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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如此突然？”秦大娘见儿子沉默，也知道是军中机密，她便是秦渊的母亲，也不能随便知道的。而且，秦渊也并非第一次夜宿在城外军营，便道：“要走早点走，臭小子，每次回来都这样”
秦渊僵硬着脸，面无表情。秦大娘最不耐烦秦渊这副样子，闷不吭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道：“臭小子，都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东西，越大越没样子，整天不知道打什么坏主意”
第二日张小晚起来，送了舅舅、舅母离开，自己带着如意，打算进城去找秦渊。问他何日能进宫面圣。一番梳洗打扮，戴了面纱方才出门。走不到几步，就听如意道：“那不是秦将军吗？！”
张小晚惊诧，等秦渊走进，方才福身道：“将军。”
秦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头发上还有一根杂草，张小晚近看才看到，见边上的如意捂着嘴躲一边去了，自己只能先选择忽视。秦渊听她的称呼，重重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张小晚忍着笑，道：“秦大哥，城门尚未开，您这是从何而来？”
“城外军营。”
军营和何府都在城外，可是一个南，一个北将军此话太不靠谱！秦渊欲盖弥彰，道：“身为军人，每日晨起自然是要训练的。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
“是，秦大哥所言极是。”张小晚温婉笑道，“难得我们遇见了，城门也还没开。府中尚有新鲜早膳，秦大哥不如先用一些早膳，再回军营？”
秦渊眸色一沉，却是对张小晚道：“府中如今并无男主人。你孤身一个女子，别给人说了闲话。”
张小晚一愣，心道，还是秦渊想的周到。何府还有下人，要是她现在让秦渊进府，被传出去可是不好听呢。她又道：“那秦大哥打算去哪里？”
“回城，去将军府。”秦渊道。
张小晚知道秦渊是暗着保护自己，又看到他衣发稍显凌乱的模样，心下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莫非秦渊是怕有人加害自己，守在何府外整整一夜？！心中感动，再看向秦渊的眼神便有些温暖，对他道：“大哥，你等等”
趁着秦渊站定的时候，张小晚立刻从他头发上取下杂草，秦渊却是条件反射，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待看到那杂草的时候，秦渊严肃道：“练剑的时候沾上的。”
如意识趣地后退好几步，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什么也没听到。
张小晚眼波盈盈动着，似乎满满都是笑意。对秦渊道：“我知道了，秦大哥。”
第65章 天子面前谈买卖
秦渊将张小晚两人送到将军府，自己就走了。秦大娘是每到中午都要休息下的，因此，张小晚趁着秦大娘午休的时候又画了三张玉华阁所需的设计图。不过，画完之后，张小晚也没有送到闻人澈手里。毕竟赚钱和小命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在将军府打发了一天，夜间回去何府还是秦十五相送。如意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否定自己，对秦十五更是亲近了许多。张小晚看着也是高兴，只昨儿还看到如意夜里挑灯绣花，她便监督她不得夜里绣花，让她好生安歇下。
更深露中，张小晚独自在何府门口等了一会儿，等管家来问她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张小晚才说随便出来走走。管家关了何府大门，张小晚心下仍是不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忽而又想起秦渊的脸，如此到了下半夜，居然下起了毛毛细雨。夜风寒冷刺骨。张小晚按捺不住，悄悄起来，到大门外轻声唤道：“秦大哥秦大哥你在不在？”
等了许久，微弱的雨渐渐浸湿了她的发鬓，仍是没人回应。张小晚心下又有些疑惑，暗道，莫不是自己猜错了？可秦渊似乎很在乎自己黑暗里，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暗骂，都乱七八糟地想什么呢
她一转身，却撞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好在张小晚定力不错，没有大呼小叫。等看清来人是秦渊，她心下却有些乱，道：“秦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秦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湿透的鞋袜，一言不发地将人横抱起来。
张小晚连忙低声叫道：“秦大哥快放我下来。”
秦渊呵斥道：“林子里积水多，下次不许出来。”
张小晚仍用拳头抵着他的胸口，道：“秦大哥，何府还是有很多客房的。”
“你不怕污了自己的声誉？”
“秦大哥是为了保护我才守在何府外面的。小晚虽然是女子，却也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昨夜已经委屈了秦大哥，此夜风雨飘摇，小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大哥受苦。反正清者自清，声誉于我，不及秦大哥的恩情。”张小晚定定地看着秦渊，忽然又露出尴尬之色，“往后秦大哥早些来，住在客房便是。但是但是今天，还要委屈秦大哥”
光明正大地进门做客和三更半夜冒出一个男人是不一样的。
秦渊笑道：“还口口声声说声誉不及我的恩情。怎么还要赶我去树林子睡一晚？”
张小晚连忙摇头，道：“不是的，秦大哥若是不介意，小晚隔壁还有一间空房。”
秦渊之前也没打算让自己淋雨，何府这么大，找个下榻的地方还是很容易的不过既然是这女子开口那味道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秦渊抱着张小晚很快到了张小晚的房间，对张小晚道：“快将湿的衣物换了。”
说完，秦渊就一闪身出了房间。张小晚暗道，这个秦渊的武功真是好她没敢点蜡烛，是因秦渊还没走远，为怕换衣服的影子倒影在窗户上
秦渊安排张小晚入宫面圣是在三日之后，是由着秦大娘引见，在御花园见到的帝王。
“秦爱卿与朕说，你有要事与朕相商？”对于帝王而言，能见张小晚，不过是给了自己得力干将和母后手帕交的一个面子。对眼前这个不久前才见过，姿色平平的女子，帝王唯一的印象也只是她的眉目间有几分像自己的启蒙恩师。
“回皇上的话，民女不敢。”张小晚如今已不是萧盈的妻，所以不能再称“臣妾”。
帝王忽然道：“倒是朕忘记了，你如今不是侯夫人了。”
张小晚不敢反驳，只道：“皇上日理万机，自然不会记得这些小事。民女今日斗胆求见圣颜，却是为了南方灾民之事。”
张小晚初来京城的时候还去城外施过粥，后来还听说灾民的数量依然在增加。和离之后，她每日住在何府，为了害怕别人来抢张相遗产，还足不出户，所以对灾情的感受没那么深刻。前段时间，她又派人仔细打听过了，心下唏嘘不已。
帝王为了灾民的事情头疼了好多天，秦渊说张小晚有要事找他的时候，他还烦躁了一会儿，故而刚才说话隐约有些厌恶。这些张小晚都预料到了，所以打算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果然，帝王听罢，脸色一变，可随即又觉得张小晚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便反问道：“南方灾民之事？”
张小晚道：“正是。数月前，我大楚与弋族打战，动用了国本。不料*之后便是天灾，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皇上厚德载物，开国库，发救济粮。可到底众人齐心协力方能同舟共济，若是朝中上下都愿意拿出银子救济百姓，想必灾情能更快得到抑制。”
张小晚所说，正是帝王心中郁结。只不过张小晚的表达方式比较含蓄。
到底是堂堂九五之尊，不可能开口强要自己的臣子掏腰包救济百姓。每次委婉地开头，都被那一个个老狐狸堵回来，还说什么上有老下有小，拿出来的银子都是意思意思。帝王当然知道自己手下是一群什么玩意，哪一个腰包里没银子？这都眼巴巴地要自己从国库里拿钱，要知道，一个国家也是有规划性开销的！这数月来都是开国库救济灾民，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
被张小晚说中圣意，帝王这才认真问张小晚：“张氏，你可有什么主意？”
“回皇上的话，民女一介愚妇，岂有什么办法？只是看到哀鸿遍野，心下不忍。民女与萧侯和离之事天下皆知，民女拿回先父遗产亦为天下人知。如今百姓受苦，我身为大楚子民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小晚一咬牙，道，“故而，民女打算将从萧侯府拿回的所有白银全部捐赠，以救济天下受苦受难的灾民！”
帝王立刻半阖起眼，打量起张小晚，心中又道，她倒是慷慨，只是萧盈还给她的也只是三百万两与天下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然，也是难得她这份气节，之前他以为虽侯府有不对的地方，张氏生为一个女人，却要处处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