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请你出去!凯里警长,你极大的影响了我的病人的情绪!现在!”布朗医生一把拉开病房门,冷冷立在一边,他不喜欢别人对他的病人冷嘲热讽。
“哼,好吧,我们就看着吧。”凯里怒视了一眼房间里的人,“砰”地一声摔上身后的门。
“好了,还有你,莫里斯调查员,我的病人”
“不,我不需要休息。”埃文打断布朗的话,现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休息,他要知道真相,就是现在,他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像个被众人欺骗的小丑,他受够了!
“你确定么?”布朗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很糟。
“是的!”埃文双眼直直的盯着莫里斯,一丝愤恨涌上心头,很奇怪的感觉,但是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不是艾伦而是莫里斯。
“好吧,”布朗无奈的摇摇头,“不过只有半个小时,半小时后,调查员必须离开。”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当事人!我有权知道一切!”在片刻的死寂之后,埃文尖锐地质问着。
莫里斯看着他死死拽紧到发白的手指,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他不是不想告诉他,只是在一切都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之前,他不想再增加他的心理负担,无论他看上去是多么的坚强,他却隐约觉出埃文矛盾的个性
害怕寂寞偏又假装冷漠,是个十分孤独却不擅长表达真实情绪的极笨拙又敏感的人。
“你第一次被袭击时在你体内就发现了一些精液,经过DNA鉴定,和你弟弟留在NCIC*的记录相匹配,之后,我们一直试图寻找你弟弟,却一无所获。我不想单凭这一点就断定你弟弟的罪名,他只是最大的嫌疑犯,但是现在,你这一次体内留有的”
“够了!”埃文倏然拔高声音,整个空间都涨满着他尖锐的叫喊,他不想再听了。
他知道自己很矛盾,一方面他想了解一切实情,另一方面其实他又怕知道一切,不知道,他还能继续自我欺骗下去,一旦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的世界将会崩溃,他无法接受来自艾伦的背叛,那是他唯一的挚爱的弟弟啊。
莫里斯静静的看着他,一语不发,埃文也被自己的失态给吓到了,猛然收口,低下头,不敢迎视莫里斯的目光。
“好吧,看来你累了,今天就到这里,有什么问题,你随时打电话到我的办公室。”莫里斯走到病床前,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将手死死收回了口袋中。
“不!”埃文惊呼出声,等他发现莫里斯惊讶的目光才发现,自己竟然下意识的抓住了莫里斯衣角。
“我我”埃文像触电一般甩开衣角,他今天到底怎么了,竟然这么反常。
“你还好吧?”莫里斯终于顺从心意地将双手轻放到他贴着纱布的胳膊上,轻轻抚摩着。
“没没事,”埃文惊慌的游移着视线,但莫里斯仍在他那乌黑的双眼里看到渗出的痛苦与不安,然后这一切转变为他胸口的疼痛。“对不起我没事,只是”
莫里斯轻握住他的双手,久久没有松开,他的脸凑近了,埃文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淡淡柠檬草的香味。
他的眼神很严肃却又十分温柔,埃文呆呆的愣住了,只记得自己无任何意义地反复轻念着他的名字,似乎这是当时能挽救他的唯一办法,他被这一消息打得一败涂地,他太过震惊,太过无助了,作何人都好,谁能帮帮他。
“莫里斯莫里斯”极中性的声线反复吟呕着,像是念咒一般。莫里斯在想西式欧神话中女妖的吟唱是否就是如此的摄人心魂,仿若如此还不够捕捉自己的猎物一般,一双雾蒙蒙的黑瞳闪着近乎妖邪的光芒,捕捉住他逃离的视线。
埃文深深地望进莫里斯的眼底深处,如同他是自己唯一救星一样的低唤着他的名字。
发现自己似乎无法逃开的莫里斯不禁苦笑。他讶异着自己怎么会被一个男人吸引,无论男人是多么的令人雌雄莫辨,却无法再度推开他的手。
“我真的有问题”莫里斯摇头叹道。
埃文只是静静的、静静的从那双极美的眼中分沁出点点泪水。
在病房里明亮的灯光下,看着他的眼泪无声地滴落在雪白得有些透明的肌肤上,莫里斯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的眼泪也可以这么美。
埃文就像没有发现自己流泪了一般,在停止呼唤的同时,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他真的很无助,他感觉自己就像踩在即将塌陷的地面之上,脚底已经感受到岩浆的炙热,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幸存多久,也许下一刻他就会被整个的吞噬。
难道就是这种不确定感造成他内心的龟裂么?
“唉,”莫里斯从喉底深处轻轻叹息,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确定,接下来的一切对他而言要跨过太多的禁忌,要推翻他所有的信条,这是需要更多一点的勇气。
“好了,别咬着唇,会受伤的,”不忍再看他虐待自己,莫里斯将手轻轻印在埃文的唇上,像安慰小女生一样的,轻轻分开他略为干枯的双唇,显得暧昧而煽情。
他总是给自己极需保护的感觉,虽然他比自己大上许多,但是他却时时给自己一种极脆弱的感觉,就像上好的水晶,珍贵而易碎。
埃文怔怔看着莫里斯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惊奇地发现自己一点逃开的念头也没有,甚至还有一丝期待,一丝邪恶的刺激感。
他实在是过于疲惫了,长久的压力加上突来的事件让他的身心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他渴望抓住任何形式的一点安慰,现在的莫里斯就是他手边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初生的胡茬略有些刺痛他的脸颊,他微微张开的口中含着男人的手指,他下意识的轻舔了一下,不想却引发男人深沈的喘息。
男人按耐不住的将双唇了印了上去,他尝到男人口中淡淡的咖啡味,他不由得微微颤抖,男人刺探、寻找、挑逗着他的舌头,男人的手轻抚着他的额头,好象他是极为重要的宝贝一样,带着极温馨的触感。
从来没有人如此安慰过他,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如此的坚强,除了本,可是本对他的感情每每令他感到害怕而又无奈,本将所有的激狂压抑在无论是他还是自己都找不见的地方,那是一种变相的拋弃。
长久以来,他一直将所有害怕的感觉藏在心灵的深处,期待着它自然的死亡,可是却没想到它不但没有消亡反而开始慢慢的癌变,从深处一直腐蚀到表层。
而这一刻,如此安祥,他几乎再次晕眩,他好怕自己会沉迷下去。
感觉到他冰冷的泪水滑落,莫里斯突兀地终止了甜蜜的吻,他倏然抽身离开。
埃文闭上眼,感到羞愧,他怎么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对一个几乎可以当他儿子的人。
他本就不应该在人前表现出这一切。
也许他也在后悔吧?
但是,意外的,男人长着薄茧的手又伸了过来,温暖地抚触着他的下巴,他迎上男人的眼,在里面,他读到了怜惜与心痛,“埃文,无论如何,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绝对不会。”
然后,他吻干了他双颊的泪水,“只是,如果可能的话,即使只有一点点的可能,希望你不要抗拒我,也许一切太突然,对你,对我都是,但是,别想太多了,顺其自然好么?”
男人又一次温存地吻上了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他在本以外的人身上感受到了安全,一种从心灵开始的安定感,他第一次觉得可以依靠一个人,甚至是一个还算陌生的男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
注释:
*NCIC是国家犯罪信息中心的简称:它会提供一个人所有的犯罪史。
第八章
我的人生就像是躲在一间暗室里,强烈地好奇着门外的一切,同时又诡异地害怕着门外的一切。
我矛盾地生活着,直到有一天,一只手打开了那扇暗门,让我终于看清了门外的一切,然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无知才是最大的幸福。
他是在一身冷汗中醒来的,抬眼看了一下床头的时钟,现在是下午三点。
早上和莫里斯的分别,那些安慰并没有给他带来安稳甜美的好梦,他睡了,那是在药物的作用下,而且噩梦连连惊心的梦境,鲜血淋漓。
无数的细节在脑中来往反复,最后,缚着双眼的布带被摘掉了,他看到了男人,竟然是
艾伦那张英俊、轮角分明的脸,带着愤世而嘲讽的笑,看着自己,他手里握着一把瑞士军刀
那是自己去瑞士时买给的他生日礼物,从小被自己紧握在手心的小手一刀一刀地把他割得体无完肤。
他的脑子在尖叫:“是他!是他!谁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