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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不是她,天底下还有哪个女人,会为了他落泪?
身形一晃,习惯了十数年戎马生涯的平西将军从战马上栽了下去。
人群哗然。
“停下,后面众将士立即停下!”震惊过后,身材魁梧的亲随急忙大声喝道,中气十足,吼完急急下马去扶人,“将军,将军你没事吧?”
“滚,我能有什么事!”荣征一甩马鞭,迅速抬腿上马,勒马坐了会儿,到底忍不住挠挠头,尴尬地朝茶楼望去。这么久没见,刚见面就让她瞧见自己狼狈落马,她肯定笑了吧?
江氏的确在捂嘴笑,见他望过来,及时躲到窗后,免得被时刻关注他的百姓们瞧见。笑了会儿,江氏呼口气,擦了泪重新戴上纱帽。什么威名远扬的平西将军,什么性格孤僻不苟言笑,她就知道,其实他就是当年那个常常犯傻的笨家伙。
“祁景,你看见了吗,刚刚我娘好像哭了。”许锦握住祁景的手,喃喃问道。
祁景沉默,他的确看见了。
“你说我娘为什么哭,是不是这个将军是他们很好的朋友啊?但如果是故交,我爹他们怎么一句都没提起过?”许锦径自问道,眼睛紧紧盯着重新前进的马队,盯着最前面那个脸上长了一道疤却依然引人瞩目的高大男人。那人越来越近,近到她只能看见他完好无损的左脸,想到他刚刚也是因为回头望母亲才摔下马的,许锦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
荣征心里有事,并没有发现路边有个小姑娘一直在盯着他。
马队过完是身披战甲的士兵,祁景看了会儿发现没什么意思,问许锦还想不想看。
许锦摇头,现在她只好奇这位将军跟自家到底有何关系。
“那我送你回家。”祁景护着她往外走。蹲在墙边准备给她踩着肩膀上墙时,见她还一副出神的样子,不由安抚道:“别想了,你爹娘跟荣征应该是故交,因为荣征上战场杳无音信,他们以为他死了,就没有跟你提过。现在知道他还活着,你娘一时激动就哭了吧。”
“那我娘为何要骗我说去李府了?”许锦也想过这种猜测,只是解释不通母亲骗她一事。
祁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算了,问你你也不知道,回去吧。”许锦跟祁景道别,利落上墙,悄悄溜回了屋,换好衣服后去看睿哥儿。
江氏很快回来了,神色如常。
许锦随口问道:“娘,我听说平西将军今天领兵回京,你去李府时有没有顺路去看看热闹啊?”
听女儿提平西将军,江氏心口一跳,听完了才笑道:“有什么好瞧的,你当娘还跟你似的?怎么样,睿哥儿今天乖不乖?”脱了鞋子上炕,江氏抱起小儿子亲了一口,温柔恬静。
“嗯,睿哥儿可乖了。”许锦低头答,心头仿佛有大白的毛在撩,好奇又困惑。
作者有话要说:佳人:祁大白你闯祸了你知道么?
祁大白:我不知道,少诬赖我。
佳人:那你最大的“情”敌或灯泡来了你知道么?
祁大白:谁?一脚踩碎他!
第68章 翁婿
荣征在朝堂上见到了许攸。
他就知道;一定是许攸来了,她才会跟着过来。
当晚明帝为他准备的洗尘宴上;荣征以故交的名义跟许攸坐在一桌,一杯一杯不停地灌酒。
这个白面书生,荣征知道他喜欢阿乔,却从未将他看做对手;因为那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因为知道她的心在他身上;他不怕任何人来抢。可是;许攸成功了,他娶了他的大小姐,娶了他的阿乔。他想把她抢回来的,可远远望着那对神仙眷侣般的身影,看着许攸一手抱着一个女娃一手牵着她,再摸摸自己脸上的刀疤,他连上前攀谈的勇气都没有,落荒而逃。
“许攸,既然你想当官,怎么今年才来考?”荣征趴在桌子上,侧头看许攸,似醉非醉,似梦非梦。
如果许攸早点来考,那年他得胜归来回京封官时就会知道他娶了她,就不用日以继夜赶回去兑现他给她的诺言,却只得一个她已经嫁人的消息,也不用傻傻地跑去东湖,看他们一家三口说说笑笑。那时他真恨不得死在了战场上
许攸知道荣征没醉,因为他酒量没有荣征好,他才醉了三分,荣征更不可能醉倒。但他也没有拆穿他,顿了顿,不答反问:“你见过她了?”
荣征蹭着桌子点头,“是啊,她跟那年一样好看,她还”打了个酒嗝,没有说下去。
许攸替他说,声音平静:“她哭了吧?看见你脸上伤成这样,她肯定会难受的。”
荣征微眯着眼睛看他,“你别多想,她心善,就算我是陌生人,她看了也会难过的。”他说的是真心话,既然她嫁了许攸,他就希望她过的幸福,不想因自己一时冲动口无遮拦害她遭许攸怀疑。
许攸笑了,看向他,“你不用顾忌,我知道她曾经喜欢你,很喜欢,但现在她心里只有我,对你不过是故人之情,我不会为她一时不忍落泪而误会什么。对了,上个月我次子满月,你要是早点回来,我就请你喝杯满月酒了。”他愿意让妻子同荣征解开心结,却不希望荣征自作多情。
荣征也笑了,苦涩地笑:“你不用急着说你们有多恩爱,既然当年我没把她抢回来,就是准备成全你了,看你将她照顾的那么好,我也没什么遗憾了。”再多的不甘再多的遗憾,早在时光中沉淀了下去。他只是想不通,她明明那么喜欢他,怎么他一走,她就变了卦?
许攸看看继续灌酒的男人,沉默半晌,道:“你是第一次封官后回东湖镇的吧?其实,如果那时候你肯见我或见她,不用你抢,她都会跟你走。”至于荣征为何没有现身,看到人后,许攸就猜到了大概,相信她也明白了。
荣征紧紧盯着他,慢慢坐了起来,沉声问:“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们还有个女儿,她过完年十四岁,五月初五生辰。”许攸回视他,见男人在那儿皱眉,他苦笑,“你别算了,我都告诉你吧,当年你走后不久,她就有了身孕,为了江家的名声,为了女儿,她答应了我的提亲,并提出等你等到女儿十岁,届时如果你没回来,她就真正嫁给我。荣征,她真的等了你十年,你可知道?她给你生女儿的时候差点去了,你可知道?阿锦十岁时,她抱着我哭了整整一晚,你可知道?”
荣征呆若木鸡。
许攸自顾自说了下去:“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后悔,也不是让你跟我抢她们母女,只是不想让你怨她,因为你没有资格,不管你有多少苦衷。同理,阿乔跟我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你不用指望把她抢回去,而阿锦,你除了给她血肉之躯,没有尽过半点父亲之责,是我跟阿乔将她一点一点拉扯大,所以你也别想把她抢走。我告诉你,阿锦性子像你,活泼好动,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最大委屈就是隔壁少爷一直欺负她,除此之外她几乎每天都是笑的。你若真心为她好,真心想尽点父亲的责任,就别让她知道她的身世,别让她伤心。”言罢,许攸放下酒杯,提前离席。
荣征呆呆地望着外面弥漫的夜色。
原来,他孤枕难眠十几年,都是他自找的,非但如此,他还差点害死了她。
原来,是他亲手将她让给了许攸。
原来,那个他根本不曾多看的小女娃,是他的女儿。
阿锦,她叫荣锦不,她叫许锦。
荣征重新趴了下去。
阿乔,女儿,都是许攸的,他什么都没有,他亲手弄丢了她们娘俩
这一晚,平西将军酩酊大醉,是被亲随抬回将军府的。
许府。
许攸将他跟荣征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转述给妻子。
江氏靠在丈夫怀里,静静地听着,双手无意识地把玩他修长手指。等许攸说完了,她握住他手,靠着他胸膛道:“这样也好,我跟他之间再也没有任何不清不楚的地方,他回来过,证明我没有白等,他没有对不起我,我等了他,我也没有对不起他,相信他会慢慢想明白的。以后如果他想来看看阿锦,就以咱们故交的名义,不想来的话,就算了。”
许攸颔首。虽然不想让荣征跟女儿见面,但那怎么可能?他已经得了她得了女儿,不至于小气到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荣征。
“许攸,你真好,君子如玉,说的就是你。”江氏侧过身,抱着丈夫脖子道。她何德何能,在错过一个男人后,又遇到这么好的他。
“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