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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妻番外篇i-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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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发誓当天绝对没有忘记,只是临时有案子,到天亮她才赶赴约会——
    当她到东方府时,东方非早已就寝不见客,她只好摸摸鼻子回家补大觉。
    事后,她带了一锅豆腐去赔罪,原以为没事了,没有想到东方非比她这小女子还记仇啊。她暗自叹息,抬眸对青衣爽快笑道:
    「青衣兄,如果下午无事,留下来喝碗豆腐汤吧。」
    「多谢怀真好意,小人心领。」青衣施礼告辞,甫至巷口,忽然听见身后——
    「冬故,现在没客人,你去洗碗吧。」一家之主凤一郎温声道。从头到尾,他就坐在桌前,摊着帐本,精打细算这个月的伙食费,完全没有动劳力的打算。
    「没问题!这种小事交给我!」阮冬故拐过短凳,直接坐下洗碗去。
    青衣直觉回头,脸色微变,急忙回到铺前,低声道:
    「小姐,你是尊贵之身,怎能屈身洗碗?」隆冬洗碗,如浸在冰水里啊。
    阮冬闻言一怔,低头看看锅碗瓢盆,失笑:
    「青衣兄,洗碗是小事。我现在游手好闲,总不能让我一直吃白饭啊。」
    凤一郎打着算盘,头也不抬地插话:
    「记得,别再把碗洗破了。」
    她扮个鬼脸,小心地洗起碗来。
    青衣瞪那白发青年一眼,无言地坐下,开始洗起堆积如山的碗筷。
    「青衣兄,这真是不好意思,你又不是豆腐铺里的人」
    「小姐的事就是小人的事。再者,小姐做完事,就可以分点心神在赏月的准备上。」
    准备?她需要准备什么吗?她面皮未动,但开始怀疑东方非的约会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如果她收买青衣,不知道青衣愿不愿意透露一点点?
    「对了,今晚怀宁不回来吃饭了。」凤一郎又忽然道。
    她应了一声,跟青衣笑眯眯地解释:
    「最近家里缺钱,怀宁去应征有限期的护卫。唉,可惜我功夫还未到火候,要不然我也去应征了。」
    「你刚被革职,县太爷盯你盯得紧呢,你去应征谁敢用?」凤一郎难得又插嘴了:「再说,那种护卫夜里都是睡在一块的,你怎能去?」
    阮冬故叹了口气道:
    「一郎哥说得是。看来,我只能乖乖在豆腐铺里任凭一郎哥使唤了。」
    「小姐豆腐铺的生意没法为你存下嫁妆吗?」青衣试探地问道。
    凤一郎轻笑一声,代她答道:
    「冬故的嫁妆有两份,一份由阮卧秋负责,一份定是我跟怀宁给的。不过,嫁妆可以慢慢存,不急于一时。」换言之,东方非想娶他家小妹回家,继续等吧。
    青衣脸色微沉,闭口不言。
    凤一郎有意无意瞟了他一眼,温声解释道:
    「其实,咱们手头紧,是因为房租高涨。豆腐铺生意日渐兴隆,但房租一涨,还是入不敷出。对了,青衣兄,你可知从何时开始,乐知县的地价上涨得离谱?」
    「约莫半年前吧。」青衣小心翼翼,以不变应万变。
    凤一郎仿佛不知他的心思,苦笑道:
    「青衣兄答对了。那么,你也知道乐知县地价直逼应康等大城的原因了?」
    「我家主人并没有从中操控。」
    阮冬故将洗好的碗筷收进铺里,再出来时拿着干净的帕子,聊道:
    「当然不是东方兄暗中操作,但他也脱不了关系。半年前他在县里定居,皇上回京后下了一道圣旨,举凡七品以上江兴官员,皆可向这名经验丰富的前任内阁首辅请教。」顿了下,她长叹口气道:「从此,地方官员忙着在乐知县购买房舍土地,竞相巴结乐知县繁荣是很好,但不该是这种方式,小老百姓要买屋买铺,难了。」
    凤一郎收起帐本,柔声道:
    「冬故,有些事是你我无法左右的,如果你被这些无能为力的事左右了,你如何往前走?」
    「一郎哥说得是。」她用力点头。
    凤一郎微笑,将注意力转回青衣身上,说道:
    「皇上下这道圣旨,正是要东方非忘不了身居高位的权贵滋味,它日东方非要重返朝堂,就不会百般推辞了。」
    青衣闭嘴沉默。因为凤一郎的说法,跟当日他家主人的嗤声揣测不谋而合。
    「我想,皇上是不了解东方非吧。」阮冬故当茶余饭后在闲聊:「如果东方非恋栈权位,非富贵不能活,他也不会决定住在这个有点落后的乐知县了。」
    青衣闻言,惊喜交集道:
    「我家主人,必然欣喜小姐的知心。」他家主子在这些日子花的心思,没有白费。
    阮冬故笑了笑,将帕子递给他,道:
    「青衣兄,快擦干手吧,要冻着了,我就对不起你了。」
    青衣不敢收下,轻声推拒着:
    「不用了,小人岂能用小姐的帕子,我随便擦擦即是」
    「这是一郎哥的帕子。我想你们都是男人,应该不介意吧?」
    他沉默地瞪着那男人的手帕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接过,硬声道:
    「多谢小姐了。」
    阮冬故正要笑着跟他聊几句,忽地觑到一郎哥的大拇指重复轻扣着帐本。
    她内心一惊,秀眸一抬,正好对上凤一郎的视线。
    「怎么了?冬故。」他亲切笑着。
    「不,没事没事,我去搅搅豆腐汤」退退退,非常自然地退回铺后,再连忙拿过大杓子,低头搅动锅里的汤汤水水,假装自己已经不存在了。
    反正她个儿是现场三人中最矮的,只要一郎哥不要往下看,她想,她这个小矮人可以消失得很彻底。
    一郎哥眼神温暖,笑容温暖,就像往常一样,是她的好兄长,但,他有个习惯——每当他在算计时,大拇指总会重复轻敲着东西。
    古有曹植七步即成诗,她的一郎哥敲七下就能出奇策,她在官场上全仗他的算计来保身,她敢起誓,一郎哥的算计从来不会算到她身上嗯,那就是说,一郎哥目标是青衣了。
    青衣兄,请小心了。
    她消失了她消失了
    下一刻,凤一郎发动攻击了——
    「对了,青衣兄,咱们认识都要十年了吧,我还不知你的家世呢。」
    青衣卖身葬父,十二岁那年成为东方非的随从。她在内心默念,但不敢代答。
    青衣暗自斟酌这个话题无害,才小心答道:
    「我早已无家累,如今身任何职,凤兄也该知道。」
    「原来如此。东方非曾位居朝中高官,你跟着他十多年,想必早就小有积蓄了吧。」凤一郎浅笑,拿着帐本走进铺后,其动作自然,令人完全察觉不出他任何可疑的意图。
    我消失了我消失了阮冬故头垂低低,继续搅动锅里的豆腐汤,任着凤一郎走过她的身侧。
    她偷偷把耳朵拉得长长的。青衣不像东方非那样随心所欲,他为人沉默寡言,除非是为了保护东方非,否则青衣不会动手伤人,那一郎哥到底所图为何?
    凤一郎收好帐本,取出较厚的外衣,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道:
    「冬故,愈晚天气愈冷,先穿上再做事。」
    「好。」连忙穿上,继续「韬光养晦」,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你盛碗豆腐汤,请青衣兄用吧。」
    「是是,马上来。」她充当跑腿,赶紧送出豆腐汤见客。
    「小姐,真是麻烦你了」青衣恭敬接过。
    她面露歉疚,道:
    「青衣兄,你帮我洗碗,这点小谢礼是一定要的你慢用吧,慢慢用吧,不急。」退退退,再度退回铺后,继续装忙。
    一郎哥会留青衣喝汤,那表示他的算计正在展开。虽然她猜不出一郎哥的目的,但她想,一郎哥还不致于会毒杀青衣吧。
    凤一郎完全没有想到她的心思,径自坐下,磨砚摊纸,抬起蓝眸笑道:
    「青衣兄,坐啊。反正午后没人,咱们聊聊也算打发点时间。」
    青衣默不作声,撩过衣角,坐在凤一郎的对面,慢吞吞地喝着豆腐汤。
    其实,他可以看见凤一郎提笔写些什么,但他选择不看。凤一郎诡计多端,他是警惕在心,就算是闲话家常,也难保其中不会有让人自动跳下的陷阱。以不变应万变,不多动作不多话,他应该可以全身而退。
    凤一郎头也不抬,笑着问:
    「对了,方才咱们聊到哪儿了?说来见笑,我们兄妹三人,虽然在外闯了十来年,但手头根本存不了多少钱呢。」
    「阮东潜为官清廉,凤兄与怀宁为她在官场杀出血路,自然没多余的心力存下老本。」青衣客气地回答。
    「是啊,咱们兄妹年纪都不小了,所以来到乐知县后,无论如何都得开间铺子存老本才是。」
    「凤兄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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