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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石没理会她,只是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夏觞蹲到她面前,可怜兮兮地仰着脸,央求着:〃宝贝儿,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饶了我。〃
夏觞没有想到,她的道歉却让沈清石的神色骤然改变。原本的愠怒被一种明显的漠然所取代。怔怔地望着夏觞的脸,口气很淡然:〃太快了。〃
〃什么太快了?〃夏觞不明所以。
沈清石站起来,走了几步,才回身说:〃你根本没有为你做的事情感到愧疚,你只是害怕因此受到的惩罚。这么快的低头,只是想逃避责难吧?这样的道歉比错误本身更伤人。看来,有时我还是过于乐观,也太高估自己了。〃
夏觞很想否认,但她知道,自己的确没有对〃跟踪〃这件事情本身有太多愧疚的情绪。
〃你的保证太快,也太轻易了,我是26岁,不是6岁。要敷衍我,你还嫩了点。不如任性到底,来得可爱一些。下次不敢了?真的吗?我能相信你吗?〃沈清石的笑靥看起来云淡风轻。
沈清石没有等夏觞的回答,继续说:〃我有一个大学同学,说她男朋友很爱她,所以经常吃醋,时不常要翻看她的手机、追问她的行踪,如果她和别的男人过分亲近,他就要发脾气。她说的时候,一脸幸福。我却觉得她可怜极了,因为不说尊重,她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得到。我真不明白,被自己的男朋友当成水性杨花、随时可能出轨的女人,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吃醋,是一种很美好的情怀,但用在这样的事情里,简直已经是在诬蔑这个词汇了。〃
夏觞立刻想要辩解,沈清石却还是一脸淡漠地打断她:〃夏觞,我不能说自己是三贞五烈的女人,但,我不会同时和两个人夹缠不清。我以为你知道的。〃
夏觞仍然一脸要争辩几句的神情,沈清石叹了口气:〃你可以选择睡沙发,或者睡卧室。总之,我暂时不想跟你睡在一起。〃
在几分钟前,夏觞绝对想不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她做过更过分的事情,出过更严重的纰漏,沈清石却从没像刚才那样,失望,倦怠。她从来都是能轻易原谅她的,不是吗?夏觞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不行?
对于沈清石惩罚她的小手段,夏觞从来没有真正害怕过。顶多觉得自尊心受点创伤。但沈清石的这种倦怠、失望,她却从未领受过。当沈清石转身的时候,夏觞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简直像挨了重拳的拳击手,似乎再也撑不到下个回合了。夏觞心底的恐慌开始蔓延。
卧室的门被关上了。夏觞盯着被关上的门,久久没法移动自己的身体。事情已经超过了她的预计。当事情发展无法控制的局面时,夏觞的恐慌、无助就会演变成无法抑制的愤怒,会厌恶自己的无助,也会迁怒于让她无助的人。
她只在沙发上撅了半个小时,累积的愤怒就足够让她失去理智了。毫不犹豫站起来冲到卧室门前,拍门。没有任何回应。又改用脚踹,原木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门终于开了。沈清石裹着浴巾,头发还在滴水。
〃想说什么?这回,我不打断你,你尽管说。〃沈清石还是淡漠的态度,坐到床边,拿起毛巾擦干头发。
〃我做错了什么?你有必要一幅失望之极的表情吗?〃夏觞的胸口激烈起伏,〃你每天早出晚归,和韩筑城混在一起,我为什么不能担心?〃
沈清石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起伏。只是握紧手里的毛巾,手背上青紫的血管隐隐可见。她的淡漠让夏觞怒火更炽,只想做点什么来引起沈清石的注意,她怕极了沈清石一幅倦怠到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沈清石,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忍受够了,是吗?如果你想甩掉我,你可以一下子就说清楚,不用借题发挥。〃夏觞的表情有些狰狞。
沈清石放下毛巾,低着头,还是那种凉凉的口气:〃夏觞,千万别说,让自己后悔的话。〃
夏觞跪坐到地上。
沈清石蜷起腿,额头抵在膝盖上。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
〃菜皮,一直说我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狐狸精脸蛋。所以,早先有不少人怀疑我和你爸有染,但我只觉得有趣。也有不少女人怀疑过我,和他们的丈夫暧昧不清。这些我都不在意。但是夏觞,你可以任性,让我无条件地迁就你,你可以离家出走,让我心急如焚。但你不能这样怀疑我。人人都可以怀疑我,你不能,一点都不能!〃
沈清石仰起脸,泪水横溢。
〃在我进家门前,我一直鼓励自己,你会为自己对我的怀疑,而忏悔。可是,你为什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在你的心里,我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我是很忙,我不能不忙。为了这笔生意,我、韩筑城、约克把棺材本都搭进去了。出了纰漏,血本无归不说,韩筑城说不定要坐牢的。我是早出晚归,早晨,我要提前去杨氏,下午才能有时间去忙自己的事情。你只知道,我回来晚了,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从哪回来的?最远的一次,我从江苏开了四个小时的车赶回来,就因为我怕你会不安。夏觞,你从来都只关心你自己的感受吗?百分之三百五十的利润对于我来说,和你的油画有着一样的意义,你知道吗?我不能一直绕着你转,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夏觞,我只是个女人,我不能做得更多,更好了。〃
用累赘的言语袒露心迹,一向不是沈清石爱做的事情。说完这番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抱住自己蜷起的腿。夏觞手足无措地站起来,想伸手去触碰她。沈清石的声音从她自己的臂弯里传出:〃现在,求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呆着。〃
夏觞,被烫着般缩回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退出卧室。在她的印象里,沈清石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也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一时不能完全弄清楚这些话,但她知道,百毒不侵的沈清石,这回被重创了。下手的,正是她夏觞。
大部分时候,人们清醒而聪明,可以看了电影的开头就知道结局。可在最关键的时候,往往轻易地被一粒沙子蒙蔽了眼睛,被一点噪音扰乱了思绪。
沈清石的话在夏觞的心里泛起一个个涟漪。让她逐渐发现自己错得多么离谱。握着挂在脖子里的,本来属于沈清石的护身符。沈清石说过,如果她想做夏觞公主,那么她就做清石骑士。现在,公主开始怀疑骑士的忠诚了。这样的保护该怎么继续?
夏觞问自己,为什么怀疑?也许根本不是沈清石做错了什么,而是她自己不确定。避税、汇率、投机,沈清石热衷的东西,她都不懂,更帮不上忙。她只会离家出走,只会发脾气,只会撒娇,惹麻烦。这样的人,怎么和韩筑城比。她怀疑的其实是自己,总有一天,沈清石会厌倦了这样的自己吧? 她父亲,认定了她最终会乖乖回家,是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了吗?
她发现,自己自私到要沈清石的目光时刻围绕着她,才能安心。丝毫没有问过,沈清石是否还有别的生活重心。夏觞忍不住怀疑,父亲也许是对的,因为,现在她只想回家去。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平复沈清石的失望和倦怠?不敢想,沈清石是否会就此放弃?更不知道,自己在未来会不会成为能守护沈清石的骑士?
清冷的月光撒进关了灯的客厅。薄纱般覆盖着夏觞的身体。夜,如此静谧。
〃丁丁〃门铃声,惊醒了夏觞。她从沙发上撑起身体,窗外已经一片光明。迷迷糊糊朝门边走去。一打开门,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印入眼帘。
〃嘿,你好!小白脸。我是杨清池,我姐呢?〃
夏觞立刻明白,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孩子是沈清石同父异母的弟弟。惊讶让她忘记了去计较,〃小白脸〃这个称呼,只是下意识地回答:〃还在睡觉。〃
杨清池闪进屋内,熟门熟路地脱掉运动鞋,走到卧室门前。昨晚,沈清石没有下床来关门,所以这扇门开了一夜。杨清池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跑进房间。夏觞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跳上床,趴到还在沉睡的沈清石旁边,嚷嚷起来:〃清石,清石,快起床了,八点了。来不及了。〃
沈清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清池?〃
杨清池掀掉被子把沈清石拖起来,一路把她推进了浴室。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