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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在教室吗没办法,午休再到图书馆看看吧。)
一弥一边思考一边独自点头
走廊传来成年男女争论的声音。
“太不讲理了!”
“哈哈哈!我今人可是有逮捕今!这是留学生的政治杀人!应该会形成外交问题!”
一弥匆忙起身——看来布洛瓦警官比预料中还要早来。而且还真的带着逮捕令
一弥抱着糖果袋打开教室窗户。毫不理会窃窃私语的学生,双眼一闭就从二楼的窗户往外跳。一本正经又老实的一弥,有生以来第一次从门以外的出口离开教室。
一弥虽然害怕,还是翻个筋斗落在中庭的草地。
(好痛!)
像是在对内心的恐惧落井下石,头上传来教室的喧闹声。可以听到“啊!”、“死神逃了!”的对话。生气的一弥瞪向教室的窗户。
(可恶,真的在背后叫我“死神”!)
——一弥连滚带爬逃进大图书馆,拼命冲上迷宫楼梯。
往上绵延不断,摇摇晃晃的迷宫楼梯。庄严的宗教画在遥远的天花板俯视一弥。今天也可以看到金色衣带从扶手间隔往下垂。在微风的吹拂之下,有如邀约般轻轻摆动
“维多利加!”
一弥总算来到植物园,只看到维多利加以和昨天完全相同的姿势,在植物的包围之中,无趣地跳跃阅读呈放射状摊开的书。
等到一弥气喘呼呼地接近,她才兴味索然地拾起头:
“你怎么又来了。”
佣懒地抽着烟斗。
“久城,你没有朋友很寂寞吧?”
“少说些有的没的!”
一弥被少女尖锐的发言刺伤,当场坐倒在地。
“重要的是昨天的事。那个、那个啦!”
“哪个?”
“推理啊!就是杀人事件的真相!?”
维多利加抬起头,楞楞地看着一弥,好不容易终于想起,“啊”了一声点点头。
然后伸出小手。 一弥叹口气,把糖果袋放在她的手掌心。维多利加喜出望外打开袋子:
“唔咕。这是什么?”
“这叫叫雏米果(注:日本传统点心。把煮熟之后加以干燥的糯米乾炒,再用砂糖调味)。”
“从没尝过的味道。唔咕”
“”
“唔咕唔咕”
“”
“唔咕”
“呃,那个”
维乡利加以仿佛小动物的可爱动作,不停吃着异国食物。似乎对于少有的味道与形状充满兴趣,沉迷其中,小手抓住雏米果送进口中,不断咀嚼。
一弥焦急等待维多利加想起自己的事。
越来越不安。
(我把一切都赌在这个女孩身上仔细想想,我对于她究竟是谁、是否真的知道事件的真相根本一无所知。万一她是因为想吃点心,所以随便说说骗我的话怎么办?我的逮捕令都已经发出来了)
遥远下方的大厅传来有人进入的脚步声。一弥从楼梯扶手之间往下看,忍不住跳起来。
可以看到尖锐的金色头发——那是布洛瓦警官。他在确认一弥的身影之后,急忙往大厅的深处走去。那里有仅供教职员使用的油压式电梯。
喀哒喀哒喀哒——!
铁栅栏发出尖锐的声音,不停向上升。
一弥快要哭出来,不由得大叫:
“这会变成外交问题!”
唔咕、唔、咕
维多利加停下吃着雏米果的手,抬起头来。一弥一边发抖一边大叫:
“我会被爸爸给宰了!不对,在那之前我早就被人处以绞刑了!对、我会死在异国!我才不要这样!”
维多利加目瞪口呆地盯着一弥好一会儿。然后浮起恶魔的微笑,喃喃说道:
“死神哭了。”
一弥回头大喊:
“喂!”
“开玩笑的。”
“开玩笑!?攸关人命的事,你竟然拿来开玩笑!?你真的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笑什么笑!不准笑!你”
一弥越是认真抗议,维多利加就笑得越愉快。然后很高兴地说:
“好啦,告诉你,冷静一点。”
“冷静?现在的状况要我冷静?冷静有什么用?我还宁愿逃跑。一边呻吟一边跑到天涯海角。呜——!呜呜——!”
一弥的脸随着呻吟胀得通红。
铁栅栏往上升的声音响起。
维多利加也不笑了,似乎已经感到厌烦:
“吵死人了。没办法,我现在就说明给你听。”
“快点!快点!”
一弥急得跺脚。维多利加悠闲地抽着烟斗:
“听清楚了。要让机车失控、斩掉人头,并不需要骑上机车,甚至不需要接近。”
“为什么?呜——!”
“因为对方的速度已经很快了。”
“呜——!呜——!嗯,怎么回事?”
一弥终于冷静下来,露出天生好学生的模样,为了搞清楚维多利加的说明,挺直身体席地而坐。
维多利加将纤细的手臂左右伸开:
“事先在机车会通过的路上绑上类似铁丝的东西,会发生什么事呢?既然对方一定会通过,而且那条路在那个时间又没人经过。当机车快速通过时,就会被那条铁丝切断脑袋。犯人只要回收铁丝逃走就行了。”
一脸傻呼呼的一弥看着维多利加。
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试着深呼吸。
“这、这样啊”
“唔。”
“可是,维多利加。那个,证据”
冷静的维多利加继续抽烟斗。
“因为你当时沿着一大早应该不会有人经过的路走来,并发出尖叫的缘故,使得犯人不得不逃离现场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性。说不定犯人来不及回收铁丝”
叽叽——!
铁栏杆升到顶点,在不祥的沉默之后,发小巨大的喀哒声响便停住。
铁门打开。
发型固定成怪异流线型的警官,摆出潇洒的姿势站在绿意盎然的另一头。
可是当布洛瓦警官看到植物园里坐在一弥对面的维多利加时,意外地睁大眼眸。
(咦?)
一弥注意到警官的表情变化。
(难道他认识维多利加?)
看往维多利加,她却装作没看到,将眼神从警官身上栘开,一头埋进书里继续看书。
(嗯?)
警官像是重新振作精神,把眼光转向一弥。
手上握着一捆染血的铁丝,把它递给一弥时还抬起脚来大叫:
“哈哈哈!这就是证据!”
布洛瓦警官的叫声响彻安静的植物园。
“在现场附近发现的!就缠在路树上面。嗯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一定是你干的!你被逮捕了!国际杀人犯!”
一弥露出游刃有余的笑容,回头对着维多利加说道:
“请你说明吧,维多利加。向这位警官说明你的推理。”
没有回答。
回头只看见维多利加嘴里塞满雏米果,一边咀嚼一边望着这边。耸耸肩像是在说“我才不要”,又把视线转回书上。
“咦、呃维多利加?”
布洛瓦警官不断逼近。
颤抖的一弥再次大叫:
“你搞错了!听我说,警官!”
——就在一弥靠自己的努力向警官说明铁丝的推理,主张自己的清白时。
维多利加像是突然产生兴趣,先是盯着染血的铁丝,又拿起来左看右看。
一弥花了不少时间才勉强说服警官,把自己从嫌犯名单删除。维多利加丝毫不管全身无力一屁股坐倒在地的一弥,突然拾起头来:
“古雷温。”
警官的脸颊突然抖了一下。
“什、什么事?”
一弥注意到这个变化,抬头仔细观察布洛瓦警官。
布洛瓦警官的脸不知为何像个害怕的孩子般抖个不停。娇小、全身上下部是荷叶边的维多利加好像拥有强大力量的强者,让他惊惧不已。
大人与小孩的立场似乎瞬间发出喀嚓声响互换——实在是极为诡异的光景。
警官张开直打哆嗦的嘴唇:
“我、我再也不会借用你的力量!”
维多利加发出冷笑:
“随你便。”
“呃——你们两个果然认识?”
没有人回答。
一弥顿时泄了气。
布洛瓦警官耸耸肩,踏进电梯,关上铁栅栏。
风从天窗吹入,摇晃的棕榈叶发出沙沙声响。
维多利加突然以平稳的声音说道:
“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