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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鹰军团、黑豹军团、黑蛇军团也已经调动到位,集结于宁夏镇,随时准备出击。
谍探斥候们在边墙内外,草原大漠的活动更加频繁。
战争一触即发。
后套草原。
吉囊的中军营地即设于此。
连营数十里,旌旗飘扬,刀枪闪亮,来往的骑士匆匆,一派杀气腾腾的模样。
吉囊辖下鞑靼各部,长年耕牧射猎于前套和后套等区,土地沃广,草木繁茂,禽兽生息,如若乐土。
后套土地皆由河水淤积而成,质软而含碱,得水则土膏腴美,无水则坚成石田,没有一定规模的人工灌溉渠道的开修,农耕难见成效,而前套土地沙泥相间,气候干燥少雨,虽不须灌溉也可耕种,但农耕也并非易事,所以虽然能够为鄂尔多斯万户诸部提供一定的粮食,但还是主要依赖畜牧,农耕仅是辅助。
当年中土帝国从河套南撤戍兵,也不能说没有一定道理,不易农耕的地方,屯垦无法保障众多戍守士兵的粮食充足供应,靠帝国东南运粮,始终对帝国皇朝是一个庞大的财税粮饷负担,但撤兵南戍的决策,显然在百余年后造成了帝国皇朝更加沉重的负担,这大概就是目光短视,遗祸后人的恶果。
蒙古鞑靼以河套为基地,随时可以三面出击,更加轻易和方便地侵略袭扰帝国关陇、山西、京师等地,就象悬在帝国头上的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逼迫帝国将大量军队集中到九边,大量赋税供养戍守北方的边军,帝国的金钱粮食和国家精英的智慧都消耗在这一条漫长而脆弱的边墙上,甚至天子守边,重戍北方,以至北方经济更加凋零,更加脆弱,更加依赖南方的漕运,一南一北,畸形发展。
蒙古鞑靼甚至还在不断的成功侵袭中,不断强化他们从蒙元帝国时就拥有的对中原帝国的心理优势,藐视唯唯诺诺,只识农耕的汉人,因为汉人帝国虽然庞大,却臃肿不堪,运转不灵,而且尚武勇蛮之气不断淡化,上位者偃武修文,文武失衡,野性缺失,人民虽然还有一些勇武之气,却如一盘散沙,很难被帝国有效组织凝聚起来。这样野性稀少的帝国,是老年的帝国,暮气沉沉。不到被人打得落花流水、满地找牙的时候,不到被侵略者来帮助帝国消肿的时候,是很难猛醒的。这是以老态龙钟,非常贪睡的老龙为图腾信仰的老大帝国,虽然他也经常孕育萌生出许多新希望,但实在是被暮气窒息扼杀的多,能够茁壮成长起来的少。
在吉囊的认知中,蒙古人恰恰又走到了汉人的反面,太过于崇尚勇武,互相之间争斗不休,因而蒙古民族的统一与汉人相比都是那么困难,哪怕是名义上的统一也是极其困难,信奉武力的蒙古民族在蒙元帝国之后,再也难以凝聚起所有蒙古人的力量横扫世界了。
汉人在河陇的动作,吉囊不是没有察觉,他虽然藐视汉人,但并不敢掉以轻心,一些谍探的失踪,还是引起了他的警觉,河陇的儒学论争和吐蕃领部的叛乱并没有能骗过他的眼睛,蒙蔽到他的智慧,他意识到这次河陇的那个“小孩儿”都督是真的要主动向北方草原进攻,向受到长生天眷顾的蒙古鞑靼人挑战,他是来报一箭之仇的,他曾经被蒙古鞑靼追骑撵得狼狈的落荒而逃,现在他要来报仇了。
当南方那个老大帝国偶尔能卸下身上沉重的枷锁和包袱,可以轻装上阵时,对蒙古的威胁也是非常大的。人口和资源都是蒙古无数倍的偌大帝国,如果不是汉人自己捆上了自己的手脚,谁又能够在这个大帝国面前轻松起来呢?
虽然这个老大帝国现在已经陷入了风雨飘摇的内战,那个雷家的“小孩”在河陇主政,已是一方诸侯,但没有中央朝廷掣肘的河陇都督,他所掌握的实力却也足以对蒙古构成严重的威胁。
吉囊已经吃过原来陇右总督乔行简的大亏,当那个汉人帝国的总督可以便宜行事,独断军机,不受中央朝廷掣肘的时候,那种释放出来的可怕攻击力,让蒙古右翼后方损失惨重,讫今也没有恢复到原来的境况。
他对大权在握的雷瑾,表现了相当大的警惕。
虽然掌握到的消息无法判断幕府的真实意图,但吉囊还是以己度人地推测河陇幕府想先发制人,这种情势,吉囊觉得自己必须好好应付。
为此,除了与俺答联络,他也集结了十几万的蒙古精锐,准备应战,和汉人一决雌雄。
雷家那个小孩,能够孤军转战,成功的从蒙古草原返回河陇,绝对不是个可以小瞧的人物。
据谍探多方哨探,整个河陇已经动员了大量佥兵,把边墙守卫得严丝合缝,光是这一点就够棘手了。
只有在草原上寻找战机了!
这是个困难的时刻,双方同时在广袤的冬季草原上撒开了哨探斥候,互相寻找着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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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5。12发布
第五章 胜败难定论(上)
茫茫雪原,惟余莽莽,银装素裹,江山如画。
草原上的积雪并不深,仍能看得见雪下牧草的草尖,对骑兵作战并无大的妨害,否则对蒙古鞑靼这一场战未必能打得起来。
在凛冽的寒风中,帝国黄金龙旗猎猎飘扬,那旗上所绣的黄金团龙飞腾欲动,雄武威猛,却与帝国皇室黄金龙旗那种四平八稳详和温厚的气韵大是不同,这是雷瑾自作主张,吩咐人改作绣制的新样帝国龙旗。
都督幕府的雷字大纛,火红的旗面上则绣着大大的篆体雷字,代表着幕府都督凛然不可侵犯的无上威权。
在帝国龙旗和幕府大纛之旁,火凤军团旗火凤飞舞,白虎军团旗白虎咆哮,显示出军威的壮盛。
而护卫亲军和近卫军团的军团旗还是首次亮相,却可能是雪原上最惹人注意的军团旗了——
护卫亲军的认军旗,黄金牡丹迎风盛放,弧形弯刀交叉拱卫,天香国色和杀气严霜形成强烈反差,想让人忘记都难;
近卫军团的认军旗,闪电霹雳,柔韧蔷薇,霹雳与蔷薇共舞亦是独树一帜。
其他的日、月、星、辰等各色旗帜各有其用,不必细表。
屏息静听号令候命出击的士兵牵马而立,在雪原上站成黑压压的一片,军容肃穆威武,目光中蕴藏着狂野炽烈的攻击yu望。
弓刀枪盾、硬弩镖枪、子母炮、掣电铳
诸般兵器默默积攒的杀气,正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唯一紧张忙碌的除了不时飞落飞走的军鸽,就是穿梭往来的探马传骑。
中军移动,旌旗如云。
探马已经远远的派出两三百里之遥,衮必里克(吉囊)辖下的游骑摆开阵势。
数个万人队,如同草原上星罗棋布的海子,散布在广袤雪原,鹰犬前驱,迂回包抄,分进合击,层层推进,蹄声雷动,旗鼓号角响彻草原。
狼头大纛下,蒙古右翼济农衮必里克披挂整齐,一身棕黑色的皮制铠甲,皮制头盔上雪白的盔缨随风飘扬,如同旗帜一般。
吉囊一腔的浓厚杀意,都化作了缜密的部署。
诚然,河陇幕府一系列的欺骗、佯动,使得吉囊的十余万精骑集结起来比较仓促,但吉囊常年征战磨练出来的敏锐洞察力,还是让幕府的欺骗佯动未奏全功。
而且游牧总是需要依靠互相的协作和遵守一定的组织纪律,故而草原游骑来之则能战;草原游骑的集结远比农耕民族要来得简单而迅速,他们不须要繁杂而长期的招募、操练、熟悉攻防阵式、准备辎重粮草等等;草原的辽阔又提供了足够的回旋空间,也不怕被人截断粮道和后路什么的,除非被重重包围。
所以,幕府虽然预有准备,且集结了偌多军团,与吉囊所部相比优势也并不明显。幕府总兵力甚至还稍逊鞑靼人一筹,就算精锐的万人队,双方大致相当,吉囊这边至少还有俺答的土默特骑兵随时可能参战助阵,仍然zhan有相对的优势。让吉囊唯一想不通的是,幕府为什么一定还要在这时候和自己打一场并无十分胜算,甚至有可能会两败俱伤的战争?
不过,这时候其它什么都不重要了,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由战场上的胜负来决定了。
跨下战马撒开四蹄飞奔,手中的苏鲁锭长矛在凛冽的寒风中舒展着嗜血的yu望。
身后是身经百战的勇武战士,还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呢?
苏鲁锭长矛斜指前方,吉囊长啸催马,宛如旋风一般卷过雪原,无数勇武的战士呼啸着跟随其后,激起雪尘四溅,腾舞不歇。
幕府的骑兵军团从编制到作战套路其实近似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