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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营离城门也就五里地,不肖片刻已来到城门之下。
朱棣朱权走在军队前面,先行踏上已经放平的吊桥。桥索发出一阵铁链碰触的声响。
朱棣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但一时又想不出来。待到走过吊桥,进了城门,在前面带路的百姓竟加快了步伐有序的朝两遍分散跑了开去。
朱棣忙勒了马缰,下意识的仰头朝城门上看了一眼,当即吓得三魂七魄飞了一半,大叫道:“十七,撤!”
朱权还未反映过来,一块巨大的铁板便从城墙之下直直朝他们的头顶砸了下来。
两人都大惊失色,立刻拍马后退。
那铁板哐当一声擦着马头砸到地面之上,马儿受惊,扬起前蹄一声嘶鸣,差点儿把朱棣给掀了下来。
而刚才那帮“百姓”已经在城门两侧拿出藏好的兵器,为首将领大喊着“灭燕贼”的口号,率领早已埋伏好的军队冲杀过来。
朱棣方知中计,刚才那些哪里是百姓,分明就是朝廷军假扮来引他入城的诱饵。怪只怪自己把百姓看得太重,竟然着了他们的道儿。
朱权砍杀之中,突然大喝一声:“四哥,他们要关城门!”
“冲出去!”朱棣挥舞长剑,解决了几个冲上前来的朝廷兵士,调转马头转身朝城门冲去。
一路惨叫连连,血肉横飞。朝廷军数千将士竟抵挡不住朱棣朱权两人的冲杀,被斩杀了大半。
跟在他们身后的亲兵少数已经进城,正与他们浴血奋战,而大部分还在城外,没能进来。
只要城门一关,吊桥合拢,他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眼看城门越来越小,朱棣朱权心急如焚,朝廷军里那些不怕的兵士依然持续疯狂的涌上前来,阻挡他们的退路。
“王爷!快!”
正在此时,一名亲兵校尉大吼了一声,丢下刀竟然生生将要合拢的城门推了开去。
燕军亲兵见状,纷纷效仿,不再恋战,都跑去以血肉之躯帮朱棣挡住快要合上的城门。
“拦住他们!”城门之上督战的潘安一声令下,朝廷军的矛头顿时指向了那些抵挡城门的亲兵,无数刀剑朝他们落下,而他们竟然誓死都没有倒下。
朱棣握紧了拳头,朝城门之上看去,与潘安视线交汇。愤怒与仇恨的火种在空中碰撞出惊天动地的火花。
“四哥,快走!”朱权大喝一声,朱棣忙收回目光,以剑狠拍马臀,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亲兵们用身体替他打开的城门。
一黑一白两匹神驹踏上正在缓缓合拢的吊桥,如同惊鸿照影,飞过护城河,稳稳落于城外。
几乎是同一时间,城门之上,箭雨纷至而来。朱棣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抵挡城门的亲兵,便被这箭雨逼得直往大营奔去。
无数亲兵中箭倒下,朱棣朱权匍匐于马背之上,狠命拍打马臀,渐渐远离了弓弩的射程之外。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朱棣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自己一生计谋无数,没想到这次却被别人给算计了。
想到那些以自己的性命替他打开城门的将士,朱棣心中的怒火就抑制不住的熊熊燃烧起来,当即便下令以燕军全部兵力,对济南发起猛攻。
可济南是山东的首府,城高池深,固若金汤,加上盛庸、铁铉这次胜了一仗,朝廷军士气大增,连续攻了数日都没能把济南攻下来。
朱棣气得不行,直接派人调来大炮,在城门外一字排开:“给本王把城门轰了!”
于是,一时间,炮声隆隆,硝烟滚滚。朝廷军一看这阵势,也着实吓得不轻,因为再怎么坚固的城墙,再怎么厉害的将士,也禁不住炮轰啊。
盛庸被炸了个灰头土脸,在乱军之中找到跟他一样只剩下眼白还能看出颜色的铁铉,让他赶紧回都督府让潘安想办法。
眼看城门在持续的轰炸之下,就要岌岌可危了,没想到那炮声突然就停了下来。
在帅帐之中跟张玉商量围城对策的朱棣半天没听到炮响,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道:“外面怎么不发炮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朱权急吼吼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响了起来。
“四哥四哥,不好了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
朱权慌慌张张跑进来,撑在书案上直喘粗气:“不,不能再炸了!”
“为什么?”
“盛庸那臭小子把父皇的牌位挂到城墙上了!”
“什么!”朱棣一惊,忙起身向外走去。
待几人来到城外一看,顿时傻了眼儿。那城墙之上悬挂着的不正是太祖皇帝朱元璋的牌位吗?而且挂了还不只一张,是密密麻麻很多张,挂满了城墙。
那可是太祖皇帝的牌位啊,太祖皇帝可是燕王的爹啊,发炮的兵士看着心里都发怵,哪还敢再朝太祖皇帝的牌位发炮?
朱棣咒骂一声,心想这下是真完蛋了。别说那些兵士,就连他,也不敢再下令发炮。否则,他不忠不孝,犯上作乱的罪名可算是坐实了。
张玉看得咋舌,发出一声感叹:“没想到,盛庸铁铉竟然有这样的脑子。”难怪上次他家王爷会中计带兵入城。
朱棣差点儿抓狂:“不是他们,他们有这样的脑子也没这个胆子。”
张玉惊讶:“噢?”
朱棣答道:“是潘安。”
“潘安?”身边将士均是一脸茫然,表示没听过这号人物。
张玉皱眉道:“朝廷军中有叫潘安的将领?”
“没有。”朱棣摇头,“他原本是锦衣卫校尉,懿文太子薨后,先皇为了保护皇长孙的安全,将他调去守卫武英殿。他一直跟随皇长孙身边,两人感情甚笃。后来先皇驾崩,皇长孙登基即位,他便成了皇上身边最为倚重的侍卫。这个人武功高深,谋略过人,不似李景隆之流。看来这次我们得好好想想对策了。”
朱权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惊讶:“四哥也鲜少在应天出入,怎么对皇帝身边的内臣也这么了解?”
朱棣看他一眼:“父皇驾崩后,我们回京奔丧,不都被拦在了半路?当时在淮安拦我的就是他,所以对他印象深刻。”
“朱允炆竟然派他来拦截你?看来这小子有点本事。”
朱棣点点头,没说话,转身离开了前线,走回帅帐。
张玉朱权还想说什么,朱棣却摆摆手让他们下去,说是自己要好好想想。
两人没想到,朱棣这一想,就去了半个月,却依然没想出啥好计策来。
太祖皇帝的牌位一直在城墙上挂着,燕军不撤,牌位就不撤。潘安知道硬打,是肯定打不过朱棣的。所以才想出这么个大胆的损招儿。虽然把太祖皇帝的牌位就这么一直挂着,也叫大逆不道。但较之于丢了济南城,孰轻孰重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这架势就是要跟燕军打持久战。而燕军远离北平,所带粮草有限,总有拖不下去自动退兵的一天。
朱棣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要他看着太祖皇帝的牌位还一意孤行的攻打济南,他也实在是做不到。而水淹济南的法子自然也不能真的用,所以想来想去就俩字儿——“没辙”。
无奈之下,朱棣写了封信回北平,问军师道衍,有何良策。
五日后,收到道衍的回信,只有短短几个字:“暂还北平,以图后举。”
意料之中的回复,朱棣倒是没有太多惊讶。大军从离开北平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时间,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唯今之计,恐怕只有暂时退兵了。
于是,当日,朱棣便下令全军拔营退兵,返回北平。
燕军撤退,济南城内一片欢声雷动。
潘安站在城门之上,看着燕军退去的身影,疲倦的脸上,终于露出连月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阳光明媚,和风习习,湛蓝苍穹高远得没有一丝杂质。
抬头望去,刺目的光线让他不由得眯起双眼。在那白云之中,他突然看到朱允炆灿烂的笑脸。
他仿佛听到他在说:“潘安,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皇上。”潘安叹息一声,“臣,终于为你守住济南了。”
可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是,朱棣的大军到了北平门口,竟然没有进城,而是转了个弯儿,直袭辽东。
在王府等着朱棣回来的道衍百思不得其解,这还是第一次,王爷没有听他的意见。他到底想做什么?
疑惑的目光指向朱高炽:“殿下知道王爷的意思吗?”
朱高炽微微一愣,随即一声苦笑,在道衍不明所以的目光之中,起身走出厅堂。
他明白,他怎么能不明白。他不愿回来,只是不愿意见他而已。
朱高炽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