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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
方覃心里真没事儿，但满满装着一个人。
程言，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心脏就一阵犯抽。
去税务局报完表，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会儿，车子鬼使神差地拐去了程羽飞就读的幼儿园。
正好赶上人家放学，学校门口人乌央乌央的，方覃觉着那些家长也真不容易，能在一大片脑袋中找到自家孩子。
不是说了么？哪怕人再多，只要心里在意这个人，也能第一眼就在人潮里找着他。
当方覃的视线落到某一大一小的两人身上时，他信了这句话。
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程言一脸宠溺地抱起程羽飞，爷儿俩笑得可开心了，今儿是周五，估摸他俩在商量周末去哪儿玩儿呢。
方覃眼神儿特痴迷地追随着他们。
其实这几个月他不止一次这样偷偷地来看他。
一个礼拜没见，程羽飞又长高了。
只是程言的脸色比上一礼拜见时还差了点儿。
也是，一大老爷们儿一个人带着小孩儿，平时还得上班，够他累的。
可能是他的视线太过火热，程言突然抬起头四处张望。
方覃手忙脚乱地关上车窗，也没敢再去看，踩上油门儿一溜烟儿就跑了。
他应该没发现自己吧？
如果你以为一辆车从你面前呼啸而过，而且车牌号那么熟悉，这样也不会被发现的话。
程言愣愣地望着距离越来越远的车，他可不会认错那辆车是谁的，心里不知道怎么就有点儿堵得慌。
“爸爸，”程羽飞抱住他脖子，“爸爸，我饿了。”
程言回过神，摸摸他的脑袋，“嗯，爸爸带你吃开封菜去。”
“好耶！”垃圾食物总是小孩儿的最爱。
去了家附近的那家店，程言给程羽飞点了一份儿童套餐，还附送了一个玩具。
程羽飞一边儿吃着薯条，一边儿摆弄着玩具。
程言看着他发呆。
刚把方覃赶走那会儿，程羽飞有好长一段时间每回见着他都要问：“方覃叔叔怎么没有一块儿来接我”、“方覃叔叔什么时候来啊？”、“我好想方覃叔叔”。
而他从一开始的“方覃叔叔很忙，下一次会来”，到后来的“他不会再来了”，小家伙哭了好几回，但也慢慢的没有再提起要去找方覃。
就在他自己也以为方覃不会再回来的时候，他却突然出现了。
他不知道方覃到底还有多少回像这样偷偷来看他们。
就这么愣神儿的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拨通了方覃的号码，屏幕上的通话时间已经有十几秒了，对方一直没挂，他赶紧把电话放在耳朵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隔着电话沉默了好几分钟。
程言突然笑了出来。
“怎，怎么了？”方覃紧张地开口。
“没，刚发现不小心碰到了电话，还拨到了你的号码。”
方覃哦了一声，没有下文，但也没有撂电话。
程言深吸了一口气，说：“羽飞想你了。”是我想你了，在发现你偷偷来看我们的时候。。
方覃还是只哦了一声。
“明天有空吗？羽飞想让你带他去动物园儿。”
方覃犹豫了。
“没空吗？那就算了，我带他去。”
“不是，有空，什么时间？”
“明天上午九点，可以吗？”
“那成，去野生动物园儿吧，我开车。”
“好。”
结束通话，程言自嘲地笑笑。
这都算什么事儿啊！是他把人赶走的，居然还拿儿子做借口去找人家。
程羽飞咬着可乐吸管，大眼睛直直地盯着程言：“爸爸，你在给谁打电话啊？”
程言拿纸巾一边儿给程羽飞擦着嘴角，一边儿说：“你不是一直想去动物园儿么？明天带你去，方覃叔叔也一起。”
小家伙立马就兴奋了，“噢耶！又可以和方覃叔叔一块儿玩儿了！”
方覃那头，挂断电话就看着手机好一阵没回过味儿。
程言刚才约约约约我了？艾玛我去！终于能够不用偷偷摸摸的跟他见面了天哪！我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二百五显然忘了几个月前是人把他赶走的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明天俩人见了面尴尬。
晚上方覃没有激动到睡不着，还睡得挺踏实。
倒是第二天还没到六点就醒了。
外头天蒙蒙亮，方覃把自个儿好好捯饬了一下，就出门儿了。
去程言家这段路他很熟，七拐八拐的就到了人楼下。
看看时间，好么，差五分钟才七点半。
那爷儿俩估摸还在睡觉呢，方覃也没好意思上楼吵醒他俩，把车停在小区外，顺道买了豆浆包子，然后就蹲程言家楼下蹲着。
程言是八点半起的，伺候儿子穿了衣服洗漱完，拿着手机到阳台打电话，刚拨出号码，一低头就看见有一人儿蹲在楼下小花坛边上，瞧着还挺眼熟。
电话通了，那人手忙脚乱地接电话。
程言一愣，“蹲下面干嘛呢你？麻利儿上来，我给你开门。”
“哦哦哦，好好，我马上就来。”
撂下电话，程羽飞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地从厕所出来，“爸爸，方覃叔叔来了吗？”
“来了，就到，把你的手帕小水壶装好。”
叮咚！
小孩儿眼睛一亮，猴儿似的窜到程言前头开了门，嘴里还嚷嚷着：“方覃叔叔！”
开了门，一头扑进方覃怀里。
方覃把他抱起来，手指在他下巴上撩了两下，“飞飞，想我了没？”
“哈哈哈！痒痒……方覃叔叔我好想你！特别想！”说完，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
“我也想你。”在小脸蛋儿上回亲了一口。
抱着小孩儿进了屋，抬头就看见程言站在前面，直勾勾地盯着他俩，不说话，表情好像透着那么一点点儿不爽？
“程哥。”方覃傻兮兮地对他笑着。
程言点点头，侧身给他让道，“进来吧。”
“方覃叔叔，我悄悄给你说，”小家伙凑在方覃耳朵边说着悄悄话，音量其实也不小：“爸爸也很想你，他害羞。”
方覃看向程言。
程言皱皱眉，瞪了方覃一眼，“早饭吃了没？我去做。”但是也没否认儿子的话。
方覃心里乐开了花儿，连忙把手里的豆浆包子拿出来，“我吃过了，这是给你俩买的，不过凉了，热热再着吃吧。”
程言接过他手里的早餐，摸了摸，狐疑地看着他：“你到底什么时候来的？”
方覃嘿嘿傻笑，“那什么，七点半就到了。”
“那干嘛不上来？”
“我不是怕吵醒你们俩嘛，难得周末，多睡会儿。”
好在现在天儿开始热了，不然这大清早的不定能冻成什么样儿。
程言没再搭话，进厨房去热早餐。
九点仨人准时出门，方覃开了车锁把程羽飞放在后座上，以前经常带程羽飞出去玩儿，他专门给小孩儿买了儿童座椅。
刚关上后车门，程言从他手里拿过车钥匙，先他一步进了驾驶座。
方覃愣愣地看着他。
程言打开车窗，用下巴朝车里指了指，“上车啊。”
“啊，哦哦。”方覃绕到另一边，进了副驾驶的位置。“程哥，还是我来开吧。”
程言瞥他一眼：“从你家到我这儿不堵车也得一个钟头，你说你几点起的？野生动物园儿更远，还是歇着吧你。”
方覃心里美啊。笑么滋儿地看着他：“程哥，你真好。”
程言让他这句话给堵了。
好？我什么地方好了？把你从我身边儿赶走，这叫好？我……“我就怕待会儿你没精神应付羽飞，乱想什么。”
方覃眨眨眼：“我没想什么啊。”
得，我还是开车吧，多说多错。
车刚起步没多久，程羽飞又睡过去了，前头两人一路无话。
程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覃的话可多了，但是怕影响他开车，没敢跟他唠，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周末市里不堵车，可出城那会儿还是得堵一阵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完结三更=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