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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世俗权贵的场所,同时也是雷瑾禅定静思的处所。
无梁铜殿中没有灯,但光线的处理非常巧妙,竟然并不是太黑暗,益加凸现出肃穆深沉的气氛。
雷瑾默默定息,合眸心诵,秘结手印。 沟通天地,难知如渊。 不动如山,压迫感十足。
他并不是佛家居士,即便在令狐氏‘花间听禅’心法上已入大成之境,造诣极深,领会佛家精髓甚为通透,但他从未打算皈依佛法,知道是一回事。 悟道是另外一回事,而皈依则更是远而又远的一回事,殊不相同。
倏然,雷瑾睁开了双眼。
常人根本无法感知的脚步声,自远处地抄手游廊传来,似快似慢,忽轻忽重,节奏飘忽。 令人难以准确估测他的落脚之处。
越来越近,转角,停下,直行。
“你来了。 ”
雷瑾低沉地声音在黑暗的铜殿内响起,嗡嗡回荡共鸣。
来人身材颀长,一袭裁剪合身的箭袖。 面孔白皙,极为年轻,气质高贵,举止优雅,不用说,其人出身不凡,极有可能是世裔子弟。
“大般涅槃,渊深似海;大寂禅定,如日光明。 阿弥陀佛——!”来人一字一语,声声如尖锥刺耳。 甫一见面。 先来一个剑拔弩张,“——看来。 三爷的念力修行,又更进一层了啊。 ”
对来人差不多如狮子吼一般夸张的恭维,恍如未闻,雷瑾转过身来,淡淡回应道:“阁下你也不差啊,天风姤,高华深邃;婆娑变,灵动空明。 修为大进,可喜可贺啊。 ”
来人哈哈一笑,“不敢,不敢,难得三爷如此夸赞,某家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只好勉为其难,笑而纳之了。 笑纳!笑纳!谢过!谢过!”
“他妈的的,脸皮还是这么厚啊。 ”雷瑾愤然作色,佯怒道。
“彼此!彼此!”
来人原本出身没落的世裔之家,由于庶出地身份,不被他人重视,甚至没有几个人知晓他家,还有他这么个混迹于底层的纨绔子弟。
然而,又有谁知道,在这个人高贵优雅的面具后面,是一张多么阴冷恐怖的面孔?
他修的并不是家传武技,而是无意中得来的名为‘天风姤’的技法。
所谓‘姤’,即相遇,邂逅。 天风之来,吹过山川大地,是柔遇刚也。 《周易》中有“象曰:‘天下有风,姤;后以施命诰四方。 ’”的说法。
天底下到处都有风,风无处不到,无所不遇,这就是‘天风姤’这门取法于《易》地武技心法,其最厉害之处。
这人以世家子弟之身,混迹于江南黑道,一手拉起了先后四个并不怎么出名的黑道帮派:
最早是‘铁枪会’,因为那时,他使得最好的是一杆沉重的浑铁枪,浑铁长枪一丈八,巧匠打造的铁枪从形制到重量都契合完美,三棱折铁枪头,寒光流转,可以轻易洞穿步人铁甲七札。 一次次生死边缘的徘徊,他在血腥厮杀中创立了铁枪会。 然而,初创不久地铁枪会,很快与另外一个较大帮会在地盘争夺中针尖对麦芒,连战数场因之元气大伤,之后铁枪会很快烟消云散,彻底泯灭于江湖。
紧接着,他又先后拉起人马,前后创立了两个名头并不响亮的地方小帮会,真可谓是屡败屡战百折不挠了。
但是这只是徒劳,因为江南富庶,强悍的大帮会不少,又有各大姓家族、勋戚世家搅和在里头,强中更有强中手,没有哪一个黑帮,哪一个门派可以不依靠某一家强豪势力的支持而轻易站稳脚跟的——
刚刚萌生的新芽要想长成参天大树,就得依附于人,找好靠山庇佑自己。 只有善于保存有用之身,才能积蓄实力,逐渐成长起来。
白手起家?在黑道上,一个小帮会能最终成长为名动天下的大帮会是极其罕见的事情,往往旋起旋灭。 尤其是在动荡之时,群雄纷起之际,小帮会要想在夹缝中生存是极不容易地。 不要说地方诸侯掌握的官方力量有意无意地强力扫荡,光是黑道上时时而至地狂风骤雨就可以折断所有的新芽,酷烈险恶地烈日炙阳可以烤焦所有的嫩枝,也许还没有捱到成长为大树地那一天,稚嫩的树芽早已经枯死几千次了。 这就是残酷地生存法则——弱肉强食。
潮起潮落,他的不懈努力只是虚妄的幻梦。
最后一次。 他手创了‘雨社’,虽然行事低调,不再引人注意,却不幸遇上了刚刚闯十关而出的雷瑾,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雷家坏小子起哄要黑吃黑,‘雨社’被雷瑾带着一帮雷家子弟巧取豪夺,又打又压。 硬吃了下来,吸纳了‘雨社’中一多半的人手,成为雷三少爷隐秘涉足江南黑道最早的一块垫脚石。
争夺地失败者只身逃走,这就跟雷家结上了仇,记在了雷家三少爷的头上。
不甘心又怎么样?他的武技实力,虽然远比当时的雷瑾强得多,但那又怎么样?黑帮争夺,并不是一个当家人的武力就可以决定的事情。
在此之后。 作为敌对者的他,先后五次挑战,暗杀、下毒、偷袭、买凶,无所不为,然而每一次都栽倒在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手里,在秦夫子、王夫子等人地计谋布置之下。 在威远公府的强势面前,他无力与抗。
再后来,已经心灰意冷的他终于接受了雷瑾的招揽,降服于雷瑾,奉雷瑾为主,在苛刻的契约条件下为雷瑾做事,从事那些黑暗中的勾当,雷瑾不方便出面地勾当大都由他经手,或者说,他就是雷瑾暗中授权的隐秘代理人。 当然雷瑾也从不吝于信赏必罚。 除了权力和金钱,其他比如一些有助于提升实力的武技心法。 雷瑾也亲笔抄录了不少所谓的‘手抄秘本’,交给他参详修练,‘婆娑变’心法仅是其一尔。
从原本的敌对者转化为似敌非敌,似友非友的同盟军,他显示而且爆发出了极强的能力,在雷瑾拉起青铜王大旗的过程中居功至伟。 毕竟同是世家出身,又已经在黑道上摸爬滚打多年,有过成功的满足,也品尝过失败的苦涩。 一路苦痛挣扎过来地人,经验教训是其最可宝贵地财富,对当时同样出身世家大族的雷瑾而言,他之所以成功和之所以失败地经验,都有很重要的参考借鉴价值,而他的能力也并不因为他的屡屡失败而被轻视,他因而得以在雷瑾手下证明了自己。
他现在是雷瑾亲领的军府秘谍执司之一,没有任何名字,甚至没有编号,他不是一号、二号或者七号,而是根本没有号,在军府的秘密档案中没有关于他的任何只言片语。
他以前的一切都埋藏在了过去,现在的他是无名氏,只接受雷瑾个人的秘密指派。
今非昔比,物是人非,各自忙于事务,已经有年头没有碰面的两人,这时忽然发现彼此都已经变了。
恍然无言!
西北幕府已经结束了与女皇阿罗斯方面的谈判,雷瑾的主要精力已经转到刚刚发生不久的掳掠事件上。
朱粉楼在西北是地位很奇特的秘密谍报衙门,说白了就是专门实施美人计的秘谍衙门,打探机密、搜集消息,仅仅是朱粉楼的职司之一,收买、离间、消磨士气、激发怨恨、散布谣言等也是朱粉楼的重要任务,偏门和极端是这个绝密衙门的特征,与一般的秘谍有些差异。
所谓“兵强者,攻其将;将智者,伐其情。 将弱兵颓,其势自萎。 利用御寇,顺相保也”, 文伐之计在于‘养其乱臣以迷之,进美女阴声以惑之。 ’,所以朱粉楼的秘谍在隐秘的文伐策略当中,占据相当重要的地位,是不可以随意舍弃的,她们知晓的机密太多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最低要求。
现在朱粉楼的重要秘谍却被‘狼骑团’掳掠而去,这必须要尽快找到被掳秘谍的下落,并尽最大可能防止泄密。
朱粉楼的秘谍绝大部分不会武技,但她们却有很多自保之术。 暗器和药物就是她们的自卫武器,但最厉害地进攻手段则是她们经过严格训练的头脑和美色。 雷瑾相信在短时间内,被掳掠而去的秘谍不会泄露机密,就算已经泄露了一些,对方也要查证确实,这中间的时间就大有文章可做。
这是雷瑾要把这个秘不示人的手下召来的原因,他需要这个秘谍头子给自己一些意见。 毕竟有些不能见光的事,不能让内记室地绿痕、紫绡以及秘谍部的马锦太过深入。
“那个突围地男人。 是谁?”
‘他’在来之前,已经翻阅过相关的机密档案。 因此,首先‘他’就想要明确那个在土匪突袭村落之时,落荒而去的男人是谁。
事情已经发生,而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