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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明城忍不住绽开微笑,高声回答:“到天水的客栈里来听吧!”
追兵来得很快。
修士们的身影在界明城的视线边缘变成小小的黑点的时候,闷雷一样沉重的蹄声已经从地平线那边传过来了。飞驰的骑兵象黑色的洪流瞬间吞没了那几个小黑点,毫不停留地继续向真骑的大营席卷而来,一直到大营前三四里才停了下来。
两支骑兵小队雁翅一样抄上了两边的山坡,占据了坡顶视线最开阔的地方。驿道两边一时黑压压的都是骑兵的身影,怕是不下两千。
界明城很高兴自己找到了山顶的这块大石头,石头的阴影足以遮蔽他和他的白马,要不然那支坡顶的侧卫骑兵已经象飙风一样冲过来了。
不多时,步兵也赶了上来,他们也许碰到了修士们,行军的步伐曾经稍稍停顿,不过片刻功夫,又加快步伐向骑兵队追去。界明城黯然地摇了摇头,要是仅凭实力对比就可以决定战争的结果,那大家只需要把胳膊都放到桌子上来比粗细就行了。他不明白静炎为什么死心眼地非要打这毫无希望的一仗,但他知道不管是真人还是休人,都不会容忍冲突就这样在悬殊的力量对比中平淡结束。
再过个把时辰天就要亮了,休国的主将看起来不想等待更好的光线。能在半夜三更把这样数目的军队动员起来,并且对刚才的遭遇战作出那么快的反应,休国的主将很不简单。无疑,他已经看出了真人正在争取时间。也许他不明白为什么真人在困守了几天以后忽然要争取时间(翻越辟先山的小道是猎人的秘密),不过对手想要什么,就不该给他们什么,这是最浅显的真理。
他也有这个实力,到达真人大营前的休军足有六七千人。除了两千轻骑兵先行抵达,跟上来的还有一千盾牌手,一千弓箭手,长枪兵和刀斧手各两千多。不要说对付两百人,就是两千真骑都完好无损,在这样的环境中也是个有败无胜的局面。
界明城努力想看清休军的将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却只能看见中军阵中的锦旗飞扬,几名亲卫簇拥着的竟然是一部马车。不是宛州人用的那种战车,而是普通的乘客马车。
大军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马车中的人不断向边上的副将发出指示。士兵们就在副将摇动的锦旗指引下纷纷展开。看起来休军并不打算作战前的小憩,恢复行军中损失的体力,而是直接布成进攻的鱼鳞阵形。
阵形刚铺开,两边压阵的骑兵忽然大声鼓噪起来。界明城忙把视线转回真人的大营,原来营门已经开了。只是,过了好一阵子,大营里也没有什么反应,骑兵们的喧哗渐渐轻了下去。
休将没有命令骑兵进击,他的弓箭手还没有占领阵位,步兵们也还在一片混乱当中。界明城和骑兵们一起,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紧盯着那黑洞洞的营门。
不知道那里会出来什么,但一定会有东西出来。
眼看弓箭手就要就位,望楼上忽然“刷”地射出一箭,带着火头的羽箭在夜空中发出尖锐的呼啸,远远落在营外的一堆柴禾上,火焰熊熊燃烧了起来。看那劲力和准头也该猜出,又是流风的手段。
人们的视线才落到火堆上,就听见大营中马蹄声响,三匹快马冲了出来。因为跑的太猛,蹄铁在燧石路面上敲出了一连串的火星。等弓箭手们手忙脚乱地上满了弦,三匹马早已跑入了他们的射程。没等军官发令,已经有紧张的弓箭手松弦,十来支羽箭流星一般奔向三名真人骑士,为首的大汉朗声长笑,手里的铁枪挥舞开来,枪上血红的战旗瞬间把羽箭扫了开去。他身旁两名骑士同时左右分掣长弓,箭发连珠,惨叫声里,顿时倒下了四五名失手的弓箭手,竟然是一等一的神射手。休军的骑兵都红了眼,长枪端的平平的,视线投向了中军的锦旗。几百匹第一线的战马被骑兵勒得喷涕咆哮,蹄子在地面上敲打不停。
真人大汉兜转马头,轻蔑地看着面前黑压压的雄兵,左手一挥,一支短矛“砰”地深深插入冰冻的地面。火光里,谁都看得见,那竟然是一面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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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 斩鞍 吧查看更多热帖 作者: 云飞扬FLY ( 2007…07…02 18:33 )
十八
战场似乎在一瞬间凝固。
三名真骑面对几千休军,就那么坦然地站着。他们的对手摆出了所有的攻击姿态,骑兵和步兵都紧紧盯着面前的真骑,手中的武器几乎捏出水来。他们的眼神阴郁而灼热,充满了要为同僚报仇的狂乱。
真骑们毫不畏惧地与休军对视,他们的战马纹丝不动。真人的坐骑是暴躁的香猪,他们的骑术用来控马绰绰有余。只是因为耐不住这战场上忽然的沉寂,为首的战马才打了一个响鼻。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界明城已经看不清楚战场上的细节。他知道那个真人大汉是他在静炎帐篷里见过的一个将领,却不知道那是额真惊澜。他原以为那不过是个普通将领,现在却深深为惊澜的勇气所折服。
战场上应该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战马挪动的蹄声,士兵沉重的呼吸,兵刃和甲胄碰撞的脆响。远在山坡之上的界明城当然听不见,除了寒冽的夜风划过天空的声音,他什么也听不见。
可只有这样,他才觉得是正常的。忽然被冻结了的战场,就应该是这样安静。
只有在这安静里面,才能感受到那上万道仇恨的目光的份量。
若是自己,界明城暗暗地想,只怕抗不住那些沉重的目光。
一直到弓箭手已经拉不住他们的强弓,中军也始终没有传来捕杀这三个使者的命令。
这道命令或者就不应该来。七千休军面对三名真骑作出如此如临大敌的迎战姿态,就好像是一只毛发竖立的猛虎正死死盯着一只跳蚤,即使用爪子的边缘蹭碎这跳蚤也还是显得小题大做了。至于那跳蚤的勇气和信心,不过是一个笑话。
只是现在,鱼鳞阵已经布成,只要缓缓向前推动,即使两千真骑这时全都冲出来,也会在锋锐的休军攻势中象海中泡沫一样的消失。现在应该下达的命令与这三个使者完全无关,那是要粉碎真骑大营的命令。
真人不能说什么,他们自己也是在不宣而战的情形下席卷天水的。
中军奔出一匹马来。锦衣的骑将并未带缰,那战马轻松地跑到真人前面,还自作主张地围绕着使者们转了一个圈子才站定。骑将缓缓收住缰绳,盯着惊澜的眼睛。
骑将是个年轻人,颇为英俊的面容上挂着讥讽的神色,他的身子忽然一闪,从马鞍上掉了下去,休军中却发出暴雷般的彩声。界明城才一皱眉,却看见骑将仍然好端端坐在鞍子上,手里却掂着那支系着白旗的短矛,不由一惊。翻身取矛的动作虽然并没有什么难度,骑将的速度却实在让人吃惊。界明城下意识的伸手模拟这个动作,估计自己也不过能达到这速度而已。
骑将点点头:“你们真骑好大的派头,就是要投降也骑着战利品来送降书啊?”
三匹战马体壮毛长,显然是真骑自天水劫来的夜北马。
惊澜和他的射手微笑不语。
骑将执旗在手,端正了态度:“夜北销金骑营都统列游音奉左相令请真部来使到中军说话。”
惊澜以手按肩甲,行了个礼:“真部火旗武卫营额真惊澜,烦请列将军引路。”
真骑们策马跟着列游音往中军走去。
界明城看见休军中果然有人来领着真骑去中军,不由愣住了。真骑和休军不用交战,胜负也早摆在那里,只是以真骑的夜袭和休军的急追来看,双方都不想让这出戏早早收场。休军的统领显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不知道怎么竟然会按住大军攻势,有板有眼地和真人讨论起受降问题来。
正在那里狐疑,忽然听见休军队伍中号角声响。界明城抬眼一看,原来真人还没有到中军,阵中已经锦旗摇动。休军中的骑兵们点燃了手中的火把,高声呐喊起来,紧接着分两队依锦旗方向直冲到两边的缓坡上来。
界明城顿时满嘴发苦,不知道是那休军统领哪里不对,竟然想到派骑兵搜索两翼来了。白马虽然很快,可要是被休军骑兵盯上也是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