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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害怕突然有一天,这些曾经美好过的事物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然后,关于他们所有的一切也跟着时光被磨平了棱角。
时间真是最残酷的存在啊。
但对于肖翔,他不愿意想,也不敢去想。
肖翔应该算是非常努力了,因为他的演唱风格更适合年青人,中间爆红过一阵子,然后逐渐归于沉寂。过了大半年他的名字重新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时候已经不再是那样激烈震撼的风格了,半年的进修学习,居然让他的歌声蜕变出了温暖的柔情。在此之后,他的名字就越来越被人们所熟知,也逐渐跻身于一流歌手的行列。
于绍洋百分百肯定众神之神那群渣不知道擦心而过就是那个被光环笼罩着的明星歌手,就连他自己用置身事外的态度去看肖翔的时候总觉得很奇妙。
坚强,倔强,光彩夺目。
甚至高傲到每次有绯闻传出都会用最不屑的姿态做出否定。
这和那个曾经在他怀里哭过笑过谋杀过仙人掌的肖翔真的是一个人吗?
就连他自己也不能肯定那段记忆到底是真的还是一段梦境。
彤云低低的压在头顶上,空气重得好像要凝固了,还不到下班时间,外面已经是黑沉沉的一片。
暴风雨将至,从顶楼望出去,下面全是行色匆匆忙着回家的行人。
董事长办公室外面有个小小的露台,上面种满了大型仙人掌,更大型的仙人掌和巨型仙人掌。
于绍洋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待他欣赏花草的眼光,但他肯定公司聘请的园丁对于他热爱仙人掌而不是热带雨林植物这件事肯定感到非常欣慰。
盯着对面墙壁上的装饰画《群鸦乱飞的麦田》,于绍洋靠在窗户边上烦躁的松了松领带,然后端起了一杯咖啡。
这才是梵高的境界。
燃烧的颜色,炽烈的生存和死亡。
但这种气氛跟手里这杯咖啡浓郁香醇的味道实在是不搭啊不搭。
“于总,今天又收到了几张年会晚宴的请柬,你要去参加吗?于总?于总?”秘书小荃喊了好几声才成功的吸引了于绍洋的注意力。
“哦,又是那些无聊的交际应酬。”于绍洋朝她笑了笑,“你看着办吧。”
“好。”小荃驾轻就熟的做着分拣,“这份是业界峰会,这两份是投资商发来的,这份是今年的重要合作伙伴,这些必须去。这里的两份是慈善晚会和展演,为了公司的发展还是去一下比较好,剩下那些都没必要去了……”
于绍洋打量着小荃凸凹有致的身材和火辣的装扮,无意识的又想起了完全无关的事情。
女人的形体确实是上帝美好的造物,这是植根于所有男性DNA里关于延续生命和血缘最忠实的冲动。所以对任何男人来说,这些显著的女性特征都应该具有一种与生俱来就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可凡事都有例外。
他自己就是个例外。
这应该是一种病,导致他缺失了这么一段最重要的DNA。
然而这种病并不能成为他拒绝结婚的理由。
岁月流逝,年岁增长,于妈妈也越来越不淡定了。
这直接导致于妈妈每年给他介绍的女友数量正在以几何级数增长,而接近公司管理层这边的单身女员工也一天比一天更加热爱美发美体美容了。
“还有这个,Pro娱乐传媒。”
“Pro娱乐?”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于绍洋顿时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
“于总,又你忘了吗?这是公司在娱乐影视界的唯一一项投资,每年都有收益到账的。”小荃显然没明白这个公司最高领导人并不是忘了Pro娱乐的存在,而是忘了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Pro娱乐和那段过去。
“把请柬放在那儿,你出去吧。”于绍洋目送风情万种的小秘书离开办公室,跟着暴雨就是暴雨倾盆。
对面楼顶的绿色盆栽在风雨的无情撕扯蹂躏下无助的摇摆。
这边的仙人掌们岿然不动,只是被狂暴的雨水冲刷得格外干净,活像一个个静默的苦行僧。
很酷的造型。
同时也很苦B。
于是三天后于绍洋真的孤身飞去赴会了。
当天出现了不少富商小开,而Pro娱乐旗下的各种明星尤其是女星穿着昂贵的礼服蝴蝶穿花一样来回转悠,寻觅着任何一个可以嫁入豪门的机会,就是于绍洋这样缩在角落里企图抹杀自己存在感的人都被搭讪了好几回。
“于哥,你居然来了?”有个穿着T恤牛仔裤满脸络腮胡头发烫成玉米须还扎成马尾的男人忽然出现在于绍洋身边。
“你是……”于绍洋很艰难的在记忆的海洋里搜索着关于这个超文艺大叔的蛛丝马迹。
“黑子。”幸亏黑子确实很黑,不然他这会儿八成脸都绿了。
“黑子?!这么多年没见,你变多了。”于绍洋赶紧给自己圆场,站起来拥抱了他。
开玩笑,从光头小眼总是坐在教师角落里胡乱画着五线谱然后一边敲本子一边哼唱的小青年变成满脸络腮胡头发烫成玉米须还扎成马尾的大叔,岁月不止是把杀猪刀啊。
“我变了,你老了。”黑子毫不客气的拍着他的肩头。
于绍洋还了他两拳,然后问:“我真的老了吗?”
“老了更帅。”黑子坚决果断的回答。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诚实!”两个人相顾大笑,惹得旁边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TMD,这么多年都不出现,你真是财大气粗,一点都不关心你的投资收益啊?”黑子坐了下来,眼神却停留在手中那杯鸡尾酒层层变幻的色彩上。
“你办事我放心啊,什么都不干还年年都有钱花,这笔投资亏不了。”于绍洋的第六感告诉他还是别把他预期血本无归这件事告诉黑子比较好。
“别装了,你压根就不关心投资收益。”黑子举了举杯,轻轻的啜饮了一口手中的彩虹酒。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于绍洋跟着喝了一口传说中的冰冻蓝色玛格丽特,然后忍不住沉痛的捂脸。
黑子跟着很沉痛的宽慰道:“即使再痛苦也得面对现实吧。”
“哦……”于绍洋也不知道他到底悟出什么来了,只知道这个东西NND实在是太难喝了。他果然是个俗人,始终不能适应这些高端的东西,喝來喝去还是普通的罐装啤酒最过瘾啊。
“你真正关心的……是他吧?”黑子的声音忽然间压低了,于绍洋立刻跟着抬起头来,正好看到肖翔就站在他们面前。
肖翔望着他,然后很平静的微笑:“真巧,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
“是啊,挺巧的。”于绍洋还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本来只想和黑子叙叙旧,想不到居然还遇见老朋友了。”
他永远也不会告诉肖翔,自己是为他而来,而且只为了他。
“你老了。”肖翔坐在于绍洋对面,然后习惯性的用手肘支着脸,修长的指尖抚在眼角下面,顿时眼尾上翘,显得眼睛格外细长。
“你没怎么变。”于绍洋望着他,然后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肖翔确实没怎么变,只是在岁月的镌刻下多了几分圆滑和温润,再也不像三年前那样犀利。即使那是那样能叫人想入非非的动作,也比以前内敛得多。
“你们聊吧,我有事先离开一下。”有人尿遁,有人电话遁,黑子这招应该叫做没事找事遁。
“黑子,我就是来看看你,顺便关心一下来年的收益。我还有事,先走了。”于绍洋发现没事找事遁这招才是真正的博大精深,谁用谁知道。
于绍洋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带着满脑子‘难喝得要死’这个喝后感扭头离去。
肖翔没有再说什么,他也丝毫不在乎肖翔还会和他说什么。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知道他过得很好,已经足够了。
65、never ever part as lovers
泊车的服务生把车开出来的时候;忽然递了个纸条到他手里。
“给我的?”于绍洋展开来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两行字,上下两行都是英文字母和数字组合;唯一不同的是上面那段英文完全无解;下面那段好歹是个nepal。他顿时如坠云里雾里,望着服务生问,“什么意思?”
“不知道。”服务生恬着一张无辜的正太脸对他微笑,“有人托我把这个给你。”
“给我?”于绍洋莫名其妙的盯着唯一能解得出的nepal。
Nepal;尼泊尔的简称。
这难道是某种尼泊尔式的搭讪?后面连署名都没有;算是哪门子的搭讪啊?
回到了久违的老房子,顿时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雇来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