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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4。27发布
第五章 闺中人语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天气已肃,夜风穿户便觉冷;檐马轻鸣,榴花庭院笑语低。
夜阑微薰,斜月朦胧,踩着庭院中淡淡的花木疏影,夜宴刚毕的雷瑾在护卫的簇拥下,向后院行去。
芙蓉帐掩,翡翟屏前,胡姬双起舞,抚琴奏清商。
桌上宝琴焦桐,汉玉新轸,却是雷瑾年前就已经下订,数日前刚刚取回的两张好琴之一。
世上之人大抵看重古琴,其实也不尽然,琴之好坏主要还是看制琴师的手艺和选材,今琴音色未必不如古琴。唯好琴之不易得,所以即使以雷瑾子爵之尊,巨万之富,也得在下订了一年之后,仅能得其二焉。有名的制琴师常以此制琴绝技而傲视公卿,今琴之不易得,斯可见一斑矣。
宝刀献烈士,瑶琴赠佳人,这两张琴乃是雷瑾别出心裁分别送与绿痕、紫绡两女的礼物,而送与阿蛮的却是两口锋利绝伦的长刀。
素肌莹玉,云鬓梳蝉的绿痕淡扫蛾眉,一张清水脸儿自是清华雍容,此刻在黄花梨四方琴桌前俏然端坐,轻拢细抹,琴声如水。
一双素手轻拨徐按勾抹挑滑,弹的是一曲《清江回流》。
静夜琴声,时而低回婉蜒,转又珠走玉盘,勾挑寒泉滴水,转瞬浊重幽咽
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度绣芙蓉,胡姬锦儿、挹雪双双随着琴声对舞,玉臂轻舒,细腰如折,舞步凌波,将水的柔,水的韵尽化于琴音漫舞中。
因是内室,两胡姬衫襦自是轻薄,雪肌玉肤透轻绡,胸臀浮凸又中凹,好一场慑魂惊艳令人沉醉久的*之乐舞,这时入耳忽闻击掌赞叹声。
琴声戛然而止,几双妙目齐齐望向入室而来的雷瑾。
锦儿、挹雪忙收舞步,过来服侍,绿痕却狠狠给了大煞风景的某人一个大大的白眼,盈盈起身。
六扇围屏之后,雷瑾松开围腰的嵌玉革带,解下身上的绣袍,递给挹雪。身材颀长的锦儿则踮着脚,替雷瑾解下发髻上的束发小银冠,而绿痕则捧着浴袍替雷瑾换上。
锦儿、挹雪退下去准备沐浴的浴桶、热汤等什物,绿痕则一旁陪坐侍奉茶水糕点。
端起青花细瓷茶盅喝了一口茶,雷瑾和绿痕轻声说着话,内容却不是儿女情长,全是家族和军政上的事务。
“爷,这是老爷的书信,询问现在河陇的情况,奴婢已经用爷的口气拟好了草稿。”
“嗯,”雷瑾颔首道:“稿子就不看了,我明早誉好,让人寄了过去就是。”
“老太君说爷上次派人送去的玻璃器、琉璃器都好,很喜欢。大夫人说上次那和阗玉雕的观音像很好,令狐三姨妈也喜欢。”
“哦,知道了,绿痕你张罗着就是了。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
“顾伯爵已经得到皇上正式诏谕,任命为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总督南直隶西江地方军务,这是一件;还有就是御用监掌印太监张凤通过杨罗转来一封密件,指明由爷亲自拆看。”
“嗯?”雷瑾心尖突地跳了一下,面色不变地瞥了绿痕一眼,打个哈哈,随口道:“顾剑辰这厮有得忙了。”
绿痕眼波流动,疑惑的打量了一下雷瑾的脸色,接着说道:“还有,秘谍部由马锦直辖的夜枭堂,以及青鸟堂,都发现青海草原的吐蕃农牧领部有些不稳的迹象,青海蒙古部也有若干动作,紫绡已经指令夜枭堂、青鸟堂加大打探力度,密切注意事态发展。”
“哼!”
雷瑾冷冷的哼了一声,眼中冰凌一般的精芒一闪而逝,道:“我就怕他们风平浪静,吐蕃那边闹起来更好。老虎不发威,就真的以为我是慈悲为怀的活佛了吗?”
说话间,抬头见锦儿走过来,情知浴汤已经备妥,雷瑾遂中断这个话题,起身拉了绿痕进房去试浴汤。
甫进房内,雷瑾愣了一愣,房中除了锦儿、挹雪,还有一位婷婷玉立的美人儿,面目如花,温惋羞涩,看起来面熟,却既不是一起从江东来的那几个小丫头,也不是从京师带回来的那几个美姬。
“欺负了人家,这么快就不记得啦?”绿痕在后悄悄的使劲掐了雷瑾一把,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这一掐,倒让雷瑾回想起上京时在在古浪驿那颠狂的一夜,那灵秀的小婢女小月。看来那驿丞是按雷瑾的意思把这婢女遣嫁了过来。
“哦,小月啦!”
在这种场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雷瑾只得脱下浴袍,跳进浴桶,在诸女的服侍下洗浴,其间的香艳旖ni也不消细说。
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耳畔仍然不时响起绿痕那勾魂摄魄撩人情欲的细细呻吟,一声声呓语也似,几丝儿温润娇羞,几丝儿深情款款,真个不是勾魂也销魂。
唇舌缱绻,默默倾诉着情意
情欲之潮汹汹然将人没顶,这会儿已经是激情涌动之后的退潮时刻。
酥胸起伏,汗湿珠淌,几缕下垂的黑亮而幼细的发丝,纷披黏贴于肩膊胸项之上,渲染着丝一般光滑的肌肤,更形娇润滑腻,傲然娇凸的羊脂堆玉,红腻雪白,全部满抱拥怀在臂弯之中。
动情的人儿仍然紧紧抱拥,交缠得难解难分,绿痕那双xiu长而丰腻的大腿兀自亲昵地缠绕在雷瑾的腰间
激情之后的平静和温柔,正一点一滴慢慢沁入心底。
檀膏微注玉杯红,芳醪何似此情浓!
“绿痕。”手轻轻的抚mo着滑腻的肌肤,雷瑾轻轻在绿痕晶莹的耳垂边低唤。
“嗯。”低低的回应带着娇慵的鼻音,似哼似吟。
“我问你呵,你们几个为什么不肯受孕?”
缕痕闻言娇躯微震,雷瑾此时和她贴体相交,亲密无间,如何感知不到?
阖着的如水明眸霍然张开,在雷瑾目光的逼视下,绿痕的目光虽然镇静从容,但是她刚才那刹那间的微微震骇,仍然让她无所遁形。
“哪有?爷,您不要瞎想!”
“还嘴硬,爷的医术造诣也不差,休想骗我。我问你,那些个药材是怎么回事?”
“什么药材?”
“还想瞒我?那些什么当归、紫河车、羊胎衣、枸杞子、黑大豆、亚麻籽、菖根、补骨脂、三叶草、红苜蓿、益母草、花粉,还有那许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炮制出来的药材,复方配伍的膏丹丸散还挺齐全,打量着我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吗?你们无病无灾,服的什么药?爷的眼里可不揉沙子。”
“凶神恶煞的作啥哦?多大个事,不就服了些药丸嘛,小心吵醒了人。”绿痕向旁边瞥了一眼,娇嗔着说道。可不是嘛,在床榻靠里交颈而眠,睡得正香的还有锦儿、挹雪、小月呢。
“好了,好了,”绿痕偷觑雷瑾一幅咬定青山不放松,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表情,作势服软,说道:“奴婢说就是了嘛,奴婢们不就是想变得更美丽动人,好侍奉爷您,讨爷您的欢心和怜爱嘛。”
“嗯,嗯,你们一个个都已经很美丽很动人了。”雷瑾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熟知绿痕哪里最不堪刺激的他,就着在绿痕耳边低语的机会,顺势一口气直吹入绿痕的耳中,只一声低哼,绿痕如遭雷轰,浑身轻颤,似若昏炫,缠绕在雷瑾脖项上的一双玉臂,还有修长丰腻的一双大腿,不由自主的一紧,浑圆坚挺的温腻乳丘在胸膛间厮磨
好一会儿,雷瑾才恶狠狠的在绿痕耳边低语:“别顾左右而言他,想爷打你屁股是不是?”
“爷,您就会知道欺负人家。”绿痕幽怨的说道,奈何个郎此时心作铁石,只得乖乖儿蜷在个郎怀中喁喁供诉:“爷,正室大妇还没入门,奴婢等做小的哪敢抢先啊?”
雷瑾闻言默然,半响说道:“有爷替你撑腰,你怕个什么劲?真是傻丫头。”
这种闺阁之事,说不清道不明的,雷瑾其实也有些无力感,对付敌人他还可以阴险狠毒不择手段,这内室闺阁中事却多半不是凭刀枪剑戟可以解决的,况且和姑苏孙氏的这桩婚姻,还是家族和家族之间的联姻,一牵扯到家族的利益,那就更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了。
想来她们这些个准妾侍身份的贴身丫鬟,之所以百计千方的使用秘方避免受孕,除了不愿意与将来的正室大妇有正面冲突之外,未始就没有些趁现在努力搏取勋劳以巩固其将来地位,不愿意太早有儿女之累的念头吧,难怪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呢。
如果绿痕出身不是那么低微,立她为正室又如何?
雷瑾暗忖,但他很清楚如果这么做,来自外部的压力是自己无法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