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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暂止凶斗,且听贫妪一言!”
她说话声音虽低,因为以内气迫出,场内各人听来就如雷贯耳。
十六魔君悚然一惊,齐叫一声:
“遵命!”
天山三友看不出横行武林多年的十八魔君,竟甘心俯首在貌不惊人的矮妇面前,不禁惊愕得同时向仇残子注视,原先的狂态,也暂时收敛。
仇残子续道:
“贫妪曾听人说,兵凶器也。动刀动枪,总难免有伤亡,冤冤相报,何时可止?郭老英雄曾经打伤老禅师的爱徒,自然是不对,但已经事过境迁,岂有再伤害郭老英雄之理?何况郭英雄臂伤未愈,老禅师纵能在此时决意报仇,将来传出武林,也不是一桩美事,何不就此罢手,更显得出老禅帅气度宽宏,宅心仁厚,岂非千年佳话?”
要知仇残子多年未在江湖上行走,对于武人物所用的口头语,几乎全部忘却,再因十八魔君虽然亲附,但自己算起来确是差了几辈的晚辈,只称别人为“老英雄”“老禅师”,并不过份。
然而十八魔君对于仇残子口口声声尊重他们,心里更加好受,人人面现欢容。
天山三友既敢找十八魔过节,艺业自必较十八魔高出许多,这时被仇残子伸手挡在当中,心知此仇难报,但要就此退去,那又是何等扫脸的事?
雪明禅师朝同来的伙伴打个眼色,转首仇残子道:
“要我等放过这伙魔君也非难事,但得依我三件事才行!”
仇残子喜道:
“只要能化千戈为玉帛,三件事又有何难,老禅师尽管请说。”
雪明禅师微笑道:
“第一桩,就是你得把姓名字号说出来,看配不配管。第二桩是,命十八魔君向我三友磕三响头,表示真心悔过,第三椿是,我天山三友练有一种三光阵法,老衲不揣冒昧,想以这三光阵法,向女侠领教几招绝学!”
雪明禅师第一件要求,在十八魔君听来,还认为无关重要,及至听到第二件,不禁都勃然变色,若非尊重仇残子,敢情要大打出手。
余树奇可不同他们的想法,他知道姑姑忍辱偷生三十年,出困之后,曾到过碧芙山庄,既不肯报切身之仇,怎肯将真姓名告诉别人?至于谭妒非却听得一肚子怒火,恨不得将天山三友抓过来打个半死。
果然,仇残子微笑道:
“老禅师既有吩咐,自当从命才是。但贫妪深山遁迹数十年,往日的姓名绰号一概忘却,另以仇残子三字为号,表示从新做人之意,使用日子未久,诸位定未有所闻。”
她顿了一顿,斜睨十八魔君一眼,又道:
“至于要十八位老英雄陪礼一节,似尚可行,但礼数难分轻重,千里送鹅毛,物轻情意重,陪礼已可,何必定须下跪?不知耿老英雄与列位心意如何,贫妪决不敢擅专。”
十八魔君见仇残子处处替他们保留颜面,大为感激。毒魔君耿当世毅然道:
“仇女侠费尽苦心,处处为我弟兄设想周全,耿某并非木石,那有不知感激?只要能化千戈为玉帛,耿某就当众磕头,又算是甚么?”
仇残子真料不到像十八魔君这样人物,一存心向善,即能事事曲从,逆来顺受,也大感意外地读出一个“好”字。
但笑魔君郭静忽然高叫一声:
“耿大哥!”接着厉声道:
“这桩事乃由小弟而起,郭静宁拚一死,也不让大哥与诸结盟兄弟受辱!”
他话声方落,立即一步纵出,呵呵大笑道:
“郭某蒙老禅师抬举,请趁郭某臂伤新愈,立即动手,若要错过时刻,只怕郭某从命,双臂也不肯听话了!”说毕,当真挺胸脯,闭目待毙。
郭静虽然说得恁般豪放悲壮,视死如归,但放着群雄在侧,怎肯让他从容就义?
余树奇心里暗道:
“这人过去虽然多行不义,到底是个好汉子!”
他不觉对郭静深表同情,打算救他一救。
十七魔君,连带仇残子和平若俱以为郭静如此待死,只要雪明禅师稍存一分人性,即难于下手。
谭妒非和一群苗女心肠较软,眼看这般情景,目眶一红,几乎堕泪。
那知雪明禅师又抱另一种想法,当郭静半昏迷的时候,他尚且要乘危下手,何况这时自动送到嘴边的肥肉,怎肯轻易放过?
但见他怪目睁圆,咯咯大笑道:
“郭檀樾休以为老衲怕你日后寻仇,其实老衲貌善心慈,恐怕你不了结尘缘,便要痛苦一生,难登西方极乐世界,不如早一刻超生,便早日得到好处!”
十七魔君和平若听得雪明禅师恁地不近人情,个个怒形于色。平若更寒着老脸,大喝一声:
“贼秃!”身形一晃而出。
雪明禅师也知群雄定不让他下手,因而话声一落,突伸中指疾点郭静前胸,一缕气劲,如钢针射出。
郭静果然毫不运功相抗,平若相距犹远,眼看他即将毁在恶僧手下。
忽然,半空里响起一声霹雳,震得雪明禅师一惊,急忙缩手。但他发出的气劲,仍然挟着锐风而去。
就在这电闪的一瞬,一道身影疾如精虹下降,“蓬”一声巨响,沙石飞溅,雪明禅师蹬蹬
连退四步。
郭静因未运内力,被一股柔和的气劲,推得他飞出十几丈远,落回仇残子面前。
各人定睛看时,原来临急出手的人,竟是身负绝学的少年余树奇。
他蓄力已久,专待雪明禅师出手时,立即驰救,居然后发先至,及时一掌击敌对方指劲,并救人退敌全在一刹那之间。
天山三友本来并肩而立,不料余树奇居然敢欺身进招,而且做得恰到好处,劳姘宜、唐传祖俱都黯然失色。
余树奇面对着天山三友昂然道:
“你们这些自命为正派的英雄人物,原来尚不及邪魔外道心慈,连一位负伤的人也不肯放过,小爷就看不惯这般狂傲骄横,有种的先接小爷几招,再容你和我姑姑打!”
天山三友以掌,剑、鞭,号称三绝。但他们每人除了掌法之外,其他两般兵器俱是不弱。
万
里飞鹏唐传砠剑法最精,雪明禅师掌力最强,白骨婆婆劳姘宜鞭法最奇,那容得余树奇这样傲视?
唐傅祖哈哈大笑道:
“果然英雄出在少年郎,小哥姓甚名谁,也可告知老朽,也待在江湖上宣扬一番!”
余树奇见这位长髯飘飘的老人自有威武,但未知对方最后那句话的真意,不禁微微一怔。
当然,余树奇由白骨婆婆以掌力粘紧谭妒非一事看来,也知这三位老人各怀至艺,方才一掌打送雪明禅师,不过是乘他不备而已,并不敢因此而自满,但他知道有仇残子为奥援,,决不致于吃亏,所以对天山三友也不畏怯,只揣摩对方话意而已。
但谭妒非却囚白骨婆婆几乎使她当场丢脸,心中正没好气,见余树奇不肯说话,立即遥骂道:
“糟老儿休问啦,咱们屠龙公子难道还怕你这扁毛”
平若生怕这位门下说话没遮拦,引起仇残子不快,忙叱一声:
“非儿休得无礼!”
屠龙公子之名,本是过眼云烟白秋风和胡虎诸人临时奉赠,而且也不过相隔两天,但白秋风分手之后,逢人便说,恰被十八魔和天山三友听到,当时还认为年轻人怎会有那样高的艺业,还不是道听途说,传说过甚?这时由谭妒非说了出来,敌我双方俱不免微噫一声。
唐传祖目射寒铓,注视余树奇道:
“还算有点名声,老夫但凭这支废剑,向小哥讨教几招!”
仇残子当初只教过余树奇几套家传剑法,虽说家传剑法已非寻常,但与天山剑法相争,仍须略逊一筹,听说他后来在无意中又获得独孤老人的绝学,究竟独孤老人剑法是否能与精妙绝伦的天山剑法抗争,自己未曾见过,免不了带着几分担心,忙说一声:
“唐老英雄欲教训晚辈几招,未尝不可,何必耍刀弄剑?”
那知仇残子这般一说,反使唐传祖认为余树奇剑法不行,不禁狂笑道:
“老朽不至于伤害晚辈就是!”长剑出鞘,左手中指向剑身上一弹,“锵——”一声清响,经久不辍。
各人看唐傅祖宝剑寒铓射目,知非凡铁,也暗替余树奇担心,仇残子也双目凝神,紧盯余树奇一眼,神情上头然有点焦急。
雪明禅师虽说是冷不防被余树奇一掌震退,然而,在他这般成名的前辈人物说来,应该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才对,怎能以不防备为借口,将失招的惭羞洗脱?当唐傅祖挺身而出的时候,他只好与退到他身旁的劳姘宜鹄立怒目,这时却有一丝诡黠的笑容掠过脸上。
余树奇曾经用独孤老人这套剑法,与谭妒非联手双战玄阴婆婆,未能占得多少便宜。但那时候,他既须关注谭妒非,又挂念在洞里替人治伤的田叔叔,以致未能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