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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红裙的姑娘道:“我不怕。”
她茹然说不怕,手却抖得更厉害了,拉了几次,才把綮着袋口的那一根皮绳拉开。袋子里就有几样东西掉了出来!士半柄斯剑,几件衣裳,和一只耳朵。
人的耳朵,上面还带着血。
连一莲总算松了气,这袋子里总算没有人头。
这双人耳朵看起来虽然也很可怕,至少总比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好看得多。
穿红裙的姑娘道:“这真是潇湘剑客的耳朵。”
小雷道:“衣服也是他的。”
穿红裙的姑娘道:“你把他的衣服拿来干什麽?”
小雷道:“因为我高兴。”
穿红裙的姑娘道:“你高兴干什麽就干什麽?”
小雷道:“你难道不知「如意”两个字是什麽意思。“
穿红裙的姑娘叹了口气,拿起那半柄断剑,道:“这也是他的剑!”
小雷道:“这上面有几行字,你念出来给大家听听。”
穿红裙的姑娘就念了出来。
“衡山宝器,。戒之在杀,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小雷说道:“你们大家是不是都听见了?”
是的,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小雷说道:“你们大家有没有嗅到臭气”
没有。
穿红裙的姑娘道:“我说话又不是放屁,怎麽会臭”
小雷道:“这些话却都是放屁,怎麽会不臭?”
穿红裙的姑娘道:“这些话都很有道理,怎麽会是在放屁”
小雷道:“他杀的人绝不比别人少,我折断了他的剑,剥光了他的衣服,割下了他的耳朵,他还不肯死。”
他冷笑,又道:“这些话不是放屁是什麽”
穿杠裙的姑娘叹了目气,道:“好像的确是放屁。”。小舌道:“不但是在放屁,而且放的都是臭屁,他自己却偏偏嗅不到,所以我一气之下,就把他的耳朵割了下来。”
穿杠拈的姑娘道:“他的乒子不扛,所以才嗅不到臭气,你应该割下他的鼻子才对。”
小舌道:“他的卜子既然不止,我近割下来干什麽”
穿红裙的姑娘笑了:“有道理。”
小雷道:“我说的话当然有理,每一句都有道理。”
他仰起头,傲然道:“因为我就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如意大帝。”
仙子与罗刹现在连一莲终於也明白,丁瘤子他们这些人为什麽会对这小孩这麽害怕了。
能够折断潇湘剑客的佩剑,剥光他的衣服,割下他的耳朵,已经是件很骇人的事,可是真正可怕的还不是这些地方。
小雷忽然问她:“你是不是怕我?”
连一莲没有回答,因为她不能否认,又不想承认。
小雷道:“你为什麽怕我?”
连一莲也没有回答,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她忽然发现这也许就是他真正可怕的地方,别人虽然怕他,却不知道为什麽要怕。
小雷又去问那个穿红裙的姑娘:“你呢?你怕不怕我?”
穿红裙的姑娘道:“我不怕。”
小雷道:“别人都怕我,你为什麽不怕我?”
穿红裙的姑娘道:“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为什麽要怕你。”
小雷笑了。
他看着她笑了半天,忽然问道:“你嫁给我好不好!”
穿红裙的姑娘道:“好。”
小雷忽然问出了这麽样一句话,大家已经吃了一惊。
穿红裙的姑娘居然答应得这麽痛快,大家更意外。
连小雷自己都觉得有黜意外:“你真愿意嫁给我!”
穿杠裙的姑娘道:“我当然愿意。”
她忽然又叹了口气:“只可惜我知道你并不反的莒舐我。”
小吉说道:“那我为什麽还要你嫁结我?”
穿红裙的姑娘道:“怛为我很像另外的一个人,你真正喜欢的是她,所以,如果我真的嫁给了你,以後你也一定会後悔的。”
小雷道:“为什麽?”
穿红裙的姑娘道:“因为我毕竟不是她,以後你一定会发现我们有很多地方不一样,那时候你就会开始後悔了,如果你万一再碰到她,说不定就会一脚把我出去。”
小雷想了想,道:“。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穿红裙的姑娘嫣然道:“我虽然不是如意大帝,可是我说的话,多少也有点道理。”
小雷道:“所以你还是不要嫁给我的好。”
穿红裙的姑娘道:“不是我不想嫁给你,只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娶我,因为我不想害你。”
小雷又想了想,忽然转过脸去问无忌:“你看不看得出她像谁?”
无忌道:“我看不出。”
小雷道:“你应该看得出的,她像凤娘,你的那个卫凤娘。”
无忌道:“你喜欢凤娘?”
小雷道:“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为什麽要到这里来?为什麽要住在这里?”
他当然是为了凤娘。
因为这地方是凤娘以前住饼的,这地方每样东西上面都有凤娘的影子。
现在无忌终於明白了。
他只能苦笑。
小雷那本来应该很孩子气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种成人的悲伤,黯然道:“可惜,现在她已经不是你的了,也不是我的了。”
他的悲伤忽然又转变为愤恨:“因为,那个活死人已经把她从我们这捏抢了过去。”
他说的这个活死人当然就是地藏,那天给地藏带去的人果然就是凤娘。
无忌无疑也已被刺痛,一种深入心脏,深入骨髓的刺痛。
也许就因为这种痛苦太深,所以表面上反而一点都看不出。
小雷瞪着他,忽然大声道:“你看起来为什麽一点都不难受”
无忌没有开口,那穿红裙的姑娘却叹了口气,道:“龙够看得出的难受,也许就不是真的难受了。”
小雷道:“有道理,你说的话好像真的都有点道理。”
穿红裙的姑娘嫣然一笑,刚想找双筷子来吃口油牛肉,小雷忽然叫起来,道:“不像了,你一矢起来就不像了,幸好我没有娶你,你也没有嫁给我。”
这时候宏处亡起了更玟桀,“笃,笃”两亡,敲的是两更。
算起来现在正好,差不多是二更。
二更天的时侯,呜到放二更的玷子本来走理所无当的事。
小雷的脸色却娈了,道:“想不到这死瞎子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只有赵无忌知道他说的这个死瞎子是谁。
敲更的声音来自远处,可是听到耳朵里,敲更的人却彷佛就在耳边。
除了夺命更夫柳叁更之外,世上还有那个更夫手上有这麽深的功力。
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加意大帝,虽然不怕柳叁更,对那活死人还是有点害怕的。
安夜中,只听贝一声声竹杖点地的声音,自远而近,越来越窖。
穿着青色的裤,担着竹更小锣的柳叁更,终於慢慢的从黑暗中出现。
小雷没有动,大家也都没有动,小雷闭着嘴,大家也都闭着嘴。
无忌明白小雷的意思。
江湖中有很多人都不信这个夺命更夫真的瞎了,有时他能看见的确实此不瞎的人都多。
小雷却知道他的瞎一点都不假。
一个瞎子的感觉和耳力无论多麽敏锐,只要大家都不出声,他就绝不会知道有些什麽人在这里大家静静的看着他穿过院子走进来,蜡黄的脸上茫然全无表情,就好像走入了一间连一个人都没有的空屋子。
屋子里有这麽多个人的眼睛在盯着他,他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用白色的竹杖点着地,慢慢的走到桌子前面,深深吸了一气,喃喃道:“想不到这里居然有酒有菜,别人既然不吃,正好让我享受。”
他摸索着,找了张椅子坐下,把手里的竹杖倚在桌边,居然又在桌上摸到了一双筷子,夹了挽油牛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又喃喃道:“这牛肉炒得真不错,只可惜已经凉了。”
他自斟自饮,喃喃自语,就好像一个人在唱独脚戏,却不知道自己每吃一菜,都有一屋子的人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
连一莲看得几乎连眠泪都要掉了下来。
这种情况在别人看来也许会觉得很滑稽,可是,在她看来,却是世上最悲惨的事。
一她几乎忍不住要告诉这个可怜的瞎子,这屋子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柳叁更忽然放下筷子,长长叹了气,道:“只可惜小雷不在这里,这样的火爆腰花,和这样的油牛肉正好都是他最爱吃的家常菜,他若在这里,我一定全都留给他吃。”
这几句话也说得正和这两样家常菜一样,虽然平淡无奇,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连一莲几乎又忍不住要告诉他,小雷就坐在他身旁,他只要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