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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好意思为了看老大,让深微一直背着我,于是让他把我放椅子上。
「你忙你的去,我在这坐一会儿。」我挥挥手,轻着声说。虽然浑身还是软绵绵没啥力,至少酸麻的感觉是退下去了,稍微动一下,招呼个人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也没事,师父他老人家让我陪你。」深微说着也坐了下来。
我和他就这么坐着,沉默了半天。
只是懒得找话说,反正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我也不觉尴尬。
我呆呆地看了老大一会儿,突然想起那个救了老大的,叫凌霜的女人。
「道士,有个跟着我和我老大来的,一个叫凌霜的女人到哪去了?」
「你说凌霜姑娘?」我还怕我说的不清楚,他倒是一下就领会过来。「门里的人将她安排暂住在独立的小院。要我请她过来吗?」
「不了,我好点自己去找她。」我尝试活动活动手腕,力气似乎比之前恢复了一点。
看着自己这双人类的手,还是很不习惯
后来我还没去找那女人,她倒自己过来找我了。
我跟她陆续谈过几次话,话题大多围绕着老大。
她说,她遇见老大时,老大还是一条虫,被一只鸟啄得奄奄一息。
那时候,她的同门,也就是那个季烟师姊,一眼看上了老大的内丹,就想出手夺取。
结果她一时不忍,忍不住出手阻止。
待季烟离开,她又怕自己虽然救得了一时,季烟却很可能趁自己离开又折回来夺丹,所以她从中施了点力,帮助老大重塑肉身这样老大虽然丧失全部的功力,但无丹可夺,至少也保住了性命。
我听了大为感激。尽管我跟她,总有些不对头的感觉。
我对她说,我和老大欠她一个人情。以后遇上困难,可以找我和老大帮忙。
她却微笑说不需要,她已经得到她该有的报偿。
我不解其意。
她告诉我,她们星罗宫的弟子,在最初入门,师父会在她们身上下锁心环,不仅能掌握她们的行踪,还能强迫她们做违背自己本意的事。
她说她一直想离开星罗宫,但顾忌着自己身上的锁心环,一直以来只能空想,不能有所行动。
直到那天,她一时冲动,从惩戒院跑出来。
从星罗宫大门踏出来那一刻起,她心中已有觉悟。
师父不会杀她,但会用种种手段让她生不如死。
却没想到老不死的三两下就捉出她体内的锁心环,还把它捏得粉碎。
结果,我和老大欠下的人情,又要算到老不死的头上。
想到这里,我居然感觉有些郁闷。
然后一晃眼,过了三年。
这期间,发生的大大小小零零碎碎,我归结起来,大概如下:
一,花了一年多的东拼西凑,老大总算想起他曾是一条虫,名叫刺蝤;有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小弟,叫真虫,也就是我。
虽然他没完全记起从前的事,可是对我的态度,倒是恢复到跟以前差不多。
也就是说,我的老大又回来了,嘿嘿。
第二件事,就是老大居然拜入老不死门下,成了深微的师弟
从那天起,老不死的每天都在打我主意,想把我也拐去当徒弟,让我喊他一声师父想得倒挺美,但反正我从来没点头答应过,他也不能奈我何。
第三件嘛倒算不上大事,简单的说,就是在天一宗混吃等死的三年,我也被老大揪着一起修道
虽然咱修行的方向不怎一样,但老大跟我,都是从基础学起,所以所学的东西,倒没啥抵触。
老大很勤于学习。
相反的,要不是老大总盯着我,我肯定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老不死的也懒,总把我和老大扔给深微,说什么,这么基础中的基础,让他这样的大宗师来教太大才小用,所以要深微好好教导我们,有一定的水平后,他才会指点我们。
深微花了不少功夫,教导我们关于人的一切,说天一宗最重入世修行,所以像我们这样,对外界一无所知是不行的。
深微用了两年的时间教我们这些东西,其实花这么多时间在这上面主要是针对我。
深微说,直到最近,我才渐渐比较有正常人的思维。
虽然我已经习惯以人的样子出现,可是还是喜欢三不五时恢复虫样,到黄槐叶上晒晒太阳,啃啃叶子,怀念一下当虫的生活。
有时候我会变回虫躲起来逃课,但老大不愧是老大对我的喜好习性完全了如指掌,一下就把我揪出来。
虽然跟老大一起修道,但事实上,对这方面我还是不怎么有兴趣。
我怎么也不明白,老大对修道的热衷从何而来。
不过,虽然当人大多时候很无趣,但是,嘿嘿,还是会有些好处。
比如以前还是一条虫的时候,除了啃叶子,捉几只毒虫当零食,怎么也不会知道享受槐花糕、槐花蜜的美味。
那时哪晓得还有这种吃法。
热腾腾新鲜出炉的槐花糕,刚刚才被我从厨房连盘子摸出来。
我靠坐在大树的桠枝上,把糕饼掰成一块块送进嘴里,怀里还抱了个茶壶,渴了就提起就着壶嘴喝一口;这样一口茶,一口糕饼,再睡个觉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真虫。」
啊,是老大。
「老大找我有事?」我一手提着茶壶,一手端着糕饼,从树上跳下来;老大顺手扶了我一把。
「老大,吃吗?」我笑玻Р'地将盛着槐花糕的盘子往前递,老大却伸手擦了下我嘴角。
「吃得满嘴都是,也不擦一下。」老大皱着眉看我。
我耸耸肩,已经习惯老大见我必念上几句了。
「明天起我要离开一段日子,」老大帮我提过茶壶,语气平淡地说:「大概半年后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乖乖潜心修道,不准逃课。」
「半年?」我眨眼,差点被吞到一半的糕饼噎到。「老大,看你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是说你明天会回来。」
「别想岔开话题,」老大带些警告意味地弹了下我的额头。「我跟深微说过了,你要是又逃课,就拜托师父管教你,师父可不像深微那么好说话。」
唉,不管我打什么主意,总是让老大一眼看穿。
「诶,老大,什么事情要去那么久啊?」跟着老大往屋里走。
「天一宗的门徒在门里待满三年,以后每一年中必须外出行医半年你不是忘了吧?」
「我又不是天一宗门人,记那做什么?」
「你啊」老大摇头,倒没再说我什么。
我侧头看看和我并肩走着的老大。老大刚刚的话,意味着咱会有大半年见不着面呢。
半年啊
我们好像从没分开那么久。
就是三年前老大出事那次,也就分开半个多月。
想到这里,我凑过去,碰碰老大的肩。
「老大,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啊?」
「你?」
我点头,期待地看着老大。
老大无言看了我一会儿,竟然很坚定地摇头。
「为什么?」我不死心。「老大你一个人在外面很不方便吧?我可以帮你伺候茶水、跑腿什么的,而且没事的时候我就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