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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平道:“有什么用?”
唐缺道:“我至少可用你来钓鱼。”
曲平的反应并不慢,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要钓的鱼当然是千千,如果用曲平做饵,干干无疑会上钩的。
曲平的人已飞扑而起,向唐缺扑了过去。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件事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武功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差得多。
他一直认为一个人并不一定要靠武功才能成功,机智,镇定,人缘,都比武功重要。
现在他才知道他错了。
因为他干的是这一行,在他生存的这个环境里,武功不但是极重要的一环,而且是一个人的根。
如果你是一个商人,你就绝不会放下你的算盘,如果你是个文人,就绝不能放下你的笔。
因为那是你的根。
如果你忽略了这一点,不管你有多聪明,不管你的人缘多好都一定会失败的。
现在曲平终于明白了这一点了,他已经从痛苦的经验中获得了教训。
他的身子刚扑起,唐缺那双又白又胖的小手已经点到了他的学道上。
他倒下去时,正又听见唐缺在说:“如果我不让你死,你想死只伯还不太容易。”
院里很阴凉,因为院里有很多树。
唐缺就站在一棵技叶很浓密的树下,也不知是槐?是椿?还是银否?
对于树,无忌知道的并不多,对于人,他知道的却已不少。
虽然他不知道这棵树是什么树,却已知道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一个人了。
这个人无疑是他平生所见到过的人之中,最可怕的一个人。
他从未想到这个人有这么高的武功,这么快的身手。
这还不是唐缺可伯的地方。
最可怕的,是他的变化。
他的主意随时地都在变,让别人永远猜不透他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他这个人也随时地都在变,有时聪明,有时幼稚,有时仁慈,有时残酷。
有时候他做出来的事比白痴还可笑,有时候做的事让人连哭都哭不出。
现在曲平已经落入他手里,以干千的脾气,如果知道曲平的消息,一定会不顾一切,冒险到唐家堡来救人的。
她能救得了谁?
到了唐家堡之后,她唯一能做的事,恐怕就是等着别人把绳子套上她的脖子无忌只希望能在她还没有听到这消息之前,就把曲平救出来如果他是个三头六臂的隐形人,说不定能够做到的。只可惜他不是。
银票都是崭新的。
虽然大多数胖子都比较脏,比较懒,唐缺却是例外。
他有洁癖。
不喜欢女人的男人好像都有洁癖,他们都认为男女间的那件事是件很脏的事。
无忌慢慢走过去,把银票还给唐缺。
唐缺道:“你不必还给我。”
无忌道:“我从不免费杀人,也从不无故收费。”
唐缺道:“我要杀的人并不是只有那位赵公子一个。”
无忌道:“你还要我替你杀谁?”
唐缺笑了笑,道:“我要你去杀的这个人,‘你应该只收半价才对。”
无忌道:“为什么?
唐缺道:“因为你讨厌他,他也讨厌你;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
无忌道:“你说的是小宝。”
唐缺道:“除了他还有谁?”这实在是件很意外的事,谁也想不到唐缺居然会要人去杀小宝的,但是谁也不会反对,小宝并不是很讨人喜欢的人这么样一个人如果死了,谁也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无忌更不会。如果唐缺昨天就要他杀小宝,他绝不会觉得有一点为难。现在情况却不同了。他已经知道小宝就是“西施\也是他唯一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他忽然发现唐缺每次要他去杀的人,都是他绝对不能杀的。
可惜他又偏偏不能拒绝。
唐缺道:“你想不到,我会要你去杀他?”
无忌道:“我想不到,我以为你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唐缺道:“好酒会变酸,好朋友也会变坏的。”‘无忌道:“为什么?”
唐缺道:“因为我不喜欢一个没有鼻子的朋友。”
他眯着笑眼,悠悠地问道:“你是不是认为这理由还不够好。”
无忌道‘“好像还不够。”一唐缺道:“对我来说却已足够了。
无忌道:“为什么?
唐缺道:“以前我喜欢他,早不过因为他有下张长得很好看的脸。”
他说得已经很露骨。
无论多好看的一张脸上,如果没有鼻子,也不会好看的。
他当然不愿再看到这么样一个人,更不愿再被这个人纠缠。
这理由已足够。
唐缺忽笑道:“我记得你杀人好像只问有没有十万两银子可拿,并不问理由的。‘无忌淡谈道:”我只不过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杀他而已。“
唐缺道:“如果我是真的要杀他,你怎么样?”
无忌道:“有钱可赚的事,我当然不会拒绝。”
唐缺微笑,道:“那么这笔钱你就已赚定了,而且赚得很容易。”
无忌也不能不承认:“要杀他的确不难。”
唐缺道:“三天够不够?”
无忌道:“你想要他什么时候死?”
唐缺道:“最好不要过三天。”
无忌冷冷道:“那么他就绝对活不到第四天早上。”
唐缺笑道:“我就知道你绝不会让我失望的。”
无忌道:“但是我还有条件。”
唐缺道:“什么条件?”
无忌道:“我总不能坐在房里等着他送上门来让我宰。”
唐缺道:“你要怎么样?”
无忌道:“你至少应该通知附近的暗卡警卫,让我可以自由行动。”
唐缺说道:“这一点,我当然会做到的。”
他笑得更愉快:“现在,好像又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已经可以吃饭去?”
无忌道:“现在我的胃口虽然不好,多少总可以陪你吃一点。”
唐缺道:“那就好极了。
夜。夜凉如水。
这一天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了,除了肚子里塞满了用各式各样方法烧成的鸡鸭鱼肉外,无忌简直连一点收获都没有。
非但没有收获,而且多了难题,曲平、小宝都是他的难题。
现在他的行动虽然已比较自由了些,却更不敢大意。他提出了那条件后,唐缺一定会更注意他的。
唐缺绝不会真的让一个身份还没确定的陌生人,在她们的禁区中随意来去。
他答应无忌这条件,很可能也是种试探。他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有用意,无忌不能不特别小心。现在限期已经剩下了四天了,无忌却只能躺在床上,瞪着房顶发呆。
他很想好好睡一觉,睡眠不但能补充体力,也能使人松弛。
可惜他偏偏睡不着,越想睡,就越睡不着,世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
这里一向很安静,到了晚上,很少还能听到什么声音。
可是现在窗外却忽然有声音响了起来,有人在呼喝,有人在奔跑,就在无忌已经准备放弃睡眠,准备决不睡了,却又偏偏睡着的时候,这些声音就响了起来。
他觉得很可笑,一个人在无可奈何的时候,除了笑一笑,还能怎么样?
他觉得很奇怪!声音是从窗外那片树林里发出来的,好像又有奸细出现,惊动了暗卡埋伏。
这次他明明还睡在床上,难道唐家堡真的还有别人是奸细?
他忍不住披衣而起,推开窗户看出去,树林中果然有人影火光闪动。
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是奸细?还不谁冒险到唐家堡的禁区里来?
不管是谁来了,都是来送死的!
上吊的人火光还在闪动,呼喝的声音却渐渐小了。
就在这时候,无忌忽然又听见另外一种声音。声音是从一棵树的校叶中发出来的,并不是风吹校叶的声音,是铁链子震动的声音,树林里怎么会有铁链子震动?
无忌立刻想起丁雷震天脚上的铁链子。
火光在远处闪动,他已窜出了窗户,窜入了另外一棵树的枝叶中。
两棵树的距离很近。
他虽然看不见隐藏在校叶间的人,却看见了一只手。
一只戴着铁锁的手。
一只瘦长,有力,稳定,洗得很干净,指甲剪得很短的手。
这是雷震天的手。
无忌立刻窜过去,扣伎了这双手的脉门,稳住了手上的铁链雷震天居然没有挣扎只问:谁?“
“是我。”
他只说了两个字,雷震天已听出了他的声音:“我知道一定是你。”
无忌冷笑:“如果不是我,现在你就已死定了。”
雷震天道:“可是我早就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