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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飙气转,冰雪飞溅。
脱脱如大鸟一般从骆驼上飞掠开去。
要知道‘花间听禅’最擅长地就是乘隙而入。 损人心灵元神。 脱脱有伤在身,绝不适合与擅长‘花间听禅’心法的令狐青溪硬碰硬。
令狐青溪先声夺人,扰其心神;甫一出手便是重击,是故脱脱打一开始便落在了下风。
脱脱此刻血气翻涌,伤上加伤,长矛脱手坠地,以攻为守之途,被令狐青溪一刀粉碎。
长啸声起。 刀啸贯耳。
脱脱迅速拉远与令狐青溪地距离。
他心中不喜反忧,一片冰冷,令狐青溪没有乘势追击,令脱脱陡生一缕不祥的预感。
而他置之死地的一记绝命杀着,亦因为令狐青溪驻足原地不动,却是令他无计可施了。
脱脱这时隐隐知道。 自己可能不能幸免。 他在电光火石地瞬间,已经想到了一个被他忽视的关节点——令狐家族那百余年来无人能够修至大成地‘七宝莲花’神通。
令狐青溪这时倏然一动,扬刀而进,忽焉之间,便已追至脱脱身后,右手‘一丈飞虹霓’拖于身后,左手‘閒云霖润’反手一撩,划出一道流云也似的清亮刀光,一闪已逝。
想不到,令狐青溪竟然将‘七宝莲花’修至大成之境了。 脱脱心底一念闪过。
他先前拉远的那点距离。 对于以神迅和玄妙著称的‘七宝莲花’神通来说,远远不够。 什么都不是啊。
雁翎刀‘閒云霖润’诡异无比地楔入脱脱的空门,刀光如云聚,寒芒似雨来。
脱脱怒喝一声,极是不甘。
一口青光闪烁的短刀,挥舞出手,森寒刀芒,映目皆碧,誓要与敌偕亡。
令狐青溪双刀倏斩,精芒连闪,吟啸声动,杀气潮涌,笼罩方圆数丈,务令脱脱欲逃无路。
暴喝如雷,脱脱心神震荡之际,被令狐青溪双刀重击而中,脱脱手中短刀便给狂猛真劲绞脱离手,卷飞而去,没入雪地之中。
毁灭性的真炁轰然奔涌,攻入内腑。
人影幻灭,乍合又分。
令狐青溪双刀一收,微微笑道:“不才今日能与大长老决一死战,幸何如之?”
脱脱狂笑一声,其声苍凉,令人顿生英雄末路之感。
眼耳口鼻,七窍渗血,脱脱嘶声惨笑:“本座今日棋差一着,误中竖子暗算,时矣命矣,这就先走一步了。 ”
话毕,脱脱已然生机断绝。
斯时,脱脱手下地一干塞外高手,早已见势不对,四散而逃。
令狐青溪却也不理会他自己带来的那些个随从,如何四下追杀塞外鞑子,只是审慎地细察脱脱的尸首。
半响之后,令狐青溪这才摇头,笑骂一声:“臭小子,真是好算计——”
令狐青溪这时已然从脱脱的尸身上窥破端倪,明了其中暗藏的冷厉杀机,便是令狐青溪也不由一身冷汗。
此时,他方才真正明白脱脱临死之际说的‘棋差一着,误中竖子暗算’是什么意思。
虽然,脱脱算漏了令狐青溪的实力,他没有想到令狐青溪在‘七宝莲花’上的造诣已臻大成之境,成为百余年来修成此项神通法门地令狐家族第一人。
然而,这一着漏算,并不是脱脱真正的致死原因——若脱脱仅仅只是这一项疏失,以其高于令狐青溪甚多的修为层次。 纵然重伤在身,也断然不会因此一着而彻底送命。
脱脱真正地致死原因,赫然是其在与雷瑾的两度交锋中,先后两度被雷瑾暗算而不自知。 在两度交手中,雷瑾攻入脱脱体内的多股真炁,质性异常繁杂,诡谲多变。 致使脱脱在兵凶战危地杀局中无暇细察,草草驱除了事。 而且在第二次交手之后脱脱便因伤重而遁走,其间更是无暇内视,其结果就是雷瑾在脱脱体内隐秘种下两着阴损恶毒的杀手,一缕‘山海诀’真炁,一缕‘阴符握奇’内息,直到遭遇令狐青溪的一刻,脱脱也未能醒觉自身潜在的绝大危机正在滋生壮大。 这两记用于暗算地恶毒棋子潜伏于内腑气脉之中。 一旦诱发暴动,即便不能让脱脱突然暴毙死于非命,也能让他经年缠绵病榻,无法解脱。
因是之故,雷瑾即便不派人追杀,脱脱也难避开雷瑾的阴手暗算。
而令狐青溪当道拦截,脱脱为求返归岭北老巢全力与之争锋,在那生死一发地刹那。 雷瑾种下的两颗暗子骤失脱脱真炁压制,猛然壮大,在关键时刻发作起来,就是以脱脱之大能,也是措手不及,生生被令狐青溪催发的凌厉刀罡破入气脉。 彻底摧毁其生机命数,使其毙命于荒野。
脱脱之死,等于是被雷瑾、令狐青溪甥舅俩个合力诛杀。
刀芒凛冽,没入地底。
‘血狼死士’达日阿赤的疯狂,令得他地刀意充满血腥冷酷地意味,沸腾着野兽一般狂野暴躁的气息,所有人仿佛看到了那口斜斩入地地弯刀上凝聚的万千厉鬼凶魂号叫着、咆哮着,仿佛一层层浓重的血色凝聚在凛冽的刀芒当中,疯狂地释放着冰冷的绝望,噬血的饥渴。
雄霸西北的封疆大吏帝国一等平虏侯雷瑾。 手绾西北军政大权的平虏将军雷瑾。 在这一刻,仿佛到了山穷水尽地境地——达日阿赤疯狂追杀。 摆出灭此朝食的架势,哪怕雷瑾上天入地,也誓要血溅五步,追魂刀下;雷瑾的扈从近卫此时则被其他血狼死士拼命纠缠阻击,能够及时回援,阻截达日阿赤者寥寥无几。
重伤在身,不及全盛时期一半实力的雷瑾,又在先前的突袭遭遇战中,耗竭恢复不多的真元避敌锐气,险险被逼得无法回气——这在天道层次地高手而言,修至一炁浑元生生不息的层次之后,还能被人逼到几乎无法回气,这等狼狈之状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
紧接着雷瑾便又在好不容易争得一线回气之机之际,即刻凝炁成罡,破地凿土而遁,在在都是耗竭精元之举。
雷瑾一身精元经此大耗,自然无力反击,陷入穷途末路的绝境!
蹄声如雷。
铁骑突出。
雪原大地在闷雷一般的蹄声中颤栗。
护卫亲军独有的金刀牡丹战旗猎猎飞扬,来势宛如奔雷。
随行扈从雷瑾的近卫总共分作前中后三队,有一千五百人之多。 雷瑾所在的本队遭遇埋伏,在前开路的前队自然火速往回赶,而落在后面担当殿后之责的后队也同时在向本队火速靠拢。
而从中军营地出发,例行巡逻的一曲游击逻骑恰好也在附近,也在火速赶来,百骑之众,却有一股凌厉生猛地气势。
在更远之处,隆隆蹄声轰响,那是中军大营地护卫亲军也出动了。
一声凄厉无比的狼嗥从一名血狼死士地口中冲喉而出,穿过荒凉的雪原,遥播远传,阴冷慑人。
嗷——
嗷嗷——
远方狼嗥呼应,此起彼落。
也不知道脱脱一方事先驱赶了多少狼群待命,但是此时此刻,血狼死士的召唤,却是石破天惊,雪地原野上到处涌动着或大或小的草原狼群。 也许其中许多的‘狼’,其实并不是狼,而是岭北鞑靼豢养的牧羊犬。 草原上的狼和狗,其实并不容易分清,尤其是在它们成群结队的时候。
这些狼群,最大的作用。 就是骚扰、迟滞、阻击西北幕府麾下地骑兵向搏斗厮杀的现场靠拢,拖延时间。
达日阿赤在疯狂噬血的状态下,已经在刹那间连斩了三刀。
雪原上瞬间斩开了三道深深的沟壑,就连地底深处坚硬如铁的冻土也在刀芒之下,宛如豆腐一般豁开了大口子,雪泥翻飞,沟壑中还滋滋的急速向外冒着浓重的白色水雾。 仿佛在猛烈地散发着十二分地热乎气。
这一刻。
一名扈从近卫奋不顾身,在刀丛中杀出一条血路。 在瞬息之间,打光了梅花弩筒中的六支弩矢之后,便掷出了一枚铁弹,挟带着惊心动魄地风雷之声,破空猛袭达日阿赤,这是明显的‘雷枪’技法。
达日阿赤若是不加闪避的话,脊柱必定会在这一记猛击之下折断。
随即另外两名从死士群中浴血冲出的近卫。 也扬手掷出了两枚铁弹。
但这两枚铁弹却是阴诡无声,甫一出手,便如鬼魅一般乍现即隐,这却是‘鬼斧’技法了。
现在已经不是讲究公平的生死决斗,而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杀戮,敌我双方都在不择手段,痛下杀手。
达日阿赤狂吼一声,追踪着雷瑾的气机。 斩出了第四刀。
达日阿赤却是不得不如此,似他这般连番催谷精血元气,完全是以自家地寿元命基为代价竭泽而渔,哪里可能持久?生命飞速离他而去的迹象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