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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若当然洞悉她这位爱徒的心意,笑道:
“你奇哥哥要历遍天涯伸雪亲仇,你艺业不行,难道要去碍手碍脚?”
谭妒非秀目中透出两缕幽怨之情,敢情也自知跟随余树奇前去,不但于事无补,反累别人照顾,只好委屈地微把螓首一低,落下两行凄泪。
仇残子忙将她揽在怀中,温和道:
“好娃儿别尽是哭,姑姑教好你的武艺,说不定一年,也说不定半载,放你出山便是!”
谭妒非回想起来,知道有仇残子在,余树奇定必要回来,只要自己学好武艺,那怕没有机会相见?抬起头来欲有所答,又瞥见余树奇满脸恳切地目注自己,心里一羞,反叱道:
“你且休得意,待我跟姑姑学好武艺,头一个就打你三百!”
余树奇一吐舌头道:
“那就真个吃不消!”
仇残子笑对平若道:
“平姐!你看我这孩子还会欺负人么?”
二老欢笑声中,仇残子吩咐侍女入洞取来几枚佳果,分给余、谭二小,当作招待余树奇一顿午餐,便催促他离去。
余树奇无法知道仇残子为何连那洞口也不让进,但他到底抱着事毕再来的心情,半悲半喜离开卧虎谷。
首先,驰相定方向,向迷云谷飞奔,打算将外面的事件通知宋改,那知才到达斩蟒的树林,即闻哈哈一声道:
“小子!你也有今日?”
余树奇一听那人的口音,即知是天山三老中的雪明禅师,心想:
“这惹厌的贼秃,怎也到了这里?”他心里虽觉有点突然,但并不有半分畏怯,朝着挡在林缘的雪明禅师略一拱手道:
“在下只是途经这里,决无寻斗之意,老禅师尽管请便!”
要知余树奇一掌震退雪明禅师,并在他掌下救人,接着又迫退万里飞鹏唐传祖,年轻人豪气凌云,纵使三老齐上,他未必就会起个怕字,何况当前仅是一老?但他想到一过这座树林Qī。shū。ωǎng。,就是宋改的故居,除此之外,并无房屋,当初沈信中一行来迷云谷,是要寻找九头鸟宋祥仁;今番天山三老也来迷云谷,到底为的何事?
他心里狐疑小定,才打算以仪注稳下对力,好待加以探询。
伹那雪明禅师日前败在余树奇手中,早已羞恨透心,只因有仇残子在场,不敢作群殴的举动,这时狭路相逢,怎肯放过?嘿嘿两声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偏要闯向鬼门关,这回不把你丢下迷云谷,也显不出天山三老的本事!”
“迷云谷?”天山三老远处西陲,怎也知道这个地名,并能寻到迷云谷,好不奇怪?余树奇情知大有蹊跷,敢情迷云谷的底细已被天山三老侦知,故意到来探险?若果没有宋改在谷底练艺,余树奇便不须再到迷云谷,正因为有个宋改,他便不得不为天山三老闯来迷云谷而担心。
他知道以天山三老那般艺业,要下迷云谷并非难事,若果上面有人接应,放下长索,还可以沿索上来。宋改练的正是独孤子的绝学,天山三老又与独孤子有仇,双方遇上,宋改艺业未威,岂不毁在三老手上?
天山三老不论艺业,练历,俱已超人一等,余树奇神色略滞,立被雪明禅师察觉;呵呵笑道:
“小鬼!居然通天彻地,知道迷云谷的宝藏,更加不要走了!”当胸一掌打出,接着又长笑一声。
余树奇暗自好笑道:
“迷云谷纵然有宝,也轮不到你这干废物来取!”心念未已,对方掌劲已达,虽然不怕雪明禅师,但也不敢轻视,单掌一封,借劲转身,一闪间已落到雪明禅师身后。
雪明禅师早在卧虎谷尝过厉害,此时只有一人,更是加倍小心,一见眼前一亮,立即回身封掌,施展出天山派绝学。
其实,余树奇只是恨天山三友下手太狠而已,彼此无冤无仇,也从未打算置对方于死地,边打边叫道:
“迷云谷确是有宝?但已由我姑姑取去,你们别妄费气力!”
他这话原是实在,但雪明禅师万里寻宝,接连碰几个硬钉子,怎肯甘休?仍然酣斗不已。
余树奇把真话告知对方,希望他及早离去,那知适得其反引来凌厉的猛攻,心里也恨了起来,大喝一声:
“休要不识相!”双掌连晃,一阵阵似实还虚的劲道,绵绵不绝地卷出。
雪明禅师使用毕生艺业,仍免不了被余树奇步步进迫,直把他迫到树林的边缘,除了进入树林,或登上树梢,已是无路可退。余树奇面泛笑容道:
“老禅师要知迷云谷乃我姑姑隐居三十多年之地,绝不容许外入侵入,只要答应不进扰迷云谷,区区甘愿设宴赔礼,如何?”
雪明禅师心想:
“这话倒有几分实在,那贱婢若非在迷云谷偷得风魔女的宝录,怎练成那种骇世的武功,我们三人联手都难当她一击?”
他虽然相信余树奇说的有几分实在,但又恨不得擒下对方,或赢得一招半式,也好找回几分面子。当下喋喋笑道:
“小子说得好听,今天先教你难逃公道!”
余树奇暗道:
“这秃驴确也强横,但他恃的是什么?”猛觉雪明禅师在交手时大叫大嚷,不禁好笑道:
“什么公道不公道,了不起就是三人齐出,少爷不见得怕你!”他虽见尚有二老不知藏身何所,但若雪明禅师一败,其余两老定必出扬,为了不多费气力,左掌猛力一劈,右掌却横扫而出。
这两股不同的劲道大非寻常,只闻“呼噜——”一声,林缘二三十权合抱巨树被扫得拦腰折断,再被劈下的劲道一压,黑压压倒威一片。
雪明禅师当时瞥见余树奇双目射出骇人的精光,已知定有绝招打出,暗里蓄劲准备,及时一蹬脚跟,斜里跃开十余丈,面对着倒下的巨木,仍然股傈不已。
余树奇冷“哼”一声道:
“量你几根老骨头,并不比这树木坚硬多少!”一晃身躯,登上树梢,却见老远有三个黑点疾如流星般奔来。定睛一看,只认得唐传祖和劳姘宜,另外一人虽是一位老妇,却不是玄阴婆婆,不禁回头朝雪明禅师冷笑道:
“你们的救兵来了,到底那人是谁;不妨先说出来,让区区见识见识!”
雪明禅师被余树奇那招猛烈的掌力惊得神魂颠倒,眼看对方飞身上树,仍然双脚发软,不敢追赶、这时一听说援兵已到,胆子又大了起来,大喝一声:
“小子!你能快逃一步,或许可保得住性命;否则,只有明年此日再行爬周了!”
余树奇“噫嘻”一声道:
“你们老了,定是我先送你的终!”
“好生狂妄!”几十丈外传来一声冷笑,三条身影飘然而到,分作三面站在树梢上,居然稳如山岳。
一位面目陌生的老妇回顾劳姘宜道:
“劳婆子!今晨你们说的可是这位小子?看来也还有两手吧!”
劳姘宜格格笑道:
“金婆子别看走眼了,这小子硬生得很哩!你要不要先试两招?”
雪明禅师正有余悸,大叫一声:
“有我在这里截着,这小子决走不了,金婆子尽管下手就是!”
新到的天山二老连带金婆子虽见满林断木,分明是掌力所毁,却以为是雪明禅师所为,雪明禅师掌力最宏,也难怪他三人如此估计。金婆子反而好笑道:
“这小子既然打不过老和尚,何须人多上前,自落名头?”
她眉尖微微一动,即飘然到余树奇面前,相隔一树的距离,笑吟吟道:
“好漂亮的小伙子,恰好与我的闺孙女作一对,不如跟我去罢,何必徒费力气?”
劳姘宜大笑道:
“金婆子原是相孙女婿来了,要是小子真个答应,天山三老也决不计较这场过节!”
余树奇一声朗笑,笑得枝摇树动,树叶纷落,蓦地神色一整,喝一声:
“劳婆子!你当小爷是何等人物?”
劳姘宜见己方人多,料定佘树奇定难逃脱,“喋”一声笑道:
“金婆子!你说岂有此理么?原是你提的事,我却要替你挡灾,这样说来,那小子可不是默认了,还不快”
余树奇心头火起,大喝一声:
“住口!”身形一晃单掌开山,疾劈劳姘宜身前。
劳姘宜虽然以鞭法称绝,但其他艺业也不多让于天山二老,发现眼底一花,急一斜身形,纵开丈余,只闻“哗啦——”一声,数不清的树枝被掌劲劈落,密密的树林凭空开了一道通衢。
这一种刚猛的掌劲,直是骇人见闻。唐传祖心头一震,急叫一声:
“当心!”人也飞射而出。
金婆子冷哼一声道:
“天山三老也算了吧,对付一个黄毛小子,竟不惜自弱名头?”身形微动,已挡在唐传祖前面,叫一声:
“小子当心!”右掌一按,左掌即遥向余树奇一招。
余树奇明知来者不善,却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