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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司马昭却在雨薇悉心照料下渐渐好转,几日下来,已能落地行走。只是经此一挫后,他整个人却沉郁了许多。
雨薇心知他年轻气盛,第一次参战便是腥风血雨中的死里逃生,孤身而返的惨败,这样的失败将会是他心头许久挥之不去的阴霾她不敢触及他心绪,只得好言宽慰,而他多沉声不语,面上看不出一丝喜忧。
这一日,雨薇下到各营巡诊,回来时未见司马昭在屋内,却见阿术急急来报:“先生,不好了,二公子让人把自己绑了,去陛下那请罪了。”
“请罪?”雨薇惊道。
“就是这回受命回江夏求援未果,遇阻受伤的事啊”阿术忧道,“若陛下真的军法从事,即便不处死,也必刑责,公子如今重伤未愈,怎经得起”
“三百轻骑遇上东吴主力,能活着回来就不容易了,还要治罪?”雨薇一跺脚道,不及多想,急急往曹丕那边追去
屋里主将近臣皆在,曹丕阴着脸,望着一身伤痕跪于正中的司马昭,默然不语,屋里的空气寂静而沉闷。
“陛下!”雨薇不顾一切地闯入,跪倒在地,“求陛下赦免子上将军!”
曹丕抬头,有些诧异地看想雨薇,冷冷一笑却不开口。
雨薇心里一慌,急切道:“以三百人马对抗数万大军,子上将军已尽全力了,这是非战之罪,求陛j□j谅!”
“但令丞大人只是个医官,这些事朕自有主张,似乎与卿无关吧?”曹丕终于不冷不淡地开口。
雨薇愣了一瞬,强辩道:“子上将军如今身受重伤,任何刑责都可以要了他的性命。江若身为医官,不能看着自己辛苦救回的生命莫名其妙地冤死于陛下的刑责之下”
“放肆!你这是什么话!”曹丕面露愠色,“什么叫莫名其妙冤死?”
雨薇心下寒凉,一咬牙索性傲然道:“若陛下一定要罚,那么,江若愿代子上将军受刑!”
“雨薇!”她话语一出,举座愕然,跪在她身边的子上更是焦急地转头看她。
“你愿意代他受责?”曹丕却反而平静下来,甚至目光中浮起一丝玩味:“好,刘子扬,你倒替朕说说,按律司马昭该处何罪?”
一旁的刘晔犹豫了一下,正色道:“按军律,该处三十刑鞭或五十军棍。”
见雨薇怔住,曹丕的嘴角却勾起一缕笑意:“那你再告诉江令丞,这刑鞭是怎么一回事?”
刘晔如实道:“按例,受刑者需褪去上衣,跪绑于刑架之上,以脊背受鞭,必得鞭鞭见血。”
雨薇脑中嗡然一响,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且不说别的,以她女子的身份,单脱衣跪绑一条就是绝对无法承受的j□j
“江大人,你可听清楚了,也想清楚了,还愿不愿意替司马昭挨这三十鞭呢?”曹丕看出了雨薇的惊恐,竟邪邪地冷笑起来。
雨薇紧咬着唇,脸色惨白如死,但抬起头的那一瞬,眼神中却有了一种倨傲:“那就求陛下赐臣一死吧!臣以自己的性命换司马将军的刑责,总够了吧?”
曹丕愕然,决不料她会这样回答,怔怔地看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而心头早已五味杂陈的司马昭,此时回过神来,慌忙向魏帝拜下道:“末将有辱圣命,该当罪责,不需要江大人替我承担什么!”
“荒唐!你们当朕什么?大敌当前,不思破敌之计,倒在这里争着领死?”曹丕终于震怒拍案。
雨薇不明所以的愣住,而一直察言观色的蒋济,却适时地微笑开口:“江令丞,陛下早知此战之责不在子上将军,适才早已赦他无罪,若不是江大人来此一闹,此刻陛下正要与子上议论战策的呢”
雨薇闻言,转头看子上,却见他点了点头,面上有了一丝薄嗔,她亦不由错愕,回想自己的这一番行径,果然是冲动莽撞到不经大脑,全然不似自己以往的作风。
“江若,在你眼中,朕就是这般冷酷绝情,是非不分的吗?”曹丕叹了口气,脸色却是缓和下来了。
“陛下恕罪。”雨薇下拜,心中愧悔难当,“是臣愚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致冲撞了陛下。”
“若不是看在你是真该打你几鞭子!”曹丕看她的眼中竟有了一丝笑意。
对上他目光中的意味深长,雨薇心下莫名一颤,那一种强烈的不安再也挥之不去。
“好了,都起来坐吧。”曹丕却转而看向司马昭,正色道,“子上,且把你适才未说完的见地,继续述来”
“是。”两人拜谢后站起,目光略一交汇,即回避开去,只分别在两侧的末席坐下。
司马昭开口道:“末将以为,如今情势,陛下决不能再任由这般僵持下去了!”
“哦?”曹丕若有所思。
“陛下当知,陆逊其人多谋而善忍,如今身在吴地,吴军又占尽人势,却不轻易攻上山来,很显然,陆逊使的正是围困拖垮战术,待我军困于饥寒,损兵折将士气耗尽之时,甚至他都已不必攻上山了——只需放一把火”
“放火?”蒋济似想到了什么,悚然惊起。
“众所周知,驻营山上虽可依仗地势居高临下,但同时也有一个最大的隐忧——山中多木,如今又值秋末,漫山遍野衰草枯叶这时候随意放几丛山火,都可以漫卷山林”
“可是”有人忍不住疑惑出声。
“可是为何吴军不放火?”司马昭了然一笑,“远不说陆逊曾在夷陵烧了刘备七万大军,就是前不久,还烧了柴桑城外千亩芦苇田。他不可能想不到火攻之计。之所以不烧山,是因为现下还烧不起来——自陛下驻营山中,连绵阴雨可说是老天帮了我军一大忙!”
司马昭停了停,又道:“但这并不意味着雨一直不会停,一但雨静日出,用不了几日,山林中就会风干物燥,此时若再起西风——那便是陆逊所等待的时机了!”
“啊”曹丕抚额而叹,这些隐忧他未必没有想到,但困顿之中却未敢深究,如今被子上直言不讳地道明,他心中不免惊栗,“那么,如你所言,我军又当如何?援军未到,我孤军出击未必有胜算啊!”
“依在下浅见,让吴军主动出击,引其入山,那是上策。”司马昭继续道,“到时虽难免死战,但我军占据地利,可声东击西、左右奇袭,所设机关陷阱全皆用上,殊死一搏未必没有胜算。”
“话虽如此,但又有什么能让吴军轻易改变战略呢?”有人问道。
“的确很难,但也总要一试的。”司马昭想了一下,“挑衅谩骂之类那是必定的。此外陛下不妨派一些散骑死士下山,潜入敌营,一则可探情报,二则不妨放些零星之火或是制造一些小小骚乱扰人军心,三则,万一有死士能突破东吴重防潜回江北传递消息,那更是绝佳”
“这般就行了?”几个谋臣略显失望地摇头。
“多半不行。”司马昭苦笑,“以陆逊能忍善认的城府,这些雕虫小计岂能瞒得过但还有一法或许可以一试”
他忽然停了一下,似有一些犹豫。
“什么方法?”曹丕问。
“陆逊身边还有个天机公子,不是吗?据末将所知,天机公子与陛下现下所在的白露寺交情匪浅,陛下不妨以白露寺的方丈僧人为质,相挟挑衅,或许能中其软肋!”
一直寂然的雨薇听到此,心中一抽,惊愕地看向子上,却见他正略带局促地回避开她的眼神。
“可是,白露寺的方丈已死了。”刘晔叹道。
“死了?”司马昭愣了一瞬,不禁皱眉。
他凝神而思,许久,抬头道:“若诱敌上山之策全然无效,那么在阴雨停后,陛下亦必须主动出击,派兵突围!”
“如何出击?”几位谋臣的脸上微露出一丝不屑。
“虽说以少战多风险极大,但只要战略得当,未必没有胜算”
司马昭继续道,“陛下不妨趁夜派几队先锋悄然下山,专针对其储备粮草辎重的营盘偷袭,焚其粮草毁其军需因几处营仓同时起火,陆逊在不明详情的情况下,不敢不派兵援救。趁此时,陛下再派一大将率主力急攻其大营,不强求必胜,更不必恋战,只是要看准时机,敌弱则进,敌强则退。而陛下则可率余下兵马,仍伏于山中各处关隘。若主军败回,则在接应同时伏击追兵,若主军顺利攻入吴营,则陛下可趁胜而动,增援攻势”
“与此同时,更为重要的一点仍是派人传信江北,令曹都督发兵——在下看过地形,西塞山四面被围,但其北面的吴军却是最弱,只因其北山皆以悬崖峭壁为主,又临着长江,山下几乎无可扎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