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商儿。沙哑的调调压着浓重的鼻音,却又夹杂着微微的宠溺,好似那深深埋入我记忆中的轻唤——
商儿,快跑!
父亲沉重的身体倒在我的面前,那焦急的目光中布满了疼惜与无奈,就在心脏被子弹穿透的刹那,他依然试图挣扎着站起身来将我挡在身后。挥去那些记忆的碎片,双眸不经意似的侧过簫荷温柔讯问的目光,知道簫荷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冥夜,我便轻轻的点了下头,张开的双唇清晰的吐出两个字,“手足。”
簫荷蓦的一怔,良久之后,轻轻点了点头,拍抚着我的肩头,安慰道,“他不会有事。”
在他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的确不会有事,可泣月那个人,一贯的邪妄,为亿欲为,不知道冥夜将龙目玉寒珠交给了我会不会触怒了他若是那样,后果不堪设想。
簫荷却在看到我蹙紧的眉目时候,摇了摇头,沙哑的道,“不是那个意思,泣月虽然任性忘为,但那男子却很合他性子,所以那男子暂时不会有事。”说到这里,簫荷看向我的目光中却揉进了几分怜惜,但还是微笑的轻道,“商儿怎么不为自己想?”
“师傅,我过的很好啊!”扬起了大大的笑容,将之前所有的疼痛都抛在脑后,却掩不住略带沙哑的音调,还好,还好,师傅他听不到,在心里苦笑着摇头,却又是真的庆幸着他不会知道。
可簫荷却垂下了眸子,似是回想着微笑的道,“十六年了,那个孩子一直都不肯来找我,我想他一直都觉得他母亲的死是我造成的,可有一天他竟然放下仇恨,来找我了——”说道这里,簫荷竟温柔的抬眸,然后看着我,一字一顿的道,“商儿,你知道他为什么来找我吗?”
一颗心蠢蠢欲动,我却竭尽全力的按耐住自己,然后竭尽全力的自嘲的笑。
“商儿的笑好苦。”痛惜的看着我,簫荷却又慢慢的扬起嘴角,道,“他求我救你——求我。我一直再想,是什么让他放弃了恨我,竟肯来求我,直到见到了你,才知晓,呵商儿,他不是不肯好好待你,而是不敢好好待你,他也不是不肯教你功夫,只是一旦成了师徒,便跨不过世俗的那道鸿沟——商儿,爱他吧,爱那个孩子吧,不管你看到的是怎么样的他——他不会吝惜对你的爱的,他只是不敢爱,不敢爱啊!”
“我又何尝敢爱他呢?”
微笑着扬起唇瓣,却在心底里将自己环抱成一团,爱么?呵曼青商,你不要自作多情,即使世间的所有人都这么说,都抵不上他一句话,隐哭不也早就问过他了不是么?
他说,不会有什么不同。
吐出一口气,然后慢慢的闭上双眼——
不,我绝不要再想起月色下面的那个懦弱的我,因为那个看到身后的风花雪月的一幕便心痛的如刀铰,再痛到流泪,甚至跪伏在地上。呵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正视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再去爱人?更何况,还要面对我爱到不能再爱了的未泯。
扬起下巴,却露出一弯最最骄傲的笑来。然后面对簫荷那张温柔的脸,一字一顿的道,“师傅,教我修炼内功心法吧。”
“好。”沉默了几秒,簫荷终于开口,没有多余的话,只有单音节的应声,可就这一个字,就几乎让我落下泪来。
别爱我;我只助你夺天下!
第二卷 平乱 约天下
第五章 牵心(7)无言
商儿,你心不够静。
箫荷已经走了很久,他沙哑的略带疲惫的声音却还是一遍一遍的回响在我的耳边。
他说的对,我的心不够静,而不够静,就是修炼上乘内功的大忌!可就算我在心里面念上千遍万遍的内功心诀,也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里面似乎总是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烦闷啃食着心智,无论我做什么,那股烦闷都如影随形的跟随着我,让我无法平静心绪,而自然也就没有任何办法控制住身体里胡乱冲撞的热流!
该死的!
狠狠一咬下唇,几乎感受到了猛地冲入大脑的血气,而我握紧了的手指就这样猛击在床按上面!当薄薄的皮肉包裹着的细硬骨头与暗黑色硬木接触刹那,不知不觉灌入的内力便将平整光滑的床按割裂开一道道细密的裂缝,而细小的木屑也开始到处飞溅,纷乱的一片映入我的瞳孔。猛烈撞击的痛楚从手臂开始,一寸一寸的蔓延到整个臂膀,也从一开始的疼痛变成了微微的麻痹。慢慢伸直了五根手指,看关节处血肉模糊的一片,我整个人都在这时候清醒了几分,呵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不堪了?失去了一贯的理智与耐性,焦躁的如一有欲求不满的野兽!
倾身一倒,然后将头深深地埋进柔软的被褥之中,可即使这样,懊恼的神情还是溢于言表。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觉得现在的这个自己已不再是自己为什么脑海中总是挥不去那人的身影?
商儿,爱他吧,爱那个孩子吧,不管你看到的是怎么样的他。
不,你可以救他,却不可以爱他,如果救他会让你痛苦,那么爱他,便意味着万劫不复!
——不会有什么不同。
最终,一锤定音的还是那个清冷疲惫的声音。
我却扬起了唇角,慢慢扯出一抹索然无味的笑,可虽然这样,埋入床榻的身体还是在止不住的颤抖着,那是——就算裹着厚厚的柔软的丝绒被子也还是可以清楚的感受的到的剧烈颤抖,一颗心的颤抖。
胸口像有火烧一样难受,侧过脸去,看向半开的窗棂,原本刚好映入双瞳的圆月此时已半落下,隐于薄薄的窗纸之后,显然,在我的挣扎中,这一夜已过去半了。不过,也好,因为这就意味着这发病的三天也快要过去六分之一了。
半撑起身体卧在床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手指压上胸口,胸前的衣襟已被汗水打湿,揉皱的贴在身体。深吸一口气,然后一下子拉开那层火红,幽暗的烛光之下,汗涔涔的肌肤上竟然泛出了一层晶亮的光芒。一圈一圈的松开裹胸,拉紧了好几日的布条在身上印出一道道暗红的印记,就连胸前的那两团柔软也没有幸免,却终于好像雪白的小兔,一下子蹦了出来,而我的目光也就定格在了左胸口的心口上面。
烛光之下,纯黑的五瓣仿佛刺青一样印在肌肤上面,妖娆的盛开。
突然就意识到,心口上的五瓣花朵并不是我料想的梅花,而是一朵半开半就的黑色莲花。而我却因为它尚在孟先生指尖上时候绽放出的血红颜色而将它当作了一朵血梅花。
这就是牵心蛊吗?被种植在了我的心口上面,生根发芽,然后盛开出一朵黑色的莲花,而我的颤抖就来源于这里,来源于这朵花的颤抖——
颤抖的身体却突然被一双消瘦的手扳住了,身后的人将我抱得那样紧,几乎把一根根纤细的手指插入了我柔软的腰肢。迅速、强势,不给我一点喘息的机会。那人一边抱着我,一边将削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头,稳稳地压制住了我颤抖的身体。
五指收拢,原本撑起的手臂慢慢的松懈下来,显然迟疑了一下,却又蓦的拉紧贴住了我裸露的身体,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可那双结实却纤瘦的手臂还是一下子就压进我的肌肤,带着微微的凉意,却并不突兀。我的全身蓦的一震,身体的颤抖却好像减轻了一些,就这样一动不动,任由身后的人紧紧拥着,眼眶却慢慢的变得酸痛。
身后的人一直秉着的鼻息也慢慢的松懈下来,然后薄薄的嘴唇慢慢的拉起,触碰到了我修长的脖颈,可他却只是略微的停顿了一下,轻轻的开口道,“什么都别想。”
心口猛地进入苦涩,嘴角扯出一抹笑,咬牙挤出两字,“放手。”
短短的三秒,是死一般的沉静,似乎连呼吸都停顿了。
原以为这将是他暴怒前的征兆,却只换来他一声轻轻地叹息,“青商,听话,现在什么都别想。”
你突然闯进来,紧紧抱着半裸的我,却还口口声声说着让我什么都别想,呵莫任情,你是疯了吗,还是你以为我是疯了?
“滚出去!”反手握住他纤细的手腕,不知不觉灌入了内力,挣扎着将他的手臂扳开,可着动作却换来了他反射性的收紧,一推一拉指尖,莫任情便将我整个人挤入了角落,终于耐不住的暴喝——
“失去未泯你就那么想死么!不惜走火入魔——”
被他一喝,我的全身蓦的脱力,原本充斥着的身体与他刚硬对抗的内力在那一刻消失殆尽,可莫任情却没有料到我收放内力如此之快,原本就弥漫着怒意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