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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慎三的表现,是符合陈书记在这个案子中给他拟定的角色的,那么,就足够了。
走出陈书记办公室的赵慎三脚步很快的经过纪委所有办公室的走廊,当他经过一间半开着门的办公室的时候,猛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里面说到:“肖冠佳有很严重的糖尿病,必须定期复查,按时注射胰岛素。你们既然这么久都没有落实他的问题,就不应该阻止我们申请住院治疗,就算是落实问题判了刑的罪犯,也能够保外就医的,为什么就不答应我的要求呢?”
赵慎三听着冯琳的声音,知道这女人是来替丈夫争取住院治疗的,他抬头看了看,是纪委副书记左秋良的办公室,心里微微一动,但脚步都没停直接走出去了。
到了院子里,赵慎三赶紧拨通了高部长秘书的电话,得知高部长被齐部长刚叫过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能返回,赵慎三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去高部长办公室候着比较好,就直接过去了,坐在秘书办公室里等待。
高部长去的时间并不长,赵慎三等了约莫二十分钟,就看到高部长走进来了,赶紧迎上去问候:“高部长,我这会儿过来没影响您吧?您如果有事,我再等等也没事的。”
“没事了,你跟我进来吧小赵。”
高部长和煦的说道。
走进高部长办公室,赵慎三惦记着乔远征的去向,故意傻乎乎问道:“刚听秘书说齐部长找您开会,不会是近期又有人事变动了吧?”
高部长不以为意的说道:“小范围变动,不涉及基层。小赵,你不会是以为我叫你来,是给你谈话变动你的职务的吧?呵呵,那你可想错了,我叫你来是知道你在南州,想顺便跟你取取经,问点私事的。”
赵慎三赶紧笑道:“看高部长把我当成势利之徒了,我现在代理政法委书记,就已经是了不得的越级了,还敢巴望什么变动?刚才那么问只是好奇而已,听高部长的意思,是省直的变动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专心等候回答您的问题呢,您请问吧,是哪方面的事情?”
高怀斌说道:“是这样的,我听说你跟精通风水的人士有交情,最近家里有点事需要一下,也是为了安慰老母亲的心病,虽然是行孝,但这种事毕竟有些迷信我思来想去还是叫你来面谈稳妥。”
赵慎三看高怀斌的表情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满脸严肃的正色说道:“高部长,风水学可不是迷信,我可是深有感触,当初因为我爷爷坟茔被人破坏,那段时间我简直是倒霉透顶,后来请高人禳治了才没事了。既然是老人都有了心病了,肯定是大事情,这可儿戏不得的,您告诉我地址,我带高人去找老人问问,该怎么办就便办了吧。”
高怀斌的确对这种事有些不好意思讲,要不然也不会隔过自己诸多下属想到赵慎三的,此刻一听赵慎三语气如此投入,倒让他松了口气,叹息着说道:“唉,我们家弟兄四个,只有一个妹妹,是我父母的心头肉。最近我妹妹家频繁出事,先是我妹夫出了车祸,刚发生没多久,外甥打个篮球也能把肌腱摔断,父子俩还没出院,我妹妹又唉,总归是倒霉不断。我母亲非说我妹妹家风水出了问题,一直逼我找先生禳治,可是,我压根不信这无稽之谈,更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什么先生,但我又不忍心看老母亲哭天抹泪的,实在没法子了才想到你的。”
“是的,风水并不是常人所理解的那样属于无稽之谈,而是根据阴阳跟五行趋利避害,老人比咱们有经验,那建议是很必要的。我听您说的状况,一定是你妹妹家新近有老人去世安葬的不妥,仰或以前安葬的老人坟茔被谁动了,再不然就是她们搬家了而新房位置有问题。”
赵慎三说道。
高怀斌惊愕的看着赵慎三说道:“小赵,若是你真不知道我妹妹的情况,那就肯定是真有风水之说了!”
赵慎三明白自己猜对的,低调的笑笑说道:“高部长,我怎么会认识您妹妹呢,难道我说对了?”
高怀斌叹息一声说道:“小赵,你知不知道最近广川市在搞轰轰烈烈的平坟造地运动?”
“我知道一点,网上吵吵的很厉害,骂的也很难听。其实这做法很不英明,咱们泱泱大国,从古至今都是以孝道为先,中国人最看重的就是祖先的坟茔,现在多少现有的土地都被闲置,从先人栖身之地抢出来的这些土地能派什么用场?无非是哗众取宠,或者是想连已故先人的油都想榨,挤出来土地再次卖钱罢了。当官当到连先人都不要了,真真是应了十恶不赦之罪名中的‘踢寡妇门、挖先人坟’,生生让自己跟这种败类一样了。”
赵慎三十分崇信国学,对释儒道文化都十分推崇,故而对这种做法深恶痛绝,说出话来就很尖刻了。(无影射,勿对号入座!
高怀斌不好意思对这种观点持赞同意见,就含糊的说道:“小赵,我妹妹回家平她公公坟的时候,把骨灰盒留下了,我给你我妹妹跟妹夫的联系电话,你帮他们想法子处理一下吧,如果能让我母亲安心,也算你成全我尽了孝道了。”
赵慎三并没有蝎蝎螫螫拍胸脯担保,稳重的记下了两个电话,也没有做什么承诺,跟高部长告辞就出来了。更巧的是在走廊里继在陈书记屋里出来遇到冯琳之后,再次遭遇了意外——妻子郑焰红从另一端的部长办公室走出来,恰好跟他走了个碰头。
“你还没回云都?来这里干嘛?”
郑焰红走近他悄声问道。
“高部长找我有点事,你事情完了没,一起回家吧?”
赵慎三答道。
郑焰红点点头,两人一起出门,赵慎三是打车来的,自然上了妻子的车,在车上当着司机也没说什么,两人就回家了。
进门之后,郑焰红戏谑的说道:“高部长找你干嘛,难道要把你那个‘代’字去掉了?貌似不会这么快吧?”
赵慎三抱过妻子狠狠亲了一口骂道:“没良心的家伙,为什么不会这么快,你就不盼你老公飞黄腾达!高部长找我是私事,那你去齐部长办公室干嘛了,难道要进省里当省长了?”
郑焰红神秘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我不告诉你。”
赵慎三知道妻子的弱点,二话不说开始“杀手锏”伸手就在妻子肋下轻搔,最怕挠痒痒的郑焰红登时缩成一团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求饶,赵慎三趁机要挟询问。
终于郑焰红说道:“好人好人别闹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我是得到消息说李书记准备把乔大秘外放了,赶紧跑来要人的,哈哈哈你还不住手,我警告你,不许到乔远征那里告密!”
赵慎三说道:“你去要乔远征?你想让他去河阳担任什么职务?”
“市委办秘书长,怎么样,够意思吧?若是换个地方,乔远征没有基层工作经验,肯定进不了常委。我这么主动要人,李书记会答应的。”
郑焰红得意的说道。
赵慎三一愣:“你们河阳不是有市委办秘书长吗,干嘛又要乔远征?那原来的你怎么处理?我去河阳接你的时候见过那个田振申秘书长,看起来跟你挺一致的,换了干嘛?既然是常委,干嘛不顺势让远征担任市委副书记,把那个野心勃勃的吴红旗换了呢?”
郑焰红摇摇头说道:“河阳的局势你不了解,干部们的真面目你也不明晰,如果按照文化大革命时期对有问题人的阶级划分,田振申才是隐藏最深的坏分子,而吴红旗属于可以改造的人,而且远征担任市委办秘书长,还跟他长期担任省委办公厅综合处处长这一职能挂的上钩,如果是副书记的话,一来资历不够,二来也不容易进入状况,李书记不会答应的。”
赵慎三暗暗惊愕,没想到河阳干部的情况那么复杂,这么一想,对妻子处变不惊,沉着应对的能力赞叹不已,更搂过来亲个不停,最后引发一场应该发生在夜晚的战火,好一阵子方才松开软绵绵的妻子,自己先起来做饭了。
等饭菜上桌,两腮桃红的郑焰红也已经出来了,两人一边吃着一边继续刚才被“战火”打断的话题,赵慎三说道:“远征昨晚跟我一起喝酒,提到李书记想让他下来,但我们俩商量的结果,觉得不如留在省直发展,到正厅提上了再下去比较划算。”
郑焰红不以为意的说道:“也不尽然,如果能够下来就进市委常委,比在省直呆着实惠得多。要知道在省直林子大了鸟也大,姨太太熬到扶正也不是容易的,李书记在还好说,一旦走了,很可能乔远征就在副职上原地踏步,还不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