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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
她紧紧地拉着宇文直的手。眸光落在那十指交缠的不舍中,我感着那曾经错过而又再遇的爱。
[江山天下并肩看,比翼连理鸳鸯羡:第二百六十八章 唯有一求,保她命]
“你们想过和皇上说清楚么?”我知道自己的问很愚蠢,可是在这般情景下,这是我唯一能提出的问。
“若兰你觉得,你觉得皇兄他会同意么?”
是,他会同意么?牒云芊洛虽然得不到他的宠幸,可是从着封建皇朝而言,她也是他的女人。天子的女人,生必须在后宫,死亦必须在后宫,她是没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一生,也没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爱。
“我不知道。”
虽然宇文邕答应过我,他会成全宇文直日后的选择,只要那人不是我,他都会同意。可是牒云芊洛,他会同意么?
“文若兰,求你,求你原谅我过去对你说的话,对你做的事,求你不要让皇上知道我和直之间的关系。好不好我求你”幽怨的女人,在万般无助下,乞求起我的怜悯,因为她清楚,我不会害宇文直,而宇文直亦不会杀我。
“但是你们的事能瞒得了多久么?”
“能瞒多久就多久,我只想补偿我对直的亏欠,我只想感受我们之间短暂的爱,我只想直没有事文若兰你是女人,你能理解我么?”
最后的话语是那般的无奈,亦是那般的乞求。是,我是女人,我能理解她的话,感悟她的意。
“我答应你。”若是以往,她与我势同水火,甚至我还曾经因为她而差点毁容,可是,可是此刻的我却寻不到一个拒绝的理由。
“谢谢。”
我听到他们不约而同的声。
“芊洛,你累了,我先扶你回去就寝。”宇文直轻揉着她的肩,浅笑着扶揽那个抽泣的女人,转向屏风之后。直到半刻之后,才又出了屏风,来到我的身前。
“若兰,对不起。”
“呵其实,你不必和我说这句话。刚才,你不是没有杀我么?”
“但是,我知道让你为难了。”
我淡淡一笑,对着面前这个深情的男人,我做的事不过是顺道而已。为难?也许吧,只是我知道,若是将来宇文邕知道我曾经隐瞒,他也不会对我如何。这一点,我有着自信,至于是否过头,我不敢妄断。
“若兰,我还想求你一件事。”
“直,以前都是我求你。记得过去,我只要一求你,你便会答应。所以现在,你想让我做何事,我也会答应。”
“若是皇兄有朝一日知道我与芊洛的事,请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她的命。”
保命?他想让我保住牒云芊洛的命,亦就是说若情况到了最糟的时候,即便他死,也要让我留住牒云芊洛的命。
“我可以么?”
“你可以,皇兄他会答应的。”
“真的?”
“是,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替代。”
“直,我答应你。”
爱,也许真的能让人生死相许。呵我淡淡痴笑,还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如此不信爱的我,居然会在短短三年多,沦陷在一个深爱中,而且,我爱的竟还是帝王。陷于爱的人,必然会了解爱的真谛,我知道直对我的求,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直,若是我可以,我愿意求他放过你们,不是一个,而是两人。
[江山天下并肩看,比翼连理鸳鸯羡:第二百六十九章 赶回长安,太后故]
本来,我是想去斥骂牒云芊洛的奸情,而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遇见的是两个相爱之人的真情。有的时候,爱情就是这般简单。牒云芊洛曾经背叛过宇文直,所以他才在当年我被她欺负的时候,对她唇齿相机,可经历了与我之间出不清的情感后,他最终还是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爱究竟在谁的身上。
我替他们守着这个秘密,也希望这个秘密一直继续下去。
三月之初,太后的病突然恶化,而我,这个没有名分的儿媳,自是守在她的身旁。独孤翎告诉我,也许就是这十天半月的事了。宫中的急件快马加鞭地送往宇文邕那边,而他什么时候能回,大家便不得而知了。
躺在榻上的太后,每日都会望着窗前的那轮落霞,唇中低喃,谁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而我却能了解。
“太后娘娘,皇上皇上他一定会回来。”
我知道她已感觉自己撑不了太多的日子,而那个还在巡察渭水凌汛的儿子,是她的祈盼。她想见自己儿子最后一眼,她还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和她的儿子说。这一日,她已和宇文直说了很多话,虽然断续,但字字句句含着一个母亲对自己亲子的爱。
“兰,兰儿哀家还能能等到么?”
“太后娘娘,您一定能等到皇上。对了,皇上还有个小秘密没告诉过您呢”
“喔邕儿邕儿变坏了瞒着哀家了”
曾经风华绝代的面容,只剩下了憔悴与苍白。岁月本未增添多少皱纹的眼角,此刻却已能盛下泪水。
我告诉太后,宇文邕偷偷地在太白山搭了个家,他想带她一起去看看。她笑了,而那因病而浊的双眸添了更多的期盼。听人说,人要是有了很多祈盼,也许就能将着生命再多延续一会儿。虽然宇文邕从未说过带太后去太白山那个家,但我这个善意的谎言只是想做一切的拖延。既然太医署的御医大夫们已经束手无策,那用心理的鼓励,也许是唯一的办法。
两日后,太后的寝宫外,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旋即听到的便是:“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回来了?!我转身看去,屏风的这边很快便出现了他的身影。
“母后!!!——”
黑色的清风伴着淡淡檀香落在榻边,而我亦跟着跪在了他的身旁。
“邕儿”
榻上的老人,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抚摸儿子的面庞。曾经,她告诉我,宇文邕儿时长的很好看,她特别喜欢摸他的脸蛋。
“母后,是儿臣不孝”
他凑过身,抬手将着那只颤抖的手贴在面庞,泪,从着他浅褐的俊眸中缓缓滑落。曾经,他的手被自己的母亲而牵,而此刻他的手托住了母亲无力的相贴。
“邕儿不不哭天子应该,该无泪”
“母后”
“哀家哀家知道你忙哀家,哀家不傻哀家,只留下了兰儿”
宇文邕的后妃都在屏风后守着,而我,是唯一进入屏风后,他的女人。
“兰儿,我”
他侧脸望我,双目中因着时才没有对我留意而露着欠意。
“你和太后娘娘多聊会儿,若兰先”
“呃?邕儿啊兰儿为什么老不叫叫哀家母后?是你欺负欺负她么?”
太后的话,出我意料地颤传在耳边,我急忙道:“不,不是,皇上从来没有欺负过若兰。”
“兰儿。”他递过一个请求的眼色,我自是垂睫低言:“母后”
气若游丝的妇人,努力地弯着一抹失色的笑,唇边继续着断续的话:“兰,兰儿说,你你们有个家。”
“呵,兰儿什么都藏不住,儿臣和兰儿要请母后一起去呢。”
没有我的提醒,他的话,他的心竟与我的“谎言”不谋而合,他勉强而展的笑是那么不自然。他生在帝王家,注定“家”这个字对他,对他的母后而言是奢侈。
“那一定一定很美”
“母后!!——”
她的眼睑微微抖动着,噙着泪的双目不舍地望着她的儿子。从他离开她的身诞生的第一日,从他学会走路的第一日,从他骑上马背的第一日,从他征战沙场的第一日,从他自己做父亲的第一日,从他登基为帝的第一日,他始终是她的儿子,无论他变得多高大,他都是自己的儿子,不舍,她的眼眸中是一个即将离去的母亲对儿子的万般感情。
“平天下”
睫,终是在抖动中落了下。
“母后!!!————————”
吼,在她落下眼睑后,响彻在了榻前,寝殿,皇宫,长安
「注释」周建德三年(五七四)二月,皇太后叱奴氏病重。三月,周武帝还长安。
[江山天下并肩看,比翼连理鸳鸯羡:第二百七十章 伤心之人,离皇宫]
太后薨逝对于宇文邕的打击非常之大,那一日,他不让任何人靠近太后躺着的榻,所有的人,都被他令出了太后寝宫,而我亦想留给他一个独自流泪的机会。我准备起身,而他却在那一刹那紧紧地抱住了我:“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