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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想法是行不通的,她怀胎十月把孩子生下来,给别人养,我和仔仔算是坐收渔翁之利,那王小妹儿以后想起来自己有个亲生孩子在别人那里养着,认别人当妈,她心里得多酸。
从走出欢场以后,我就立志要改头换面做个好人,做好人就得懂得让步。
我想了想,又问,“仔仔,你怎么想?”
仔仔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表现地非常淡定,我说:“幺妹儿,想要这个娃娃,就怀着吧,现在说什么都还早,这个事情没有解决的办法,有都有了,走走看吧。”
王小妹儿自己也还没弄清想怎么办,我们就真的只能走走看。晚了,我就让仔仔送王小妹儿走,他挺犹豫,可能是想留下来陪我,我让他给我兑了杯糖水,冷淡而坚决地让他走了。
我觉得仔仔在这里,不会比他不在这里让我心情更好。我们俩要么是相对无言,要么是就这一连串的悲剧发表感想,我会感情膨胀哭得一塌糊涂,我是真的不想哭。
我自己在旅馆里,也挺淡定的,淡定地想我以后该怎么办,自己一个人怎么活,怎么开开心心而独立地活。我想我会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开始,认识新的人,发生新的事,我不相信我的一辈子,都会这么倒霉!
怀孕的事终于还是闹开了,没人告诉我,是奶茶小妹儿打听出来的,说老王家和仔仔他妈在商量要结婚,仔仔他妈高兴地去买了鞭炮,跑到仔仔他爸坟头上一通狂炸。
这都不一定是真的,传言这种东西,总是越传越夸张。但仔仔他妈很高兴,这是一定会的。
这事仔仔得负责,而我是局外人。但我还是给仔仔打电话,把他叫过来好好谈。
没什么可怕的,打我敢掏菜刀出来,让仔仔他妈有种就砍我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世界上没有更难面对的事情了。
仔仔说他不想跟王小妹儿结婚,但是他现在还没想出办法来。我觉得他此刻挺想对我表表决心,说句“瑶瑶我爱你”什么的,但是他又觉得自己没脸说出来。
仔仔有个想法,是他和王小妹儿一起商量出来的,他们假结婚,去办个假结婚证,先把家里糊弄过去。然后等孩子生下来了,再说两个人过不到一块去,然后离婚,到时候孩子也有了,仔仔再非要和我在一起,他妈也不好说什么了。
什么所谓的办法不办法,就是说谎呗。
仔仔兜了很大的圈子,把话说得很委婉才把这个想法给我表述清晰,我想我现在真的是个局外人,我不适合发表任何看法。我就说,你们随便吧。
我也会想,如果真的假结假离,但孩子是真的生,那王小妹儿以后怎么办,就这么平白无故地二婚了。但每个人有自己的人生,也许王小妹儿也会跑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连自己的人生都弄不明白,别人的就别瞎干涉了。
仔仔说:“我让你受委屈了。”我没理他,他说:“瑶瑶你不高兴,你就打我吧。”
我看着他,脸色平静得有点苍白,然后冷笑,说了些话,说着说着就哭了。我说:“我不打你,我这只手不知道抽过多少人的耳刮子了,但其实疼是疼在别人身上的,根本解不了自己几口恶气。我以前爱打人,是觉得打人了就显得我厉害了,就没人敢欺负我了。其实你看,现在也没哪个是真的在欺负我,我心里是难受,我不打你,打人没用。”
我默默无声地掉着泪珠子,仔仔想抱抱我安慰安慰,我躲开了。我可能也需要安慰,但是不肯让仔仔抱我。打人没用,安慰没用,他抱我也没用,给我个时光机,让我回到很久很久以前,这个最有用。但那是不可能的。
我让仔仔先走,我不想看见他。不想想这些破事,想睡觉,在睡眠中失忆,麻痹自己。
可是做梦都跟我过不去,我梦到很年少的时候,我和刘祯还有满城在路上走,那路是白乎乎的,周围也没有风景,就我们三个人。
刘祯和满城一左一右,我挎着他们的胳膊。然后满城放手了,他说:“你跟刘祯走吧。”
我当时想,没有了满城还有刘祯,然后刘祯也放手了,他们都放手了,我就蹲在地上,伤心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我就哭了。哭醒了,明知道自己醒了,也装没醒,又尽兴地哭了一会儿。
睁开眼睛想了想那个梦,继续睡着。
那段时间仔仔和王小妹儿在忙结婚,他们是段佳话,我是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笑话。仔仔他妈顾着高兴,没急着来找我麻烦或者轰我走,她可能是怕一招惹我又生了什么变故,所以还是先结完婚再说。
我去打了张新的转让传单,贴在旅馆的玻璃门上,每天等着人给我打电话。
刘祯已经到重庆了,约过我见面,我没有心情就回绝了。仔仔和王小妹儿结婚那天,我给刘祯打电话,让他请我吃饭。他问我为什么忽然想见他了,我就把事情都告诉他了。
我跟刘祯说,“仔仔说过,在前男友婚礼上喝醉,是最丢人的事情。他们办酒没请我,我今天不想呆在这儿,让别人当笑话一样看着。”
【瑶瑶篇】十七岁的时候,我当着老公的面把处女给了别人/暧昧很近,爱情很远 038 逼疯瑶瑶的最后一片厕纸
刘祯开着公司配的车过来,不是很豪华的那种,但我们这边地方小人闲,看见擦得噌光瓦亮的车,就好像里头肯定坐了什么大老板,藏了什么大秘密。
于是我坐上刘祯的车,理所应该地被周围的人捂着眼睛偷看了,也多心了。他们可能会说,这个瑶瑶果然不是好女人,那边缠着人家季虎不放,季虎刚结婚,她就找到下家了。哈哈,怎么想都无所谓,我在这儿笑话闹得还不够多么?
车子开啊开,刘祯对这附近不熟悉,也不知道我想去什么地方,就瞎兜圈子。我们也许真的是老朋友,就算很久没有见面,再见面也没有那种急切地兴奋之情。我只是觉得挺好,有个人陪我了。
和别人坐一辆车的时候,我总是习惯一个人坐在后座,有时候我会觉得副驾驶那个位置很暧昧,好像一定要某种特定的身份才适合坐在那里。反正坐后面是我的习惯,多宽敞啊,怎么四仰八叉都可以。
我坐在后面,刘祯就看不见我,我也没有把头倚着车窗,做矫情兮兮地看风景状。我想让自己看上去没什么事儿,我是很认真地想散散心,我绝对不轻易去触碰那些不美好的思绪。
刘祯问我:“要不要送你个礼物?”
我说好啊,然后就主动把手伸到前面去。刘祯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来一串珠子,也没转身,就只是把手背过来,像后面长了眼睛一样,很准确地放在我手里。
我说:“就一串破珠子啊,怎么不得是个钻石项链儿什么的。”
刘祯笑,“你别小看这珠子,我在寺里求的,开过光的。”
我说:“都是骗钱的。”
刘祯抬眼从镜子里瞟我一眼,“心诚则灵。”
“嘁,你们留过洋的,不应该都信耶稣基督么,有没有开过光的十字架?”
刘祯无奈地笑笑,“十字架用不着,你请个观音每天烧三炷香就行了。”
“什么观音?”
“送子观音。”刘祯说。
我说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不是存心刺激我么,刘祯说让我不要回避这个问题,不管怎么着我以后都是要生孩子的,跟这个不生,也得跟那个生,就算真的运气不好生不出来,这年头还有什么人工受孕代孕的。
我告诉刘祯,人工受孕我已经试过了,很疼,但是没成。
刘祯忽然就不说什么了。
我把他给我的珠子随便套在手脖子上,很长一串,要绕三圈的那种,还挺好看的,只是可能不大适合我这个年纪了。更像那种十七八二十出头的叛逆少女的装饰物,我现在已经没有能配这种物件儿的衣服了。
刘祯说我是学艺术的,不应该这样拘泥于小节。我也是忽然想起来,原来我是学过艺术的,我也曾经在湖光水色间架过画板,也曾经对着裸男裸女涂鸦过人生百态。
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不清楚刘祯绕了多久,大概准备绕到我们都饿了为止,车子经过我家居住的地方,我知道仔仔今天就在那边办酒,和他的新娘。
我忽然有那么个想法,我说我想去看看,偷偷看一眼就好,看看他今天的样子,他结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