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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鬟一福身,对另一个丫鬟使了个眼色,竟是两个丫鬟都出去了。
孟真这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忙向房门跑去。只是还未打开房门,门却被人推开,苏婉走了进来。
孟真满是戒备地看着她:“你居然也来了,你想做什么,苏婉?”
苏婉手中提着一个灯笼,咯咯笑了起来:“三妹,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作为姐姐的我,自然是来给你一个惊喜的。”
孟真鄙弃地哼了一声,转身去开那房门,却是如何也打不开了。她走向窗户,却发现窗户也早被死死封住了。孟真惊恐地看着他们两人:“你们想干什么?”
宋文俊略带疑惑地看着苏婉,看来他也不知道苏婉要做什么,应该不是两人早先串通好的。
苏婉玩弄着手中的灯笼,不紧不慢地说道:“三妹,你可知你大姐我现在过得是什么生活,被人嘲笑,为人所不齿,我腹中的孩儿没了,我的夫君将我休了,疼爱我的爹娘不愿意收留我了,连府里的下人都对我冷眼相待。如此这样苟活着,倒不如一死了之,图个痛快”
孟真被她吓了一跳,退后道:“你想拉我做垫背?”
“我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难道不该陪我一起么?”苏婉一步一步走向她。
“你疯了!”孟真叫道:“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同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死自己去死,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死!”
孟真再次跑到门口,使劲砸门:“有没有人在外面,快点开门!开门!”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回到苏府待嫁。”苏婉将手中的灯笼往床上一扔,火势瞬间变大,有些不合常理,根本来不及扑灭。
宋文俊也吓坏了,想方设法去灭火,但火却越燃越快,很快便蔓延到整个房间。
“夫君~”苏婉上前死死抱住宋文俊:“你不是喜欢真儿那丫头吗,死后咱们俩还是夫妻,可是有她陪着,你会不会更开心些呢?”
浓烟烈火中,苏婉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
恍若三年前的那场大火,无处可逃,无人来救。
孟真用力地砸门,她不要死,她还要和宋楚云成亲,师傅说要在她的喜宴上喝她的喜酒,她不能死
“有没有人,快来开门,快开门
没有人来,或许有人看到,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炽热一点一点地舔噬着孟真,烟雾呛进鼻口中,她的胸口疼了起来。身子无力地滑落到地上,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宋楚云,师傅
此时的,宋楚云一身红色新郎服,刚从高头大马上跳下来,满怀欣喜地大步迈进苏府中,去迎接他美丽的新娘
苏府中红绸满布,处处洋溢着喜庆,红得有些不真实。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同他一样穿着红色的礼服,与他执手相牵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说这是结局,乃们估计会直接追杀到我家里吧
☆、番外
孟修从房中出来,宋楚云立即迎了上去:“真儿怎么样了?”
“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他顿了顿,瞧见宋楚云一脸紧张之色:“她容貌受损,恐怕难以医好。”
宋楚云一愣:“真的医不好了吗?”
孟修轻轻皱了皱眉:“你嫌弃?”
宋楚云晃神片刻,望着紧闭的房门,轻轻说道:“她原本长得也不如我好看,我也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喜欢上她。我只是担心,虽然真儿不是视容貌如生命的人,但容貌对一个姑娘家来说有多重要我晓得,我担心她会伤心”
孟修的神色缓和了些,让开身来:“你进去看看她吧,她睡了这么久,这会儿该醒了。”
宋楚云立即朝房门走去,却又忽然停下,转过身来:“孟先生,你将真儿从火中救出来这件事,我会告诉她,虽然我希望是我救她出来的人是我,但还是感激你,比我先到一步,否则后果,我真是不敢想象。”
“告诉她或是不告诉我,于我而言并没有多少意义。”孟修负手而立,目光随意地落在前方一株常青树上:“让她回苏家待嫁,置她与危险中的人原本就是我,如今救她出来并不是一件值得你们感激的事情,只是多少减轻了我心中的负罪感罢了。”
“孟先生,”宋楚云对他肃然起敬:“我知道你在真儿心中的分量,也明白如若你有心同我抢真儿,只稍稍对她再好一些,那丫头绝对会跑向你。庆幸的是,你不争不夺,反而将真儿一点一点地推向我。只不过你忍痛割爱的,如今我也不会再还回去了。”
“宋公子何必妄自菲薄。”清冷的秋风吹起孟修的长袍,明明依旧是长身孑然的淡漠之人,眉宇间却流露出淡淡的苦涩来:“宋公子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真儿对你的感情?你不是真儿,你怎知在真儿的心中,你的分量不如我?况且”
他话未说完,房中忽然传来孟真低低的痛吟声。
两人齐齐往房门看去。
宋楚云离房门较近,直接推开走了进去,而孟修却是半步未挪,只往房中看了一眼。一双白底青布靴在石板上生硬的旋转开来,停顿半响,抬足离开。
他方才试探宋楚云,骗他说真儿的容颜已毁。他想,若是宋楚云哪怕有一点表现出退缩来,他也要将真儿带走。
可是宋楚云再一次打破了他的希望,就像上一次,他将醉酒昏睡的孟真交给宋楚云时,他伏在瓦砾上窥探,生怕宋楚云做出一点伤害孟真的事情。那时候他也在想,若是这小子胆敢对真儿做一点出格的事情,他也绝对不能将真儿交给他。
他亲眼瞧着宋楚云将真儿抱回房间,放在床上,他的心揪紧了。他瞧着宋楚云婆娑着她的脸,紧握的拳头恨不得下一刻就冲下去扭断他的脖子,却最终因为宋楚云什么都没做而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百般滋味难以名状。
“孟先生,驸马邀您去前厅一叙。”因为此时还在公主府,故而孟修并没有拒绝。
前厅中,林长清坐在一方木桌旁,桌上青杯小菜几许。
林长清见孟修过来,立即站起身来:“孟先生,请坐。”
孟修撩起长袍坐下:“驸马这是何意?”
“自然是替孟先生饯别,否则等到那两个小白眼狼反应过来,先生早不知身游何处了。”林长清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孟修:“孟先生,可还能喝酒?”
孟修接下酒杯:“一两杯倒也无妨。”
林长清举杯示意,两人一饮而尽。酒是清酒,没多大的味道,孟修喝完,却是低低咳嗽一声。
林长清正欲倒酒的手一顿,随即将酒壶放回原处,让丫鬟过来将酒撤下,换些茶水来。
孟修制止:“无碍,今日想喝酒。”
林长清挥手遣退了旁边的下人,待到只有他们二人时,他压住孟修拾杯的手,问:“先生身上的毒可致命?”
“并不。”孟修淡淡答道。
“那太子为何有那般大的自信,敢放先生出来?”
孟修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笑道:“虽不致命,却是需要穷尽一生去解毒,这样的奇毒,倒真是考验我的医术。”
“先生要去哪里找解药?”
孟修将酒饮下,没有说话。
林长清皱眉:“还是先生根本没打算去找解药?”
孟修将酒杯放下,站起身来,已然有了告别的意味:“孟某多谢驸马款待。”
“孟先生,”林长清转身从后面的案几上拿出一个包袱来,送到孟修面前:“这里有一些银两,还望孟先生不要拒绝。”
孟修并不推脱:“驸马破费了。”
这时突然有一个丫鬟跑来:“驸马,孟姑娘醒了,正闹着着要见孟先生。”
正欲离开的身子僵了僵,然后继续向外走去。
林长清几步上前拦住他:“孟先生,何不去同孟姑娘道别一声?”
孟修抬眸,往孟真所住的院子中望了一眼:“驸马觉得,我该不该道别?”
林长清沉默半响,撤开身子让出路来:“孟先生,我替表弟和孟姑娘感谢你,望你保重身体!”
孟真等不来师傅,一直心中不安。
有脚步声传来,宋楚云以为是孟修,便走出房门迎接,却见是林长清。
林长清同他说了几句话便走了,宋楚云转身回到房间,却见孟真已经坐起身子,伸着头辛苦地往外瞧。
宋楚云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来:“真儿,你师傅医治你许久,累得很,此时正在休息,要等一会儿才能来看你。”
孟真足足愣了半响,然后向宋楚云张开手臂。
宋楚云走过去,将她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