房墙角靠着一根木棍,顺手操起,怒气冲冲地进了奔月的房,口里喝道:“今日我非振一振家风不可!”
二光在产房中逗弄儿子,听母亲这般喝骂,不禁叹了口气:“娘的性子越发暴躁了!”
翠娘哼了一声:“只要不是对咱们暴躁,管她呢!再说你这做大伯的,也不好管老娘跟弟媳的事儿,你便装作不知道就是了!”
二光一听,深觉有理,于是轻轻关上房门,那边大光还没有回来,杨桃有心去看热闹,锅里却正炒着菜,灶火正旺她走不开,再说她的小侄女玉姐也正抱着她的腿哭道:“姑姑!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春娇看着杨母跨进奔月房里时那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抿起小嘴,不出声地笑了,她最是了解自己的小姐,金家大小姐岂会是任人欺凌的角色,这老太太,今日只怕有好看的了!
再说奔月,听见外面杨母一路喝骂着来到自己房门前,早就坐了起来。
她从容地整了一整衣襟,一眼瞥见婆婆手里拿了一根木棍冲进来,心里一乐,急忙上前一步,一把将杨母拉进房来,另一只手迅速地关上了房门。
杨母见到奔月,两眼几乎要喷火,二话不说,扬起棍子就打。
奔月眼疾手快,一把夺下了棍子,口里却笑道:“婆婆!您老快请坐!”
杨母气的发昏,见棍子被奔月一把扔出老远,伸出手掌就要上前扇耳光,奔月一把攥住她的手,又笑道:“婆婆息怒,要不要媳妇给您倒茶!”
见她眼中狡狯顽皮的神色,杨母气得胸膛几乎都要炸裂开来,她大骂道:“小贱人!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说着,不顾一切地用双手去抓挠奔月的脸,奔月身子一闪,杨母险些跌了个狗啃泥。
她靠在墙上,直喘粗气,见奔月站在对面,就那么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心知对她再无办法,心里一窒,顺着墙根往下一坐,放声大哭起来:“大光!二光!杨桃,你们这些天杀的,怎么都不来帮你娘!”
她这一声哭喊,吓得几个儿女纷纷跑来,大光刚回到家,一进院子就听见老娘哭叫,也忙不迭地跑进奔月房里。
杨二叔家住在三光家隔壁,当日本是一个院子,三光祖母去世后,两兄弟分家,才在中间隔了一道墙。
这三光正在二叔家的堂屋算二叔卖豆腐的账,却听见母亲这般渗人的大叫,急忙抛下毛笔,对二叔道:“家里不知又出什么事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杨家二叔点了点头,也紧随在侄儿身后,来到了奔月房中。
奔月见人来了,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坐回到床边。
三光冲到房中,见母亲头发散乱,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便道:“娘!您这又是怎么了?”
杨母用手直指奔月:“你媳妇!她忤逆我!”
“婆婆!你说,我到底如何忤逆你了?”奔月淡淡地问。
“娘要打她!她居然敢躲避——”说到这里,杨母理直气壮。
杨二叔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粗木棍,心中直摇头:“大嫂!你今儿早上已经休掉了一个媳妇!这三光媳妇,也没甚大错,你因为一点小事就要打她,那媳妇躲避两下,不也是人之常情吗!”
三光叹了口气:“娘!儿子先前已然跟您说过,奔月确实身子不舒服,居家过日子,娘切莫为一点小事就动干戈!这哪里是过日子的道理?”
三光这轻轻几句话,在杨母听来,却如晴天霹雳,她瞪起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三光:“你——你在为你媳妇说话?”
☆、17回娘家
杨母见三光居然当着众人的面为奔月开脱,这一惊之下非同小可,立刻问:“三光!你也要学那般没出息的软骨头子弟,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么?”
“娘!今日之事,确是误会,奔月方才还口口声声要包饺子给您吃,儿子扶您老人家回房休息去!”三光说着,便去拉娘的手。
杨母猛地摔掉儿子的手,缓缓站起,冷笑道:“娘明白了!你和这贱人分房而睡,时间太长了,你受不了了!”
“娘!”三光面红耳赤,难堪之极。
杨母目光凌厉地扫过大光二光的脸,颤声道:“大光二光,你们都是他的兄长,这般包庇媳妇忤逆老母亲,你兄弟二人就真的没话说么?”
大光想起妻子何氏,再一看女儿玉姐红扑扑的小脸,心中一阵酸楚,低下了头假装没听见娘的话。
二光想起方才在房中,翠娘倚在他的怀中哭诉,说婆婆如何说她挑吃捡喝,说她自己生这个孩子有多辛苦,多委屈,心中也对母亲有所不满,见大哥没有做声,自己也就跟着沉默了。
杨母见三个儿子一个一个都低下头来一言不发,竟然没有一个谴责喝斥奔月的,心中越发委屈,她一把拉住自己的小叔子:“他二叔!你瞧瞧!你今日都瞧见了吧?可怜你大哥去得早,我含辛茹苦带大了一群白眼狼呀!二叔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说着,她嚎啕大哭起来。
“大嫂!快休要如此,省得庄邻们见了笑话呀!”杨二叔顿了顿脚,对杨桃道:“还不快将你娘扶进房里,关上门!今日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杨桃不敢违抗二叔的话,忙上前拉起杨母:“娘!咱们回房去吧!”
杨母一把推开女儿,跌跌撞撞地来到堂屋,噗通一声跪在大光爹的灵位前,哭起自己命苦来!
“老头子啊!你怎么狠心丢下我,我一个女人家,那年饥荒,啃草根嚼树皮,饿死了我们那二女儿,保全了你杨家三个男丁,如今他们大了,翅膀硬了,就来折磨我了呀!”
听母亲说到啃草根嚼树皮,饿死二女儿那一段,杨大光双眼泛红了。
他对两个弟弟低吼了一声:“还不快过来给娘跪下请罪!”
二光三光听大哥这样一说,想起年幼时母亲所受的苦,心上都是一酸,急忙跟着大哥一齐跪下,不停地给母亲叩头。
三光哽咽道:“娘!儿子不孝,要打要罚随娘的便,只求娘不要再伤心了!”
二光忙哀求道:“娘!二姐是为了省下干粮给儿子吃才过世的,求娘不要再提此事了,儿子心里难受啊!”
而大光则一言不发,只是冲着母亲咚咚地不住叩头。
杨母听三光如此说,止住了哭,厉声道:“要娘不伤心也成,把你媳妇打一顿,替娘出气!”
说着,用手将墙角的拐杖一指,三光怔住了,那拐杖上落满灰尘,正是祖母在世时用的。
三光在心里暗暗叹息:“奔月并没有错,便有错,这点小事就拿棍子打!成了什么人家了!”再一看奔月弱不禁风的身子,心底更是生出几分不舍和怜爱来。
于是呐呐开口:“娘,奔月惹您生气,说到底是儿子的错,要打,就打儿子吧!”
杨母见儿子低了头,明显不愿打奔月,又大哭起来。
这一番情形,直把奔月看得目瞪口呆,哎!怪不得不论现代古代,女人都喜欢生儿子呢!
原来,母亲的眼泪,才是对付儿子最犀利的武器。
怪不得现代好多小夫妻,原本恩爱美满,可是一经婆婆插手,就很快一拍两散,劳燕分飞。
怪不得前世许多过来人都教育她们,千万不要找寡妇的独生子结婚,那简直等于自我毁灭。
婆媳从来都是天敌,这是真理。
看着杨家三兄弟一副对母亲的悲伤痛心疾首的模样,奔月突然一阵感慨,无可否认,杨母对自己儿女是真心疼爱,无私奉献,所以,三个光打心底尊敬老娘,明知老娘性子不好,依旧任由妻子委屈,以博得老娘欢喜。
杨母太清楚自己跪在亡夫灵位前哭诉的巨大能量了!在这个家里,她是一定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
大概只有这样,才能补偿她多年来独守空房,寂寞一生的辛酸凄苦吧。
奔月觉得一阵无力,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婆婆,这样的丈夫,是不是该求去了呢?
杨母直闹到半夜,哭得喉咙都嘶哑了,才由着杨桃扶回房里歇息。
第二日天还没亮,三光就起了床,借了二叔家的马,快马加鞭骑到镇上,待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大陶罐。
三光下马,进了院子,将大陶罐往堂屋供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