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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笑道:“抱琴虽说言词激烈了些,但隐娘却非寻常烟花女子可比,日后有机会,一定介绍给诸位认识。舫上小菜简陋,唯独这二十年陈酿的竹叶青,大家得好好尝尝。”
何志宇兴奋道:“哦!有竹叶青,那我可得多喝两杯。不过听说此酒虽美,但若在三伏天饮用,需得加入冰块,才能体现出其清爽口感,更胜琼浆玉液。”秦风含笑道:“何公子所言不差,小生早有准备,各位请看。”他说着由怀中掏出只锦盒,放在了桌上。
花弄影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块蓝滢滢的石头,虽只有鸡蛋大小,却冒着森森寒气,不由惊问道:“这是何物,好冷耶!”秦风笑道:“此乃‘万年寒玉’,从极北苦寒之地取来,世上仅有三块,可谓价值连城。”
“不可能,你怎么会有‘万年寒玉’的。这可是宫中御用之物,连我也只见过几次。”柴馨一把抓过石头,只觉入手冰凉,不由惊讶道:“果然是‘万年寒玉’,你从那得来的?”
秦风自得道:“此乃我祖传宝物。柴小姐既然见过,应该知道此物的好处,何不演示给大家看看。”何志宇好奇道:“有如此宝贝,看来咱们可以一品美酒了。”柴馨将“万年寒玉”放在一只大碗中,以清水洗了洗,再盛上竹叶青,过得片刻,只见碗中冒出白烟,这才用勺子掏出美酒分与众人道:“现在可以品尝美酒了。”
王怀志因为到的是乐隐娘的画舫,戒心顿时少了许多,当先举杯道:“美酒当前,先干为敬。”说着举杯一饮而尽。美酒下肚,王怀志只觉清爽甘甜,通体舒畅,不由大叫痛快。
羊牧野咂了一口,不住点头称好,何志宇更是赞不绝口。公孙婷浅尝即止,柴馨品过便是,唯独花弄影一杯下肚,竟是意犹未尽,又连喝了两杯。
花弄影忽然想起什么,对羊牧野道:“牧野哥,你不是也能弄出冰块吗!那咱们下次喝酒,即便没有‘万年寒玉’也不怕了。”秦风星眸一闪道:“哦!想来羊公子定是练了什么至阴至寒的玄功吧?”羊牧野不适张扬,闻言道:“在下那点微末的道行,岂敢在人前买弄。”
秦风叹道:“羊公子不事张扬,令人钦佩。可惜我秦风,因为祖宗定下的规矩,此生不得习武,也只能抱憾终生了。”柴馨问道:“这是何道理?”秦风摇头叹道:“只因家祖练功走火入魔,晚节不保。他临终前定下规矩,凡我秦家后人,一律不得习武,否则活着逐出家门,死后不入宗祠。”
王怀志皱眉道:“竟有如此不近人情的遗训,看来你家祖上对走火入魔一事,极为悔恨。”何志宇道:“习武可以健体防身,你家祖上未免偏颇了些。”秦风道:“几位有所不知,家祖兆银公当年何等威风,不但富甲天下,武功更是举世无双,四海闻名。只可惜他太痴迷于练功,以至于最后走火入魔,错杀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
公孙婷曾听父亲说过一些前辈高人,于是问道:“你是秦兆银的后人?”秦风颔首道:“小生正是他老人家嫡亲曾孙。”何志宇也有所耳闻,于是叹道:“难怪你有‘万年寒玉’这种宝贝了。”说起这位名震一时的奇人,众少年无不心生感慨。
船至湖心,公孙婷透过窗帷,看到满塘盛开的荷莲,朵朵清雅,不觉想起抱琴口中的乐隐娘,一时心生感慨,便幽幽吟道:“一叶芳舟荡碧湖,两行翠荷相应呼。闻有商女入红尘,却似雪藕出淤土。”
柴馨和花弄影随之望去,竟也为这诗情画意所醉,无不享受其间。王怀志见公孙婷诗中隐有赞美乐隐娘之意,不觉想起元桥上的邂逅,顿时心如灌蜜。
秦风也听出公孙婷的诗意,星眸连闪间,不由赞美道:“舫外景致宜人,舱中仙女动情。公孙小姐温文尔雅,端庄贤淑。柴小姐雍容华贵,大方得体。花姑娘活泼可爱,天真烂漫。要说那边风光更甚,倒也难分轩轾。”
公孙婷听到秦风毫不掩饰的赞美,不由玉面飞霞,瞟了羊牧野一眼,便垂下了头。柴馨很是受用,欣然接受了这份夸赞。花弄影根本不在乎,只管拈了筷牛肉递给王怀志道:“王大哥,这卤牛肉味道不错,你尝尝。”
王怀志见秦风言语轻浮,不觉心生厌恶,那里还吃得下菜。羊牧野觉出王怀志萌生去意,于是道:“多谢秦公子款待,今日我等已然尽兴,实在不便久留。在下改日定当登门造访,与公子切磋音律。”
“这就要走么?”花弄影显然意犹未尽。柴馨跟着道:“就是啊!再玩会嘛!”何志宇道:“我看还是改日再聚吧!”王怀志毅然道:“想玩随时都可以,但不是现在。”
秦风虽然舍不得三女离去,却也不敢强留,只好勉强应下。画舫靠岸,六少年纷纷离船,秦风矗立船首相送,并借用李白的清平调作别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秦某能与诸位邂逅在这湖光山色之中,可谓是种缘分。他日再图相聚,后会有期。”羊牧野等拱了拱手,就此而去。
几人没走多远,王怀志忽然忿忿道:“老子平生最不喜欢这种卖弄文采,一身酸臭的富家公子。你们瞧他那副德性,一见漂亮女子,两眼就发绿,凭地埋没了祖上英名。”何志宇笑道:“人各有志,由他去吧!”
柴馨幽幽道:“潇洒恣意,从容尽欢。其实这也不失为一种人生态度。”羊牧野淡淡道:“只是这种人生态度,唯有哪些纨绔子弟才能享受,岂是我辈所应追求。”
众人一路信步,来到一座二十来丈高的崖壁前,但见崖上镌刻着“龙腾四海,耀我中原”几个漆红大字,宛若一条苍劲有力的蛟龙,透着股傲视穹苍的气势,融合在这湖光山色之中,非但不显兀秃,还平添了一抹大气磅礴,浑然天成的韵味,看得人心旷神怡。
“此乃何人所书?”江永清心生赞叹,于是问道。何志宇介绍道:“此壁乃西塘一景,人称‘龙照壁’。听闻乃二十年前,由当世奇人东方威扬亲自篆刻。此人武功盖世,学贯古今,却不屑功名利禄,只做那信天游。”
王怀志道:“由此可见天下之大,人才辈出,何愁我中华不能一统。”柴馨称赞道:“不愧是将门虎子,连心里想的都是家国大事。”花弄影嘟囔道:“想这些有何用?对咱们老百姓来说,吃饱穿暖才是大道理。”
公孙婷抿嘴一笑,揪着花弄影的辫子道:“你呀!心里想的都是吃,就不怕撑破了肚皮,到时嫁不出去。”花弄影俏脸一红,嗔责道:“谁要嫁了,婷姐姐不要乱说。”
众人哈哈一笑,正欲离去,却被三个孩童的争论吸引了目光。只见崖壁下有株三丈来高的苹果树,树下立着两男一女,三个七八岁大的孩童。只听那小女孩说道:“哥哥,树上有苹果耶!我想吃。”那高个子男孩道:“这还不简单,待哥哥爬上去摘几个给你。”
那矮个子男孩摇头道:“你真笨,爬上去一个个摘多累啊!不如去找根竹竿来,一打不就全下来了吗!”小女孩瞧着苹果喃喃道:“不要啊!苹果如果愿意给我吃,它自己会掉下来的。我宁愿拿着竹篮在树下等,也不会让你们欺负这些苹果的。”
王怀志觉得有趣,于是问身边几人道:“各位觉得用何种法子最好?”花弄影第一个道:“我会爬上树去摘。在庐山时我经常摘野果,坐在树上慢慢享用可有趣了。”柴馨摇头道:“爬树不但会弄脏衣裳,还容易被树枝刮伤。倒是用竹竿来打,即快捷又方便。”
何志宇笑道:“我赞成柴郡主的主张,做任何事都应该讲究实效,这样才能节省出时间,去做更多的事情。”公孙婷摇头道:“我不认为能吃到苹果,才是最好的结果。到是那小妹妹的观点,最合我意。等待苹果自己掉下来,不但显得自然随性,而且也证明苹果是自愿给我吃了,如此吃起来才别有一番滋味。”
王怀志笑道:“我做人很简单,不喜欢节外生枝。上树去摘,即不怕摔坏了苹果,又可以享受爬树的过程,何乐而不为。三弟,你说呢?”
羊牧野笑了笑,淡淡道:“吃不吃得到苹果,怎样去吃苹果,小弟觉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像那位小妹妹一样,在等待的过程中,能够体会到瓜熟蒂落的乐趣。玩味其间,其实远比吃到苹果,来得更有意义。”
“简直是歪理邪说,不思进取。做人怎可以没有原则,如果什么事都去等待,你终将一事无成,碌碌而终。”听见有人出言训斥,众人忙寻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长袍,腰缠碧玉锦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