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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冉转头问我,“带伞了没?怎么不撑伞?”
我笑笑,从包里拿出了一把遮阳伞,“我想起了一个笑话,说的是一个男生怕晒,夏天里又不好意思自己撑伞,就找了个女朋友,借着给她撑伞,顺便也遮着自己了。”
何冉笑着从我手里接过了遮阳伞,还把他的卡片相机递给我,“你拍吧,你拍的好看。”
我也笑着,两个人一起往前走。这个学校,我以前也来过,不算是陌生,只不过我的记路能力很差劲。我和何冉就随意地走在里面,寻找着我们自己的风景,走到一个湖边时,何冉扶着铁栏杆,我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我记得,那湖水很绿,很平静,上面漂浮着的红色落花,都是纹丝不动的。湖的岸边,长着很多水草,影子投在湖面上。远远地望去,接连着的高楼矗立在湖的旁边,与近处的红花绿树映衬在一起,拍出来的照片,就有一种很唯美的意境。
我跟何冉站在树荫下歇息了一会儿之后,就继续往前走,走的还是不见人常走的小路。校园里很安静,只剩下高树上尖锐的虫鸣和鸟叫。走到大树下,看到有空着的石凳时,我和何冉就坐过去歇着。
中午偏西的太阳光,穿不透密密的树叶,石凳很清凉,我坐在何冉旁边。何冉问我包里都有什么,我就一样一样地翻给他看。当时,我背的是一个很小的白包,装着一把小小的遮阳伞之后,空间就不大了,只剩下钱包、钥匙和手机,没有女生随身携带的化妆品。
我随便翻看着自己的小包,在里面一个很小的带拉链的夹层里,找到了十多张大头贴。那叠大头贴是大一暑假时,开学的前几天,我跟莹子姐一起拍的。当时,莹子姐正在东莞的一个工厂里打工,我趁着开学前去找她玩。莹子姐所在的地方很偏僻,自己在外面的租的房子。
我去找莹子姐时,她就请假抽空陪我玩,我们一起去景点吹风,还一起逛当地不怎么繁华的街道,夜晚抱着电脑看电影,还会抱着半个西瓜解馋缓暑。在我准备回学校之前,我们就一起去拍了大头贴,在那个小店里,随便做着我们恶搞的动作。
我记的最清楚的事情是,当我们走了好几条街道回到住的地方之后,打开电脑,才发现店主给我们发的照片格式不对,打不开。于是,我和莹子姐又只能原路回去,跑到那个店里,找到了能打开的原版照片,当时已经被他们清理到回收站了,去晚一点就找不回来了。等我们又折腾着回到家里时,就已经很晚了,不过我们两个都很开心。
那,是我目前唯一一次跟莹子姐一起拍照,而且拍的还是大头贴。大头贴最盛行的时候,是在我高中,而我当时并不喜欢拍,只在毕业的时候拍了一些,用作给别人写同学录时贴在上面。
后来,我把那些电子版的大头贴传到了空间里,在某一次跟朝晖师兄聊天时,还指着一张跟他说,“你觉不觉得我这一张很像橙子师姐?”
橙子师姐,跟朝晖师兄是同一个班,而且也是他院学生会工作上的搭档。我第一次见朝晖师兄,是在院学生会的招新宣讲会上,他和橙子姐就是当晚的主持人。那时,我还不认识他们。
“确实很像。”这是朝晖师兄给出的评价。
我的那张大头贴半低着头,轻轻地浅笑着,衣服看起来也跟第一次见橙子师姐时她穿的那件差不多。白色打底,线织的外搭,长长的头发盖过肩膀,看起来真的很像。而且我一度觉得,朝晖师兄跟橙子师姐的关系很好,他甚至还跟她说过我暗恋他的事情。
何冉拿着我小小的大头贴照片,一张一张地看着,除了我和莹子姐的合照、她的单照,我个人的,就剩了几张。筛选之后,何冉最后拿出了两张,我挑了其中一张我觉得还可以的照片,送给他了。
何冉把照片装在上衣衬衫胸部的口袋里,说要拿回家给他妈妈看。这件事情的后来,估计就是他妈妈并没有见过我的照片,而且何冉也把那张大头贴弄丢了。
事实的真相我并不知道,上面那一句话只是我的猜测,就算当时没有丢,分手一年之后何冉离开广州时,也必然找不到了。这一句话,仍然还是我的猜测。我还清楚地记得,我给何冉的那张大头贴里,我带着一个大檐的帽子,双手弯回去捏着肩膀上的衣服,笑的很文静。
没错,就是“很文静”这三个字,是何冉刚认识我之后对我的评价。我和何冉坐在石凳上说了会儿话,歇的也差不多了,就在学校里继续赏景。下午来了,太阳没有那么烈了,游人也越来越多,几乎有点人山人海。有紫荆花的地方就有游人,有游人的地方就有相机。
我拿着相机,跟何冉一路赏着花,校园里的人太多,几乎把有花的地方转了一遍之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我记得当时,我的手机还死机了一次,何冉帮我把电池取了出来,我还感叹着男生的确比女生有力气。天很热,何冉排着队到校园的小卖部里买了两瓶水,我们喝着水、说着话,开始跟着一大批游人往回走去。
走到快出校门的时候,何冉站在树下专心地拍一朵花的特写,在他猛然转身抬头的一瞬间,被我手里的相机抓拍了一张。镜头里的何冉,头上方是满树的紫荆花,远处隐隐约约地能看到很多游人,他正一脸茫然,看起来很安静。何冉说不好看,我却觉得很真实,他穿的衬衣是非常浅的天蓝色,九分裤的颜色是深一点的米黄色。
我当天穿的是深蓝色的牛仔长裤,深灰色的长T恤,和一个黑色的小外套。我跟何冉回到我们学校之后,都有点累了,就去东区饭堂简单地吃了一顿晚饭。出来之后,我们就往电影城的方向走去,就是我们常去的那个,用我女生节赢来的电影票。
还是我在拿着相机,穿过我们的校园,走到湖边时,何冉停下来拍照,我依然偷偷地拍着他的侧脸。走在湖边的小路上,我跟在何冉后面,我偷拍他的背影,他走路的姿势。我静静地跟着何冉,我觉得很安心,我们一起往学校旁边的电影城走去。
在横穿一个马路时,何冉在前面刚踏出去,有一辆车朝我们开来,我跟在他后面,心里一紧张,也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就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何冉顺势牵着我的手,过了马路之后也没有松开,就那么牵着,一直往前走,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
那是何冉第一次牵我的手,我心里很紧张,我能感觉到我的脸红了。我们一起走在窄窄的小路上,我的手被何冉有力地握着,我觉得我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他了。有何冉牵着我,带领着我,我就会跟着他走下去。我不会顾及任何人的反对,就那么坚定地跟何冉走在一起。
快走到电影城的时候,听到后面远远地有人叫了一声“何冉”,我一紧张,瞬间松开了何冉的手。喊何冉名字的人是泉宇,我和何冉就停下来等着他,早在我们吃饭时,何冉就说泉宇会跟我们一起来看电影。
我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害怕,脸红心跳,觉得自己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慌忙地松开了何冉的手。以至于在看完电影之后,走在路上,何冉还在笑我当时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我们都买好票坐在等候区时,何冉伸过手来,抓住我的手。我一紧张,就把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然后在何冉的手心里,才一点点慢慢地松开。我们当时看的是《西游降魔篇》,何冉坐在中间,我坐在何冉的右边,整个一部电影播放过程中,何冉都是在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那天的他,很清晰,也很遥远
☆、Chapter 69 他吻我
昏黄的灯光下
一个影儿在前面走着
一个影儿在后面跟着
两个影儿
是暗夜中偷偷开放的两枝花朵
前面的影儿停了
向后伸了伸手
后面的影儿也停了
向前伸了伸手
两只手在暗夜中偷偷绾成了一颗相思扣
昏黄的灯光下
一个影儿在左边走着
一个影儿在右边走着
两个影儿
是暗夜中偷偷开放的并蒂花朵
上面的这首小诗,题目为《两个影儿》,写的是在昏黄的灯光下,开始时男生和女生一前一后地走着,后来男生牵着女生的手,一左一右地走着。我写这首小诗的时间是3月4日,何冉牵我的手之前。
当时我看了一些现代诗,除了顾城的、席慕容的、北岛的,还有泰戈尔的《园丁集》和《飞鸟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