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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云影收起钓鱼竿,见景渊回复了神色自若,悠悠道:“回见。”
“对了。”景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搁下竹篓,抽出接收器,快速看了几眼,确认道:“果然——药厨技能已经升到4级,可以做水煮鱼了。”
天光云影“嗯”了一声。言下之意,是让他别迟到么?
只听景渊语气欢快地续道:“我还有很多辣椒,和鱼片放在一块儿,必定很好吃。所以你尽量早点过来,如来晚了,只剩个空锅子,可别怪我!”
天光云影笑了一笑,摸摸他的脑袋道:“悉听尊便。”
两人回到白虎城后,暂时先分道扬镳。景渊提着湿漉漉的两筐鲮鱼,悠然闲逸地走向后林。
夜色下的林子不似白日那样磊落,树影交错间,点缀的是只在主城生长的奇特材料,零零散散分布在各色树根下,盈盈闪闪,忽明忽暗,倒也给这幽静的场景内添了几笔色彩。
景渊寻了一处回头就能看见木台轮廓的地方,便放下鱼篓,往地上一坐,还顺手把树根旁的几簇浅紫色补血草给采了。随后便拿出锅子,一心一意地做起食物来。
放鱼,放花生,放豆芽,放芹菜,放未经加工的各种原生态辅料,再放满满一盆水,盖紧锅盖。等级高的食物烹饪所需时间也要更久,在等待的时间里,景渊背靠在树上,闭目养神。没多久,遥远木台那边开始传来绵长不断的喊声,他心想:该是庆功宴开始了吧?
可惜叫喊声一波一波,虽远犹闹,景渊小憩了片刻便无心再睡,索性起身,在空旷无人的树林里夜游一圈。逛着逛着,忍不住就跑到了林子口,躲在树后偷偷看着木台那里。
舞台上有人在唱歌,远远的听不太清,他却看得饶有兴致。待表演结束后,还跟着围坐在木台下方的一群人一同拍掌喝彩,以别样形式来感受这热闹气氛。
一路津津有味地看到节目尾声,直到逸天尧唱起帮歌之际,他才转身朝之前待的那棵树走去,心道:果然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怎么以前就没觉得这些节目如此有趣?
意犹未尽地返回树下,锅里滚烫的水煮鱼已经烹饪完毕,正在凉风中散发出香喷喷的好闻味道,景渊满目期待地坐下,侯着狼兄来临。
照以往惯例来看,不久就是帮主分发酒水的时刻。
狼兄,应该很快就要来了。
当前树林中只有轻微风声与远处朦胧的吵闹声存在,他猜测狼兄可能会隐身前来,就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过了片刻,心念的脚步声未起,锅里的袅袅白烟倒先行消散。他想了想,还是等对方来了一起吃为好,便盖上盖子,继续耐心等待。
虽然之前对狼兄说过自己不会客气,但那毕竟只是让他早来的借口而已。
他怎么舍得和亲爱的狼兄抢东西吃呢?
一小时后。
林子里的动静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除了水煮鱼真正凉了一半。景渊开始迷茫,朝木台处频频望去,寻思:难道狼兄被帮主撂倒了,无暇□?
回忆起过去几次庆功宴上两人的表现,景渊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狼兄喝醉,而帮主倒地的模样,倒见过好几回了。
接收器上已是十点有余。景渊打开信息栏,空空荡荡,没有一条值得查看的消息,登时不满的情绪就爬上心头,撇嘴道:“狼兄啊狼兄,亏你傍晚还好意思指责我,自己不也是不发消息的主么?”
他对着锅子重新运起生活技能,又恶作剧地放了一个魔鬼辣椒进去,轻轻一笑:这就是双重标准的下场!
如还不来,那就每隔十五分钟,再放一个。
时间一分一秒地快速流逝。慢慢地……慢慢地,原本金黄色泽的鱼片表面,就覆盖上了一层厚重辣椒碎末。
明明只是暗淡无光的深绯色,却分外灼人眼球。
景渊怔怔地移开视线,转首回望。木台那边灯火通明,吵闹声虽不似最初那般火热,但余温仍在,夹杂着不少杯觥交错的清脆声响,在这静谧冷寂的森林里肆意飘荡——摆明了宴会仍在进行。
他终于着恼:庆功宴上除了吃喝玩乐,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让狼兄耽搁到现在?除非——
狼兄是把他给忘记了!
不然怎会左等右等,等了三个小时,都不见他的踪影?
这么猜测着,景渊渐渐怒从心起,将最后一把魔鬼辣椒悉数洒进了锅子。空气中顷刻间就窜起一股浓烈的辛辣味道。他捂住鼻子,打了一个喷嚏,发现不全是辣椒的作用,在这更深露寒的环境中,周遭温度早已降低不少。
既然狼兄在那边喝酒快活,那他为什么还要对着美食客气?就是吃了御寒,也好过无动于衷。
于是景渊拽了块毛皮垫在身下,将一锅水煮鱼端到跟前,独自饕餮。他背靠着粗壮树干,抬头观赏清幽月光,一筷又一筷地夹起肥嫩鱼片,送往口中;间或垂下视线,看两眼风中摇曳的各色发光植物,继续大快朵颐;还时不时地吟上两句小诗,自娱自乐。
就算地上斑驳的树影偶尔晃入视线,就算枝桠间树叶被寒风吹得萧瑟作响,就算远处人声鼎沸形成鲜明对比——
他、也、丝、毫、不、觉、得、凄、凉!
……
这样赌气似的吃了半锅鱼,景渊终究懊恼起来。X的,怎么好像一个人在吃火锅的感觉?不由得失望与恼火并存。同时,对天光云影的怒气也更深一分。
与其给了希望又破灭,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给。
可恶!
对着剩下的半锅鱼,他没了动箸心思,又觉孤独,忍不住从空间囊里摸出几只魂魄,扔了出去。
许久没有机会出来透气的马儿们难得彼此相遇,见主人没有下指令,便悠着长尾聚在一块,时而低鸣,时而奔跑,在景渊身边形成了一派欢快的热闹场景。
景渊干脆把剩下的骑兽也都召出。又抓出一大把胡萝卜,分给它们。看小黑小白小黄小棕等嚼得有滋有味,声声作脆,暴躁的心情,也就逐渐安稳下来。
便在这当口,那道迟来久矣的脚步声,在他耳边,蓦地响起。
因缘
听闻动静,景渊一个激灵,将视线猛地推往左侧。但见霜白月光下一道凝重身影正左右摇摆,向前而行。黑衣玄裳,好不眼熟——不是狼兄,还能是谁?
啧啧,总算来了。
冷冷哼一声,那些积郁已久的烦忧,便如指尖雪,逐渐消散,只恼火仍犹存了三分。不管怎么说,整个庆功宴期间杳无一丝音讯,让他在这四面穿风的黑林子里白挨三小时冷风,再好的脾气,也给吹懵了。
景渊暂时没有出声,只倚着树干慢慢站起,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黑影,抱臂恭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之间的距离,仍在数十米开外,仅有小幅度缩减。目不转睛盯梢着的某人,忍不住打了两次哈欠。专注的眼眸中,渐渐升起一丝狐疑。
就是寻常人走夜路再小心,也不至于速度和断网的驴子一样吧?何况狼兄也不是那种温温吞吞的家伙。
有诈!
此念刚起,景渊复又瞪大眼睛,仔细瞄向那不远处的闲散身影。看他动作悠缓,左晃右荡,身形不稳,好似阿飘……朝自己施施然走来的过程中,还间或夹杂了几个踉跄。脑中一番思索后,不免目瞪口呆,咬牙切齿。
这,这不就是满腹水酒,到了步履蹒跚的程度么?
很好,很好!景渊低头冷笑。
真是够义气啊,狼兄。
倒要听听你还能说什么。
醉成这样还知晓赴约。
无意识地用脚踩着泥地,抓心挠肝。直到平坦地面被刮出几个深浅不一的小坑,等待之人终于行将到了眼前。
天光云影略显僵直地在景渊身侧坐下,不甚灵活地在嘴角勾画一个小小笑容,歉意道:“……让你久等了。”
语气倒是很客气,与以往所见醉酒者全然不同。景渊有些意外,轻轻嗅了嗅周遭空气,酒香时有时无,并不明显。
难道狼兄意识仍然清晰,并未喝醉?
观察他近在咫尺的颜面,除了不够诚意的微笑,便是几分因“长途跋涉”出现的倦意。除此以外,并无他绪,显是清醒得很。景渊这才宽下心来,只等狼兄给出一个合理解释,便即原谅。
天光云影见景渊屡屡打量自己,缄口不语,心道多半还在气头,少言为妙。只好轻叹一声,调转视线。当注意到横躺在地,空空如也的鱼篓之际,微微一怔。
随即便以清咳来掩饰即将涌出的笑意。
景渊心中大为不快。鱼篓空怎么了?胃口好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