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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清黑着脸,站起来:“本宫倦了,淑妃请回吧。”
李玉洁似是自言自语地说:“若是名利这些虚的东西也罢,只要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什么也够了。偏偏,没有皇上的怜爱,也没有可做太子的皇子,你说,即使做了皇后还不是个好看的壳子?”迷蒙的眼神漂漂渺渺,不知是劝说杨玉清,还是可怜自己。若宠爱与皇子能得其一,她也就不会如行尸走肉般熬着日子。
杨玉清缓缓地坐下,眼里是和李玉洁一样的迷蒙之情:“淑妃想说什么?”
“我想——你和我一道,杀死杨恋蝶!”
“不行!”杨玉清又猛地站起,激动地喊:“不行!她是我的妹妹!亲妹妹!”
李玉洁也霍地站起,逼向杨玉清,“她死了,皇后是你的,皇上是你的,连小皇子也是你的。凡是你想要的一切,都有了!反之,她活着,皇上是她的,皇后是她的,太子也是她生的,你还有什么?守着一公主有什么用?公主长大嫁人了,你除了待在冷宫还能去哪?”伸出冰冷布满淡淡疤痕的手轻轻抚着杨玉清无血色的脸,凑到她面前,轻轻地说:“本宫向你保证,如果杨恋蝶死了,皇后之位本宫不与你相争”
害死妹妹?那个从小到大跟她相亲相爱的妹妹?不!不可以!
如果,如果妹妹不死,皇上,就再也不来雅之宫。本来,皇上爱的是她,是妹妹,是妹妹插进来,夺走了她的男人。他曾说:他们生的女儿叫百恩公主,他们生的儿子要做太子
李玉洁轻声哄她:“你想,皇上、皇后、皇子都有了,女人活着这一辈子,图着什么?不就图这些吗?”
“你、你想怎么害她”
李玉洁慢腾腾地坐了回去,惬意地说:“那莲花羹,不单皇后的那份有毒,杨恋蝶那份也有毒。等事情一揭发,哈哈——一箭双雕!”
杨玉清吓得站坐不稳,扶着桌子,颤抖着说:“你、你动手?”“是啊,早就动手了。”“既然如此,还要我做什么?”
“当然要你了,你是她的亲姐姐,是最好的证人,你说一句,比任何铁证还有说服力。没有你的话,单有证据,依皇上对她的维护,怕是不了了之。到时,皇上要饶了她,你就出场。”
太后凌厉地瞪着杨玉清,“德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下毒之事,你也有份?”
“不!臣妾没有!”杨玉清吓得从座上立起,跪在太后面前,“臣妾与这事没有任何关系?”
“没关系为何淑妃会让你说?说!什么隐情!不说就是欺君,你就随皇后去吧!”太后声色俱厉地逼着杨玉清。
我立在殿下,痛心不已,姐姐要说什么?难道她要和淑妃一道置我于死地吗?侧边站着一个人,那个熟悉的身影无能为力地叹息一声。我听到那声叹息,跟着在心里也是低低一叹:你已经救了我一劫,这一劫,怕是我命里的大难,若这一难渡不过去,以前欠你的没法还了。
杨玉清被太后的气势所骇,随口而出:“毒是妹妹下的!”
我失神地走到姐姐的背后,沙哑地说:“姐姐说过,不会害我的——”终于,你还是把我害了。姐妹相残,是何等的人间惨剧?
太后脸露喜色:“杨昭仪,你的亲姐姐该不会也在陷害你吧?这回还有谁来替你开罪?”
陈望铁青着脸,抓着椅手的大手由于用力过度关节泛着苍白,不住发抖,“你说杨昭仪下毒,有何证据?”他不相信,任何人会谋害他,就小蝶就不会伤害他的!盛满痛苦与挣扎的凤眸胶在我身上:朕应该相信你,还是应该相信你的亲姐姐?为什么所有的指责都指向你?
杨玉清咬着唇,绝美的容颜是无尽的惨然之色:“当日,淑妃从宫外带来玉露莲花羹到雅之宫与臣妾分享,恰好妹妹也来了妹妹那时尽夸莲花羹的美味,恳求淑妃每日给她送一盅,说皇上最近胃口不好,想吃点酸甜的开开胃。臣妾与淑妃不觉其中蹊跷,想着能为皇上做些事,就应允了之前,臣妾并不知道妹妹要毒害皇上,只是有一次,见妹妹派人从暮云宫偷出一些白色药末,倒在莲花羹,那时臣妾不以为意,还上去开玩笑地说,放了什么好味的东西,让我也尝尝。那时妹妹大惊失色,慌地打破了羹盅那时,臣妾就心知不妙,但怎么也不敢想妹妹会向皇上下毒事件揭发后,臣妾就派人偷偷去琼楼打听打听,不料听到了一个惊天大阴谋——听到妹妹说皇上若有不测,她儿子就是唯一的皇帝人选,她就是皇太后,可以以皇帝年幼为由监国,清除异己,她还说,等太后回宫了,她也用这法子把太后毒毒死”
心灰意冷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眼,八年过去了。
我所推行的方案因百官强烈的反对,不得不退而求次之。不再强行将商人列入官员编制,商人由官府任免也被弃之。我只能做的是鼓励民间创造和扶农计划。但对奸商贪官和无作为官员,我从不手软,八年下来,这双手又因此沾着浓浓血腥味。
百官在背后对我大有微词,认为我对官员太狠,大有赶尽杀绝之意。以刘定天为首的官员转而向陈瀚靠笼。陈瀚,是最反对我实现理想国度计划的人,他的理想是,天国当今之急是大规模发展军队,发展经济,早日将汀、晋、西郎三国回复统一。他认为我的理想国度太过童话性,不切实际,不应浪费人力物力。而我,甚反感战争再起,不愿他太过穷兵黩武,有意压制他的大规模征兵,只允许军队向精锐化发展,不许向数量化发展。
随着他年龄渐大,我慢慢让他独挡一面,让他渐渐掌政,本意是早日让他继承皇位,没想到他反而成了我最大的政治对头。
陈瀚已学会弄权之术,渐渐不满我的涉政,开始与刘定天为首的官员结成一派。而刘定天因反感我对官员刑法的狠厉,改而大力支持陈瀚。因陈瀚是太子,陈望迟早得将帝位传于他,而我做事是太绝了些,于是,大都分官员见风使舵,向陈瀚靠拢。在朝堂中,我渐渐被孤立起来。
而杨恋蝶的父亲,在我开始听政时就告病了。不知是因为愧对于我还是怕我报复,他不在也好,免得看到他就想起被我逼死的大娘。
全力支持我的只有何飞。公孙乘风虽是我一手提拔的,但他日渐中立起来,武官之首贺在天,也站在中立的一边。为了压住刘定天,我不惜任何代价地让何飞强大起来,以换取我最大的支持者。私下,与陈瀚还算和睦,但到了朝堂之上,母子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政治对立关系非常恶劣。
而陈望就成了我们母子恶劣的缓解者。有一天,陈望忍不住劝我:“小蝶,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单凭个人力量是无法改变的,别管这么多了好吗?我们只管自己,走得远远地。把政权让给瀚儿吧,我打算再过两年,就退位给瀚儿。”
我不是想跟自己的儿子斗,我只是想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我想让这个社会的名利与冲突少一些,却掀起了更大冲突,我错了吗?我问何飞:“我真的很幼稚吗?”
何飞沉思了一会,问:“你认为的理想国度是怎么样的?你为什么非要建造你的理想国度?”
我该怎么跟他说,难道说我不是杨恋蝶而是柳蝶儿,难道告诉他我在前世的世界因生活压迫过得很不快乐,讨厌那里处处充斥着名利的世界?“何飞,我只想要一个人人去做自己乐意的事的社会。”
何飞苦笑说:“做自己乐意的事?你的想法很好,只是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不明白的是,你好像很痛恨奸商贪官,这些人自古就有,没有哪个朝代能避免这些人,只是你的手段,确是太狠了,动辄灭人全门。你跟这些人有仇吗?”
我不想再回忆那些官商同污合流的事,“要做我天朝的官员,首先要做的是看好自己的脑袋,自己的脑袋都看不住,还想戴稳头上的乌纱帽吗?对什么人都可以妥协,就是对他们无法妥协!”“即便因此母子反目?”
这话挑痛了我的伤口,理想与实际真的如此相驳吗?
何飞说道:“若你要紧持去做,我会支持你的。但我更希望你能妥协,如今朝中已开歧成两派了,再这样下去,情况对你不妙。”
“你倒会劝说我,你呢,为什么处处与陈瀚唱反调?陈瀚如今最讨厌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何飞,以后他即位了,你就是他的臣,若再不改改你的态度,以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