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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又是一阵欢呼,宋敏也泛起笑容,望望余树奇,又望望她娘的脸色。当她看到她妈妈泛起苦笑的时候,心里不由得暗说一声:
“怪呀!”
余树奇专心拔他的藤条,对于宋大娘一家人的表情,毫无所见,顷刻间,藤丝被他拔出来堆成一个松软的小草。
宋改还记得他要上来拔藤心,这时又叫道:
“这回该是我来了!”
余树奇将只眼由藤心瞄过去,已看到另一端透有亮光,试用口一吸,也觉得有气入口,当即笑道:
“你试试行不行?”将藤条交到宋改的手上。
宋大娘向来改扫了一眼,回头对余树奇道:
“恭喜小侠大功告成!”可是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又回头对宋敏道:
“敏儿跟我去缝布兜。放儿去看水开了没有,泡上几壶好茶,你爹也该回来了,改儿别只顾贪玩,待宋哥哥做好了通气管,便和宋哥哥回屋里坐。”
余树奇见宋大娘恁般热心替他缝布兜,慌忙连声称谢。目送母女走远,却见宋改涨红了小脸也拔不出一根藤丝,忍不住好笑道:
“还是待我来罢!你能有多大力气?”
宋改把藤条交还余树奇,拍一拍小手,脸红红地站在一旁,憨憨地望余树奇拔那藤丝,不时跳上那藤丝堆成的小阜,打了两个筋斗又跳了下来。
余树奇做了空心藤管,卷成一捆。又往树林里斩了一段六七尺高、三四尺径的坚木,待把坚木挖空,忽然心念一转,暗道:
“若是挖空,万一跌裂了怎生是好,不如让它整段丢下谷去,然后再挖为好!”
他把木头滚回空地,用一扎藤丝把木头捆扎起来,左手提藤,右手提木,笑说一声:
“回去罢!”
宋改吐一吐舌头道:
“宋哥哥!你那来的这大力气?教我!”
余树奇笑道:
“力气是练武练出来的呀!你娘还不是教你?”
宋改苦着脸道:
“娘才不教我练什么武哩!她只教我蹦蹦跳,爬藤子、爬树、翻筋斗”
余树奇失笑道:
“那就是教你学轻功呀!怎还说不教?”
宋改诧道:
“那是轻功?”忽又“唔——”一声,摇头道:
“才不是哩!哥哥此我大不了多少,都能跳上树顶,我呢,连跳不到四尺高,说是练重功倒还有几分像!”
余树奇见他说得好玩,忍不住哈哈笑了一阵,才道:
“重功这门功夫也有,一脚可以蹬塌几尺地面,一掌可以打死一头大象,要学到重功,也是好事!”
宋改睁大了眼,憨憨地问一声:
“真的?”
余树奇道:
“如何不是真的?你且看来!”左脚向山石一蹬,那山石整个陷下尺许,却不像一般人留有一只深陷的鞋印。
宋改竟被这突然出现的奇迹吓得一呆,却闻远处有人哈哈笑道:
“好一个落地生根,今世能者并无几人,我宋祥仁这回总算开了眼界!”
余树奇一闻笑声,立即回头,已见两条身形由山脊奔下,心想:“这人眼力好高,相隔这么远还看得清楚!”及听来人自报姓名,知是屋主人到了,急回身前迎,宋改已急喊一声:
“爹!”飞奔而去。
宋祥仁说一声:
“罢了!那人是谁?”
余树奇心里暗诧道:
“这人怎的没有半点父子之情,自己的小儿子恁般热烈迎接,他只说一声罢了?”
但那宋改喜欢得像什么似的,拉着他爹的手,嚷道:
“他是余家哥哥,是***客人!”
余树奇忙躬身道:
“晚辈余树奇有礼!”
也许“罢了”两字是宋祥仁的口头禅,这时又说上一句,才握紧余树奇的手,笑道:
“小子好功力!这种落地生根的功夫,据说只有寒山独孤老人、天潭野僧、夺魄行者、米脂人魔、半痴婆婆几人办得到,现在该加上小友一人了,不知令师何人,可否告知老夫瞻仰?”
余树奇因见他对宋改尚是那样冷冰冰,又来唠叨一顿,所以大为不满,心想:“落地生根乃一种千斤坠的功夫,与我这盈字诀的金刚降杵完全不同,偏要冒充什么内行?”但因宋大娘正帮自己缝制布兜,不便对她丈夫没礼貌。
于是,含笑道:
“恩师并无名讳,自号为仇残子!”
宋祥仁停步搔首,想了半晌,结果还是摇摇头道:
“仇残子?这人从未听过,天残子倒有一个,但已经死了上百年”他自言自语说了一阵,忽然转口问道:
“令师是否少了一只手?”
余树奇忍着笑道:
“少了两只脚!”
宋改忍不住“噗嗤”一笑,跟在宋祥仁身后的宋启也笑了。只有来祥仁先喝出一个“胡”
字,敢情他蓦觉对方是个客人,没有把“说”字再喝出口,即时转笑道:
“少了两只脚还能教小友练腿上的功夫,天下有这道理么?”
余树奇正色道:
“恩师的武艺无人能及,晚辈练不到的地方,尚有十分之九,什么凌虚飞渡,流水行云,这种绝艺,尚且不得其门而入哩!”
宋祥仁不知余树奇对他不满,故意顺口开河来吓他,果然大为惊骇道:
“这样说来,令师可说是今世神人了!”
余树奇心里暗笑,仍旧一脸正经道:
“恩师曾说山高水更高,她距离至艺两字尚远。”
宋祥仁听得啧啧称奇,见余树奇放在篱笆门边的巨木和长藤,又问道:
“小友要这个作何用处?”
余树奇正要回答,宋大娘已因早听到丈夫回到门处,没有进屋就唠叨不停,忍不住扬声骂道:
“老不死又不是日子到了,尽在外间叫唤甚么?”
宋祥仁这才“哦”一声道:
“我们进屋再说!”回顾宋改道:
“你和你二哥陪余哥哥往屋里坐,我即时过来!”
余树奇道:
“晚辈来府上叨扰已久,前辈尽管请便!”
宋祥仁走后,余树奇与宋启兄弟回厅上寒喧不到几句,忽想起辛苦做成的藤皮通气管还放在篱笆门外,生怕被别的东西搞坏,忙将通气管和巨木提进厅内。因见那庞然巨木,大捆藤皮,堆得不太雅观;又将它统统提往厅后的断崖边缘,专待布兜制成,便可下迷云谷救人。
以余树奇个人来说,他无须布兜也可以下谷,大不了手上拿两块板子,便可借力御风。
最初他因恐怕手上拿木桶太重,落地时会被砸碎,才需要一个布兜作为缓冲,这时既然换成巨木,已不必再愁砸碎,布兜已成为多余。
但已经麻烦别人半天,总不能说是不要了,他想了再想,最后决定若连夜能够赶制成布兜便罢;否则,明天一早,无论如何也得跃身下谷,决不因一个布兜而耽搁自己的要事。
他虽然决心这样,可是也有一桩难处。——宋大娘用自己的布,出自己母女两人的力,替佘树奇缝布兜,不但不收工本费,还要招待他食宿,这就叫做人情。若果在店里缝制,还可以催她赶工,在这人情上如何使得?
因此,他竟不知如何是好,默默地将藤管结在巨木上头,便回厅里与宋启兄弟闲谈,不觉到了傍晚时候。
这是另一间小屋,似专用作吃饭的处所。屋的正中,安置有一张方桌,桌旁设有七张木凳;两壁安放有一个碗橱和几张小凳子,壁上一条横木,插有刨、凿、锯、斧、墨斗等物,乍看起来,就像一家小小的木匠铺。
余树奇心想:“怪不得宋敏敢带我来,原来这里样样俱有,要做一个大木桶又有何难?”
他正在顾盼中,宋祥仁已请他入座,经过一番客套与谦辞,结果还是被安置在上首。
这一桌的菜肴并不丰富,却多是余树奇未经吃过的东西。——干的甜菰汤,炒的山兔肉,炖的山鸽子,大片的鲍鱼竹笋,倒也摆得满满一桌。
除了宋放、宋改两位小兄弟之外,其余各人个个喝酒。席过杯觥交错,吃得十分尽兴。
起先,余树奇还客客气气,看着别人吃那一味,他也就吃那一味,到了酒酣耳热的时候,这种客气也就收了起来,专拣可口的下箸。一眼看到摆在他面前的白切山鸡,正要伸筷夹起,蓦地发觉并没有人下箸,不禁略一犹豫。
宋祥仁笑道:
“小侠尽管动筷,山居无物,这太不成敬意,这山鸡当作敬小侠自用的!”
余树奇辩道:
“这怎么可以!大家吃!”夹起一块鸡肉就要往宋改的碗里放。
宋祥仁忙道:
“使不得!他两小兄弟没有练好武艺,吃鸡生怕会起风疾,不要给他,小侠既然客气,老夫先用一块好了!”说罢,即将一块鸡肉夹在自己匙里,随又说一声:
“请!”
余树奇见既不能夹给两小,剩下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宋启,当然不好意思夹菜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