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的。”朱高炽撇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药,“药凉了你是不是还得再帮我热一遍?”
“啊?”小道士愣了愣,才想起来自己是过来送药的,忙转身把药碗端过来递到他面前,呵呵笑着,“刚才还烫着呢,放一会儿正好凉了些,可以喝了。”
朱高炽笑笑没说话,接过药碗眉头都没皱一下就把那黑糊糊苦兮兮的药汁一口气给喝了下去。
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只是断了一条腿,他应该感谢上苍才对。至少,他还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好。伤心难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既然历史无法改变,那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适应吧。
他还要帮朱棣上阵杀敌,他还要帮朱棣出谋划策,他还要帮朱棣成就大业,他还要帮朱棣成为名垂千古的帝王,他还要跟他一起携手并肩,守这片如画江山,创天下昌隆盛世。所以,他要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养伤,好好的回去,见他。
只要还能见到他,就是上天给他的最大恩赐,他还有什么好伤心难过的呢?
朱高炽喝完药,用衣袖擦擦嘴,靠向枕头的时候不小心又扯到了身上的伤,不由得拧起眉头。
小道士见了,忙上前提醒道:“你再躺下休息休息吧,伤得太重,怕是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呢。”
朱高炽摇摇头:“我昏迷多久了?”
“半个多月了。”
“半个多月”朱高炽再次蹙眉,都这么久了,不知道北平现在北平的形势如何了?算算日子,也是时候起兵了。
“公子是有什么大事放不下么?”小道士看了看他的脸,小心翼翼问道。
朱高炽仰头看他:“为什么这么说?非3凡”
“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叫着‘父王’呢,所以我知道你一定是皇族中人。不过既然是皇族中人,怎么会从悬崖上摔下来呢?”
“说来话长。”朱高炽摇摇头不愿多说,忍着痛靠在床头跟他聊天,“不知道小道长怎么称呼?”
“我叫小九。”小道士边说边走到窗边,将撑着窗户的木桩换了根长的,把窗户开大了些。
金灿灿的阳光更加肆无忌惮的洒落进来,山野中特有的微风夹杂着浓郁的草木清香迎面袭来,撩起他的发丝轻舞飞扬,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芒。
朱高炽微微侧首,眯起眼,感受那久违的温暖。院子里一颗不知名的老树郁郁葱葱,粉嫩透明的花瓣儿随着微风旋转落下。奜凡電 孒 書老树之下,种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几只白兔在草地上花丛中惬意的奔跑追逐,偶尔停下来,或啃着青草,或两三只一起嬉戏。
远处,千峰开戟,万仞开屏,恢弘险峻,怪石嶙峋,如盘古开天辟地,重斧凿成。巍峨山峰之上,修竹乔松,奇花异草,层层叠叠的古树枝叶密密实实,如波涛汹涌,绵延没有边际。日映岚光,雨收黛色。阳光折射出绚丽的虹彩,横亘苍蓝穹宇。幽鸟啼声,源泉溜清,莫名的让那疼痛都减轻了几分。
原来书中所说的世外桃源,是真的存在。这美轮美奂如同仙境的山谷让朱高炽有片刻的晃神。有那么一瞬,他竟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还活着。
不过,由于自己太过忘我,挪动身子的幅度稍微大了些,扯到伤口,疼得他倒抽了口冷气,靠在床头再不敢乱动。
而这痛,自然也在提醒着他,大概是祸害遗千年,阎王爷还不想收他。
只是这阳光,这草坪,这竹篱围着的小院,他真的很想走出去,好好看看。
“小九,能不能扶我出去晒晒太阳?”
“当然不行。”小九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你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没丢掉小命儿,已经算是命大。要下床走动,至少也待你身上的伤好些再说。别下地又扯动伤口,祖师爷爷的药就白给你用了。”
朱高炽叹口气。他也知道自己目前这身体,稍微一动都能痛得撕心裂肺,若真要下地,恐怕得再去半条命。更何况,他的腿现在根本不能动。但他要怎么跟他说,自己真的没有时间了。父王还在北平等他。
为了父王,他必须尽快让自己好起来。而要让这伤快些好,总躺着肯定没用。多走动,多晒太阳,多呼吸新鲜空气,多做复健,是很有必要的。尽管,那痛楚,会让自己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朱高炽再次抬起头,看向小九:“没事儿,我就在院子里的草坪上坐会儿”
“你别说了,我是不会答应的。你要下床,等祖师爷爷回来你自己跟他说,我可不敢随意做主。”小九很坚持,说完端起药碗要离开。
就在说话间,有风从山中吹来,带着丝丝缕缕清新凉意,送来隐隐约约的歌声。
“风日清,水若云,乾坤壶里自安宁。时而卖疯时而癫,无人识我是真仙。若人要问家何处,山在桃源洞口边。行云流水不自收,朝廷何必苦征求。从今更要藏名姓,山南山北任我游”
歌声悠远空灵,歌词遗世洒脱,那声音在巍巍群山中回荡,在苍翠密林中缭绕,在每片树叶间碰撞,倒象是那山峰,那枝叶唱出来一般,让人遐想无穷。
“祖师爷爷回来了!”小九丢下碗,趴到窗户边,一脸欣喜。
朱高炽扭过头,朝歌声飘来的方向望去,却没见到附近有人走来。只觉远处有一抹细微白影,在群山密林之间若隐若现,飘忽不定。如同鬼魅神佛,在那巍峨险峻的悬崖峭壁之上也能如履平地。那白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伴随着阵阵豪迈笑声,越发近了些。
朱高炽以为自己睡太久,眼花耳鸣,出现了幻觉。使劲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那白影已经于百米之外沾了地面,朝小院走来。
“祖师爷爷!”小九叫了一声,转身便跑了出去迎接。
那老者捋着长及腰际的花白胡须,呵呵笑着。雪白道袍随风翻飞,手中拂尘轻舞飞扬,慈眉善目,仙风道骨。如果不是确定自己真的没死,朱高炽会以为自己见到了传说中的太上老君。
进了院子,朱高炽听到小九在跟他汇报:“前些日子救的那位公子醒了。”
“呵呵呵”老道长笑着,“天都变了,是该醒了。”
第六十四章、一触即发
话说北平都指挥使张信率随从护卫以探病之名去燕王府探听虚实,却不巧撞见疯疯癫癫的朱棣将一只白猫当作自己的儿子,追着满院子奔跑。入得大厅,又见朱棣在七月酷暑之时竟大呼寒冷,浑身发抖。后来,再见他堂堂一个王爷,大庭广众之下竟钻到桌子底下打起瞌睡来,便对他疯癫之事深信不疑。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当自己撩起桌布,看到的竟会是朱棣那双精锐深邃,霸气天成的眸子。
尽管只是一瞬,但却足以让张信得知朱棣根本就没有疯。试问一个疯傻之人,怎么可能有如此摄人心魄的凌厉目光?
张信有点发怵,坐在地上跟桌子底下的朱棣对峙了片刻,愣是没回过神来。
当然,跟他一样被吓到的还有抱着棉被回来的徐仪华和被沐昂包扎成独眼龙的马三保。
沐昂是知道他没有疯的,那天傍晚他在大街上将朱棣打晕之时,朱棣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你小子给爷等着”。所以当他蹲□,撩开桌布,跟朱棣的眼神对上时,朱棣就用眼神示意,让他把马三保弄出去,自己好跟张信单独相处。
而对于张信,朱棣既然敢在他面前表明自己是装疯,自然不会对他完全没有防备和了解。
张信说得没错,十多年前,朱棣的确在应天救过他的父亲张孝廷一命。为了报恩,张孝廷当初就说过,自此后,愿永远追随燕王。
朱棣当时也答应,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将张孝廷调到北平。可是没想到,张孝廷在两年后就身染重疾撒手人寰。他去世的时候张信才不到十岁,朱棣就藩北平,事务繁忙,却依然安排了应天的旧部对张家母子多加照顾。
张信在十岁之前是听父亲讲“男儿应如燕王一般,金戈铁马,征战沙场”,十岁以后是听母亲讲“燕王对张家恩重如山,若有机缘,定当遵照乃父遗愿,追随燕王”。所以,从小到大,“燕王”两个字在他的心中便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后来长大了些,他入了军营,由于作战勇猛,屡立战功,后来便接替了父亲以前的位置做了指挥佥事,慢慢升至都指挥使。这次被派往北平之前,他跟同时赴任的张昺、谢贵一起接到密令,要在暗中对付燕王。他心里十二万分不愿意,却又不能抗旨,纠结之下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后来他的母亲只问了他一句话就坚定了他追随朱棣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