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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薇一惊,忙收手,这才想起古代人所谓的“男女之防”。正在此时,帘帷后伸出一只素手,十指纤纤,莹白如玉。侍女即刻在手下垫了脉枕。雨薇心中暗叹:这一来中医的“望、闻、问、切”四种诊法先禁了她前三种,更别说其他听、触、叩的西医诊法了——今日之诊难度的确不小。
她无奈地在榻边坐下,三指扣上了她腕间的寸关尺。但觉其脉象平和并不是很典型的喜脉,但若凝神细诊,又觉其平中带滑,滑中有数,应该是早期的妊娠脉象。然而,雨薇作为一名现代西医,更习惯于借助一些客观的仪器化验来明确诊断,而今在这保守落后的古代,又是步步惊心的宫闱。她心里忽然少了些底气。
正犹疑间,一边的崔氏却咄咄紧逼:“江大人,淑媛娘娘可是喜脉?”
“娘娘的脉象”雨薇迟疑着正要开口。刘淑媛的声音却先响起:
“本宫并未怀妊!”帘帐猝不及防地被掀起,帘后的刘淑媛却已起身,步下床榻。
雨薇一惊,忙站起退了两步,却在看清她容颜的那一瞬再也移不开目光——眼前的女子让她忽然明白什么叫“国色”——乌发如缎、冰肌似雪、眸翦秋水、唇若含丹,纵然自己也是女人,都忍不住注目吸引。更奇的是,她脸上没有一丝宫廷女子的幽怨或怯懦,有的只是一股冷漠傲然之气。
“不必再诊了,我并无身孕。”她却并不看她,只抬着头平静地重复道。
“娘娘。”崔氏起身走到她身边,“事关重大,还是让御侍医大人仔细诊断的方好。”转而,她又看向雨薇,眼里有了一种不着痕迹的压力:“江大人,娘娘到底是否怀妊?”
现场的情形,着实出乎雨薇的意料,此刻的她不可能明白后宫的纷争,更看不清这背后的利害关系。为求明哲保身,她只得折中道:“恕下官不才,娘娘停经之日尚短,脉象并不明显,宜隔些时日再诊。”
崔氏听了,却是焦躁起来:“那些个女医如是说倒也罢了,你身为御侍医,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妊娠都诊不出来吗?真不知皇上养着你们有何用!”
“女官大人请慎言!”雨薇见她出言不逊,也不再客气,“下官虽然不才,但这御侍医之职却是皇上亲封的,您如此诋毁,未免太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吧!”
她话意极重,崔氏自毁失言,忙住了口。可脸上终究有些挂不住,她冷声问道:“那照大人的意思,还需几日才能明确诊断?皇后娘娘可是等着回话呢,须知娘娘先前已因此事责罚了女医,大人总不想重蹈覆辙吧?”她说着扫了演一旁的女医,卢氏羞愤地低头。
雨薇心中却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片刻间便有了主张:“明日即可。”
“明日?”崔氏见她说得如此肯定,也不由疑惑起来。”
同样不解的还有屋里的卢氏和宛玉,就连一脸冷漠的刘淑媛也惊愕地转头看她。
雨薇却是坚定点头:“请回复皇后娘娘,倘若误诊,下官甘愿受罚。
“好。”崔氏阴冷一笑,“老奴这就去回禀娘娘,也请大人记得今日之言!”
她说完向刘淑媛告辞。刘氏却并不理睬,只一甩手隐入帐帘之后,任垂落的纱帷再次遮住她倾城的颜色。
崔嬷嬷转身离去,帘后,刘淑媛冷声道:“本宫累了,你们也都下去吧。”
雨薇也只得告辞,走到门口时,身后却又传来淡漠地声音:“江大人,明日可是近在眼前,本宫希望你谨慎诊断。”
“是。”雨薇躬身揖了揖,“也请娘娘保重身体。”
卢氏和宛玉送了雨薇出来,雨薇这才发现卢氏行走时带着不自然的趔跛,仿佛忍着很大的疼痛一般。她立即明白过来,心头不由沉重——原以为所谓的责罚,不过是扣罚俸禄之类,却没料到竟会是野蛮的刑责。卢氏身为女医已是宫中有些地位的女官了,尚因这无辜之罪受这般折辱,雨薇几乎不敢想象自己稍有不慎可能面临的万劫不复。
“卢女医,你受委屈了。”雨薇轻叹了口气。
卢氏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眼中露出感激之情,面上却是涩然苦笑。
一旁的宛玉却忧心忡忡:“只是今日与明日,只有一日之差,大人就有把握?”
“放心,我自有办法。”雨薇宽慰一笑,“只是还需你帮忙取些化验样本来。”
“化验?样本?”宛玉不解。
雨薇凑近去与她低语了几句,宛玉脸上一红,却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从长秋宫出来的时候已过了晌午,雨薇看了看渐渐西斜的日头,想到元仲的例诊已过,此刻正经受着药毒的折磨,她的心便切切的痛楚起来。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展眼便到了入夜十分,雨薇提着灯笼,拿了个布袋子来到花园里。因今年的春天比往年更和暖些,加之午后又下了一阵小雨,此刻空气中竟有了些湿湿的闷意。庭院的草丛里,依稀传来虫鸣蛙叫声,雨薇举着灯笼向草里望,暗叹老天帮忙,让她可以不用为今晚的实验材料——癞蛤蟆发愁了。——公蟾蜍试验是最经典的妊娠试验。虽然已被二十一世纪的医院临床淘汰。但好在雨薇大学里学过这个方法。此刻想起来,正好用于白天的这桩疑难案子。
啪的一下,她眼疾手快,已抓了一只大蟾蜍在手。
“这次就靠你了。”她看着手里黑乎乎的丑家伙小声嘀咕。放入口袋后,又向前走了两步,扒开草丛,想再找几只备用。
此时,前方小径隐约有人影过来。。雨薇看了看半身泥泞的自己——想到堂堂御侍医大人半夜三更在院子里捉癞蛤蟆,被人看到终是不妥,她略一迟疑还是熄了灯笼隐入了一处假山之后。
人影渐渐走近,是一个衣着普通的宫女,手里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线,映出她平凡的容貌,在这宫苑里不过是最常见的一员。
“建章宫那里情况如何?”小径尽处却响起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雨薇一惊,觉得那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却听不真切,她循声望去却看不清那隐在暗处的身影。
“今日未轮到奴婢在近前侍候,看内殿传出的情形,睿殿下服丹后应是咯了不少的血,一直卧床未起。”那宫女小心翼翼地道。而雨薇听说是曹睿的事,心下一阵抽紧。
“近两月来,殿下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也没什么异常,仍是服太医院送的药,多在屋内静养,精神好的时候,偶尔也抚琴作画,但几乎足不出户,也不常会客。饮食起居一如往常,唯一改变的是殿下每日会多饮一杯打入两个生鸡蛋的牛乳。”
“嗯。”那黑影似乎点了点头,那宫女福了个安,转身回去。
雨薇始终看不清那男子的面目,此刻见他也要走,忍不住探出身去想看个究竟,谁知一抬脚正踢到一块石头,小石子在草丛中滚开,发出一阵悉索声。
那两人听到声响,俱是一惊。那男子的身影旋即隐没在黑暗中。那宫女却是颤声问道:“谁?”提着灯笼向雨薇这边走来。
雨薇一呆,正想如何应对,忽然间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拉入另一块山石背后。雨薇大惊,正欲呼叫,却只觉得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曹睿这近在咫尺的容颜。
而他却璀然一笑,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才放开了手。雨薇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虽然脑中满是惊讶疑问,但在那样的笑容面前,她的心却渐渐安定。
而那宫女越走越近,此时的曹睿悄然拿过雨薇手里的袋子,打开袋口,袋中的蟾蜍噗通一下,向宫女那边跳去。
那宫女“啊”地一声被惊吓到,待看清眼前的蟾蜍,才松了口气。警惕地望了一眼四周后才转身离去了。
“元仲,你”看那宫女走远,雨薇终于忍不住开口。
曹睿依旧温雅淡然:“我很好。”
“可今日的月诊?”雨薇惊讶不已。
他笑而未答,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粒丹丸,放入雨薇手中。
“你未服丹?”雨薇又惊又喜。
曹睿点了点头,笑道:“听说雨薇在宫里建了什么‘实验室’,此事怕要烦劳御侍医大人了。”
雨薇接过药丸,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雨薇一定会查出这药的成分。”
“也不必强求的。”曹睿温和道,深潭般的双眸始终停驻在她身上。
雨薇羞涩地低头,心头涌起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曹睿却抬手,指尖轻抚过她的发际,轻叹道:“这个宫廷,你终究还是卷入了”
他眉间轻蹙,眼中却氲起深情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