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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心里小鹿乱撞,连忙大声说:“好啊,明天我来接你!”
息坦脸一红,进到屋里看不见了。
“害羞了!刚才还挺大方的!”阿德心里美美的,回过身来,只见一大群人在身后指指点点,都是息坦的邻居,正小声议论着,见阿德回过身,立刻进屋的进屋,喂鸡的喂鸡,散掉了。阿德老大不好意思,低着头赶紧回船了。
刚一进屋,就看见李禄愁眉苦脸的坐在大厅里。原来,李禄一行人倒了大霉。先是在商会,一听他们要往西方的国家去的地图,所有的人就溜露出仇恨的目光,商会的人毫不客气地说“没有!”然后是在集市,不知为何谁也不肯把大批的粮食卖给他们,似乎不是价钱的问题。后来他们才知道,从西方而来的伊斯兰教传教士给本地带来了很多不良影响,许多对佛教不虔诚的人都渐渐转变为穆斯林,又因为教义相违背,比如牛是印度教圣物,伊斯兰却要吃牛肉,到了后来,两教间的分歧越来越大,穆斯林不肯和印度支那教徒和平共处,他们宣称“安拉是世上唯一的真主!”然后就打了起来,在印度支那北部已经打得相当激烈。听说他们要去西边,商会自然而然的认为他们是要去麦加的朝圣者,不予理睬,而消息传到集市时,谣言已经变成他们可能是大马士革的奸细。李禄险些跟人打了起来,现在看来,若是不能尽快解决局面,只怕几天之内国王的军队就会赶到,那时冲突一起,便再也说不清了,当真是进退维谷。
阿德一时也没有主意,息坦买不了足够三百水手吃半年的东西,买上三袋大米就一定会被怀疑,而且在这里妇女好像和宋朝一样没地位,只是因为天气热,开放一些而已。阿德向李禄说了息坦的事,李禄不置可否,事到如今,唯有多方观察,走一步算一步了。实在不行,只好尽量采购零星食物,带足淡水冒上饿几天肚子的危险到邻近的港口城市去试一下。只是既无海图又无向导,在茫茫大海不能沿岸行驶,危险性可想而知。
夜里,阿德翻来覆去睡不着。自己想去见不负责任的父亲,也许只是好奇心作祟,毕竟没有什么亲情可言,眼下进退维谷,竟叫李禄和三百大宋的兄弟在此一起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由得想到息坦,那真是一个散发着圣洁光辉的女孩子!拿着小木佛,心里似乎平和了许多,也许开过光的小木佛真的不同吧,虽然不值钱。
阿德渐渐睡着了,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自一座寺庙里,很小的寺庙,好像就是息坦带自己观光过,并求了小木佛的那一座,但是当中的一尊佛陀的像却不见了。
“怎么回事?”阿德从地上爬起来,急急忙忙跑到门口,一个老者坐在门外的长凳上,悠闲自得,似乎正在等着阿德醒来。
阿德:“佛像不是我偷的!”
“没说是你啊?”
“那佛像呢?”
“出去散步了吧。”
“我怎么在这儿?”
“一定是佛祖请你来的!”
“”
“年轻人,别着急,来这边坐!”老人乐呵呵的,硬是拉阿德在身边坐下,“既然来了,我们来谈谈佛法吧!有什么忧愁,就跟佛祖说,佛祖一定会帮你的!”
“遇事就求神拜佛,这怎么可以呢?呀,天都亮了,对不起老伯,我还有约会!”
“浴佛节是吧?还早!你还记得约会,息坦没看错人,你是个好小伙。”
“您认识息坦?”
“她是我最疼爱的孩子,你的事昨晚她都跟我说啦!”
“喔,是这样,还没请教您的大名?”
“我叫悉达多,以前曾经做过国王呢!”
“那真让人意外,可是您在这干什么?”
老人笑着说:“在我十九岁时,我当了国王,生活十分美满,可是三十岁时我乘车外出,遇到一个老人,那老人因操劳而形容枯槁,嬴弱的四肢几乎无法承受体重。车夫查那说,这样的人世界上到处都是,多一个少一个都没关系。我听了很难过,但没办法。”
“那跟您来这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又过了一年,我外出时遇到一个人,快要病死了。查那说这样的事比比皆是,爱莫能助也无关大局。后来,又过了几天,我在晚上到河里洗澡,在路上一具死尸使我的马受惊,我被水沟里泡的腐烂的尸体吓坏了。我开始意识到,世界万物皆有终时,从那天起,灾祸和死亡无时不在纠缠着我。除非破解人生之谜的答案,否则我的人生毫无乐趣。当我无法再忍耐时,我远走他乡去寻求答案,就这样离开了我的家乡,流浪了不知多少年。”
“那您找到答案了吗?”
“是啊,找到了,人们叫我大彻大悟者。”
“那真让人钦佩!那么,人生之谜的答案是?”
“哈,可没有办法一下子让你明白,不过你会明白的。只要你一直继续你的流浪旅程,你会在那里找到答案!”
“在哪里?”阿德急切的问,老人却忽然不见了,只有一个声音在阿德的脑中回荡:“向北,向西,追随你心爱的人们就好了!”
阿德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大口的喘气,不可思议的发现,脑海中有一幅大陆的全貌的样子,清晰无比,好像昨天不是在做梦,而是看了一夜地图。那老人的话好生奇怪,却是专门对自己而说,向西北,心爱的人会指引方向?息坦!糟糕!晚了!
阿德用最快的速度穿了衣服,和李禄要了些钱就向息坦家奔去。
“息坦!我来接你了!”阿德不好意思敲门,只好在门外大叫。
息坦家破旧不堪的门立刻“吱呀”一声开了,阿德眼前一花,仿佛一只雪白的孔雀飞了出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已经在翩翩起舞,那女子手臂圆滑修长,白皙的手指套着金色的指甲,在晨光下闪闪发光,动作纤细灵活,漆黑的长发飘逸,穿了一身雪白的勾了金边的沙丽,束紧了腰肢,修长的双腿带动裙纱,轻舞飞扬,宛如一只孔雀在展现它的魅力,阿德一生从未看过这样的舞蹈,登时目瞪口呆,心神俱醉,那玉人莲步轻移,已倒进阿德怀里,用手从脑后面轻轻勾住了阿德的脖颈,一张俏脸正对着阿德,轻轻的吹了一口气。阿德登时闻到一股如麝如兰的花香,软玉满怀,连魂都飞了。
“乡巴佬,可见识了吗?”怀中的人正是息坦。
阿德缓缓德回过神来,觉得说什么都不好,突然朝息坦娇艳的红唇上吻去,息坦被他紧紧抱住了,挣扎不了,只好一扭头,这一下突如其来,亲到了耳边,息坦“嘤”的一声,满脸通红。一瞬间,周围鼓乐齐鸣,人们鱼贯而出,用浸着花瓣的清水向两个人的头上洒去,似乎早就躲在门里等着这一幕。阿德和息坦都是大吃一惊,连忙相互推开,人们却不放过,老人小孩都围着他们洒个不停,面带微笑说着祝福的话,不时有人在息坦的背后推上一把,让息坦向阿德的怀里倒去。息坦和阿德都是手足无措,却被狂欢的人群闹得满心欢喜。
鼓乐声停了,息坦的父亲和村里的长老一起走了过来,众人纷纷给他们让路。息坦的父亲神情激动,长老也气喘吁吁:“年轻的孩子们,佛祖祝福你们,你们一定会幸福!”接着,长老转身对众人说:“佛祖有灵,保佑我们的息坦得到幸福,我们也将得到幸福!我们必须用我们的信仰向佛祖报以我们的虔诚!”立刻,鼓乐响起,众人整洁衣衫,扶老携幼开始浩浩荡荡的向城外的圣山佛塔行进。
原来,昨天息坦回到家,发现阿德送的小袋子里装了九百多卢比,吓了一跳,息坦的父亲十分吃惊,婆罗多添油加醋地说姐姐和一个外乡的贵族公子哥儿在外面玩了一天,一定是做了伤风败俗的事。息坦的父亲十分生气,正要责罚息坦,长老和许多村民一起气喘吁吁的赶来了,说他们在晚课中得到了佛祖的旨意,说要让息坦在明天穿上最华贵的衣衫,全村的人会因此得到幸福,而所有的村民都赌咒发誓说听到了佛祖的旨意,要给息坦祝福,还至少有七八个人站出来说听到阿德大声说“明天我来接你!”,并保证“那青年”气宇轩昂,能这样大声说话的人不是国王就是王子!接着,有一位衣衫华贵者带了重礼来致谢,正是那位被阿德和息坦从土里刨出来的苦修者,他家世显赫,告发了不忠者,并当众表示要把女儿许配给息坦的弟弟婆罗多并让婆罗多进入贵族学校受教育。息坦的父亲大怒,重打了婆罗多作为对他中伤姐姐的惩罚。在长老的带领下,村里的裁缝连夜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