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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如痴如醉,既癫狂又平静的神情,我第一次在贝尔的脸上见到。比起以前那种让我发狂的,带着凄苦的温柔来,这时的贝尔更令我着迷。
我实在太傻了,这本来就是梦,贝尔并不是熊天使,直到现在我还把她们混淆了?放下所有的负面情绪,好好享受这个美好的夜晚吧!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吃饱没事干吗?怎么老和自己过不去?难道非得走大哲学家苏格拉底的路:人生什么事都看透了,却在生活上疯狂虐待自己,还娶个泼妇作老婆,最后在监狱里被毒死?
第二天,我对罗斯说明原委,嘱咐她好好休息,不要用脑过度,就带着贝尔和洛娜,又一次来到了夺回吉得宾的小矮人营地。我们的脚下,无疑就是剥皮地窖,但入口在哪里呢?
“曼蒂斯,不是告诉你很危险了吗?你跟来干什么?”贝尔忽然回头喝问。
螳螂少女从藏身之处慢慢走了出来,她显然已经隐藏了气息,但岂能瞒过贝尔的神眼和嗅觉?
“马上回去。”贝尔淡淡地说道,虽然语气冰冷,但声音却柔和下来。
曼蒂斯静静看着贝尔,面无表情,既不回答,也不听话转身。眼神里,却是倔强中带着一丝无赖。我与洛娜对望一眼,都觉得好笑,没想到几乎人人惧怕的魔女贝尔,就是拿这只螳螂没辙。
这时候,一群不知死活的有翼噩梦(长尾巴的秃鹫)从半空中飞过,闻到了人类的气味,食指大动,纷纷改变路线,低空盘旋不止,准备随时俯冲攻击。洛娜连头都懒得抬,开启了“凤凰”灵气,几秒钟后,灰飞湮灭,金币下雨似地往下掉。没礼貌的怪物,打扰我们看戏,死有余辜!
四周怪物的气息迅速聚拢过来,在丛林里,很多不会飞的怪物喜欢利用这些变异的秃鹰帮它们寻找猎物,然后一起杀戮分赃。不过,怪物都是有脑子的,有翼噩梦的下场有目共睹,它们只能远远看着,不敢接近。很快,怪物们发觉能选择的食物并不少,不一定要冒着生命危险攻击这些可怕的人类,于是身边战事四起,搅得乌烟瘴气。其实洛娜的新灵气并不持久,为了节省精力一分来钟后就关闭了。
天上地下闹得乱七八糟,曼蒂斯就像没感觉到一样,一双眼睛就是盯着贝尔不放。那意思明显不过:我已经来了,你是带上我也得带,不带上我也得带,反正我是不回去的。
贝尔看了我一眼,被我事不关己的模样气得咬牙切齿。不错,曼蒂斯对我还是不无畏惧,但她算准了我不会阻拦,因为我觉得感受一番与暗金领主的战斗,对螳螂只有好处。只是贝尔坚决反对曼蒂斯一起来,我不好说什么,毕竟魔女才和我缠绵过,给她点面子吧。
“……好吧,你不怕死就跟着来。”继续僵持下去,我们迟早会被怪物的混战波及,曼蒂斯更加危险,倒不如爽快一点答应算了。贝尔无可奈何地松了口。
“我来也不是帮不上忙啊,被封起来的地窖口就在那边,你的眼睛被邪气影响,看不见吧?”曼蒂斯得到贝尔的准许,喜笑颜开,马上指着左方,告诉我们一条有价值的线索。
该死,原来地窖口早被写有符咒的大石头封住,然后用泥土重重掩埋,长了一堆荒草和爬藤,难怪找不到。也难怪印都恶名远扬,还有小矮人敢在它的头顶建造营地,原来多年前已经被活埋了。对了,吉得宾为什么会失落在这里?坦族法师不是一直居住在蜘蛛森林吗?怎么会越过几百公里的大沼泽,把族里最重要的宝物失落在剥皮丛林?
看来传说不一定正确,吉得宾圣刀,并非失落,应该是专门用来封印古巫医—印都的。可怜的印都,多年来一直被人类误解,它不愿意伤害人类而选择隐居地下,坦族法师却认为是好机会,马上把剥皮地窖口死死堵住,并设下圣物封印。可惜,这些前辈法师万万没有料到,吉得宾差点被怪物研究透彻,成为怪物增强防御的法宝。
话说回来,这些年没离开地窖,印都吃什么东西活下来的?
挖土搬石头这些活,当然不能劳烦女性。杂草和泥巴由三头狂狼刨去,至于那些大石头,正是我显示绝技“心灵传动”的好机会。经过长时间锻炼加上等级猛升,几吨重的巨石对我来说,和鸡毛差不了多少。而那些符咒,似乎是克制恶魔的,无法抵抗我的技能。曼蒂斯本来想帮忙,被贝尔一把按住,没好气地说道:“留意四周的危险,你不是他,他是打不死的蟑螂!”
这个贝尔,到底是夸我呢,还是骂我?
地窖口没多久便开通了。邪恶的气息汹涌而至,但由于我们对古巫医—印都已经改观,这种特别的邪气,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可是外面的怪物却不是那样认为,这种连怪物都能感觉到的邪气,一旦突破了禁制,立即像洪水般向四面八方涌去。本来戏剧性聚在一起自相残杀的怪物,忽然被莫名的恐惧击溃了一切神智,拼命逃跑,甚至由于恐惧过分,当场死亡。这种赤裸裸的邪恶,连怪物都没有办法抗拒。暗黑破坏神也有个称号“恐惧之王”,似乎也不可能邪恶到这个地步。
“曼蒂斯,这种邪恶的气息,可以凭借一种特别的技能放大十倍,在这种精神冲击下,本来就疯狂的印都必定更加不可理喻,它的实力,可能比燃烧者—韦布厉害得多,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我回头,对曼蒂斯一字一句说道。
“你昨天不是说过吗?邪恶到了极点,反而不会那么可怕;而疯狂到了极点,也许会比普通的疯子更清醒得多呢?”曼蒂斯满不在乎地回答。
我、洛娜和贝尔对望一眼,都发觉这个螳螂少女有点反常。今天,她为什么非要一起过来?而她根本没有见过印都,却似乎对它非常了解,这是怎么回事?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为什么不说出来?”我笑了笑,问道。
“其实,昨天就想说清楚,但这件事太过荒唐,我担心你们无法理解。我感觉到古巫医—印都认识我,因为感应到我的关系,它收起了那个你刚说的特别技能,是害怕邪气对我造成伤害!其实昨天我听到你说的话,不知道有多高兴,因为不想伤害它的不只我一个。今天,如果我在场的话,印都会保留一丝理性,也许你们能更顺利救它。而且,我也很想弄清楚,为什么它会认识我。”曼蒂斯神色平静,慢慢说道。
“认识你难道不是因为你祖先的大脑被它吞掉的关系吗?”我精神一振,又问了一句。
“不是的,当时眼球传给我的信息很模糊,但回去后,我想了半天,总算弄明白了,不管眼球还是大脑,好像都不认识这个印都,却有熟悉的感觉。它和我的祖先又有什么关系?”曼蒂斯摇了摇头,回答。
这个奇怪的螳螂少女,似乎成为了这一大关游戏的关键人物啊!我看着曼蒂斯,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不管谷斌怎么安排,她和我之间,不会发生什么事的。因为,我拥有了三个美女,已经足够了。
邪气弥漫的剥皮地窖,成了连怪物都无法生存的场所。难怪库亚会吃惊,怪物无处不在的库拉斯特,竟然有不被打扰的地方。我们静静走着,听到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地窖里,有很多水塘,居然十分清澈,不比庞大湿地的污水。用火把照去,水里游鱼四处躲避,看来,它们正是印都支撑千年的食粮。
暗金领主古巫医—印都的气息,还在我们的脚下。邪恶到了极点的气息,却和人类更加接近,我都能模糊感应到它的情绪。这个印都,竟然沉浸在一种充满感激的回忆之中,并没有什么敌意。我一边慢慢放下戒备,一边暗自佩服克林姆,虽然死了多年,留下的意志,竟然能让两个暗金领主对人类生出好感。这种意志,到底强悍到什么地步?
剥皮地窖有三层,第一、第二层安然无恙,虽然贝尔的神眼受到影响,但曼蒂斯借助克林姆的眼球,补充了这个弱点。就算如此,上万平方米的地窖,迂回曲折的道路,还是用去了我们不少时间。
“等一等。”找到第三层的入口后,我发觉了印都气息有所变化,拦住了其余的人。
“我说过,不会有事的。伊格尔,难道你不相信我?”曼蒂斯离祖先的遗物越来越近,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危机。
“稍微等一等。伊格尔虽说胆子小,他的直觉是不会错的。印都的杀气,好像比刚才强了很多。”贝尔也拉住了曼蒂斯,说了一句叫我吐血的话。
我说魔女,你也不用在曼蒂斯面前打击我吧?
螳螂毕竟也是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