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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能做什么?他只能选择离开,而且可悲的是,他能选择的,仅仅是暂时的离开。
“你要走?”司静涛停下笑声,因为发现佟笑非真的想离开这屋子,“那笨蛋折腾了我一夜,我是真的站不起来了,你要扔下这样的我?”
“你自找的!”
“是,是我自找的,我活该,我堕落、我下贱”佟笑非每往门口迈一步,司静涛就咒骂一句,仿佛咒骂的对象不是他自己,而是另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门关上的同时,咒骂也到了最后,冰冷的身体和冰冷的脸,再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表情,司静涛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般,僵在了那里。
司静涛撑着疲软的身体,攀到沙发TABLE上抓下了电话。
他们这样有多久了?似乎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争吵和咒骂就没有停止过。
每次佟笑非把他像是一件不值钱的东西随意扔在一旁的时候,司静涛就会决然地找一种最恶劣的方法残酷地对待自己。每当这个身体痛苦到崩溃边缘的时候,司静涛总是会等到佟笑非回头的一瞥。是的,佟笑非总会在这个时候回头,他会看他,却从来不会搀扶他,任由司静涛像是个破败的玩偶,躺在那里,然后,他会发出轻蔑的笑声,找到了再唾弃他一次的理由。
司静涛啊!你果然是贱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明知道他回头,只能有这么一种可能发生,你却还是在每次的折磨之后等待那声冰冷的笑,专注地、小心地、几乎是变态地收集那每次厌恶的一瞥。
忍不住,就这样痴笑起来,抖动着双肩,让攀附在上面的金色发丝一点一点滑落,就好像是他那曾经美丽的自尊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将自尊当成是无价至宝那样珍视?是的,就是自从他认识了那个叫做佟笑非的男人之后
七十多个小时之后,疲惫到极点的佟笑非终于拖着自己不成人形的身体、怀揣着三天休假回到了日思夜想的家中天啊!诺亚神宫首都的警察真不是好当的,虽然有尚可称不错的薪水和福利,可是工作强度未免高到一般人难以接受啊!为了换到连续三天的休假,不得不连续加班的他,已经累到几乎要用爬的动作才能踏进家门。
可是所有的郁闷和疲劳,在佟笑非打开门的刹那都消失了——看到那个满脸无邪笑容,有着蜜色健康肤色,躺在他沙发上的孩子,可以让佟笑非毫不犹豫地接下任何艰难辛苦的工作,只为了换取和他相处的短暂时光——这个和他差了二十多岁、并且只有一半血缘相同的弟弟,尽管他们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但佟彦是他奋斗的全部动力,是他在这个世上最珍视的亲人。
把睡着的佟彦抱进客房,小心地不发出任何惊动他的声音,佟笑非转身走进浴室,打算洗个澡再休息,就算他再怎么累也无法忍受自己带着一身汗臭味就进入梦乡。可是却意外地发现里面有其他人在——
“佟彦?你还没睡吗?”温柔的声音,透着庸懒和妩媚,“那帮我拿条毛巾过来吧!”
把毛巾递了过去,隔着浴帘,里面的人并没有发现为他服务的并不是佟彦,直到佟笑非开口问:“你怎么在这里?”
“咦?”司静涛“唰”地一声拉开浴帘,并从浴缸里站了起来,看到同是身为男人,却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的佟笑非,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边用毛巾围在腰间,一边走出浴缸,“你回来啦?”
“你还没回答我。”
“佟彦今天下午就来了,你又还没回家,于是他就找我来陪他玩啊!玩得好累也好热,所以借你浴室一用,不介意吧?”湿漉漉的司静涛拽过佟笑非的肩,歪着脑袋看着满脸倦容的他,叹了口气,“你好像比我更累的样子”
拉开了司静涛关怀的手:“我是很累,累到没力气跟你玩笑或者吵架。多谢你陪佟彦,不过现在你可以回自己的家吗?”
“我还以为,你会很着急地盘问我这三天都做了些什么事呢!你不怕我趁你忙别的事时,去做些不法的勾当?”把箍住头发的发夹拿了下来,一头流金似的长发倾泄而下,几乎让司静涛整个人都亮了起来,这样的他无害得简直就像是天使一样。
“只要你敢做,我总有一天会抓住你的狐狸尾巴!”恶狠狠的眼光,几乎要烧灼到司静涛白皙而裸露的肌肤,“可是今天不行,即使是铁人也会有累倒的时候,就算要抓你也必须等我先睡醒!”
半裸的司静涛无所谓地耸肩:“借我件衣服吧!我不想穿脏衣服回家。”
一分钟后,一件带着洗涤剂香味的衬衫丢到了司静涛的身上,主人用十分不耐烦的声音催促着:“就几步路的功夫而已,麻烦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可好?”
“你就那么讨厌我?”看上去像是受到了严重伤害的司静涛低垂下头,穿上由佟笑非施舍给他的衣服。很少看到佟笑非被他弄到快抓狂的样子,正因为这种情况罕见,所以他宁愿自己显得有些受虐狂。
“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喜欢你这个”话到半途就噶然而止,佟笑非一手伸向衣服穿到一半的司静涛,“你走吧!”
被推出浴室的司静涛隔着门板,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大笑:“为什么你不说呢?你以为你不说出那两个字来,就能代表你的善良和仁慈吗?”
司静涛还记得,自己刚有记忆的时候,非常非常喜欢在另一个国家的天空下,在一个满是曼佗罗花的庭院中嬉戏,陪着自己的,是一个美丽的妇人,那是他叫做“母亲”的女人。每当曼佗罗花盛开的季节,美丽的女主人就会烤好松脆的小饼干,和她心爱的儿子一起坐在院子里,陪伴他们的,是满院的馨香和柔和的阳光。
那样美好恬静的日子,就算是神也会嫉妒吧!所以,司静涛享受那份美好的时间,只有短短六年,六岁之后,他再没见过母亲那种温柔的甜笑。
可是,母亲永远堆着笑容的脸,却时常出现在司静涛的梦里,永远是那么年轻,那么漂亮,那么虚幻
“好冷”自从失去母亲,他就一直觉得生命中的阳光也随之消失,留下的只有从头至尾的冰凉,冷得几乎连他的心都快冻结住了。
软软的,一层暖被盖了上来,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司静涛感动得立时放松了所有的神经,舒心地展开一个笑容。然后,一只手探上了他的额头,他立刻将那只稍嫌有些冰冷的手抓到胸前,紧紧抱着:“妈别走”
哪怕是虚幻的,哪怕是短暂的,司静涛只想抓住那份温暖,只要片刻就好。
佟笑非无奈地看看自己被司静涛攥紧的手,扭过头来叮嘱弟弟,“佟彦,你去睡吧!”
“可是”佟彦小小的脸孔上写满了担心,“司哥哥他还没醒过来呢!”
“他的高烧差不多退了,医生不是说过,烧退了就没事的吗?交给哥哥吧!你不用担心!”
有了这样的保证,听话懂事的佟彦果然乖乖地去睡觉了。然而,不得不继续留下来做看护的佟笑非,却觉得眼前这事情要多奇怪有多奇怪,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二十四个小时前,佟笑非明明记得他把一个看上去十分健康的司静涛推出浴室,并且很认真地叫那个人回自己家的。可等他洗完澡、要去睡觉时却发现那个本该消失的人居然躺在他家的沙发上,而且已经睡着了。佟笑非自然很不买账地立刻预备再次赶人,但他大声叫唤的结果是,该醒的某人继续春梦,却把佟彦叫了起来。等到佟笑非发现司静涛正在发高烧后,佟彦死活都不同意他把那个人就这样扔回他自己的窝去。就这样,原本打算好的出游计划,不得不演变成佟家两兄弟的“看护实习计划”。
“你还真是从来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折磨我的机会!”佟笑非等佟彦关上房门之后,硬生生将自己的手用力从司静涛怀里扯了出来。
突然间仿佛是失去了重要的依靠,司静涛整个人在睡梦中极度不安起来,皱紧了秀气的双眉,抿起了因为脱水而显得过分干燥的双唇。他像是非常习惯痛苦,因为从他的表情不难想象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他却硬是没有呻吟半声,只是将自己的身体蜷缩了起来,像是只被人遗弃的、可怜的猫。
佟笑非找来的医生告诉他,司静涛平时或许看上去很健康,其实却是那种很容易发烧的弱体质,而且一旦发烧,会比普通人的症状更严重,持续的时间也更长,退烧更慢。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医生这样说,佟笑非绝对会以为司静涛又在耍他,假借发烧为名,死赖在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