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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机会,我还要给它一点苦吃呢。谁还怕它不成?”
玄玉道:“怕自然是不怕,不过它日常随着师叔,偶然传书远出,也在外面无多耽延,轻易不和师叔离开。你那一套促狭,全不易使上。等你有事需它相助时,它却故意延挨,或是给你使坏,就难说了。”
清缘越气道:“它一个扁毛东西,就我在外遇上难事,也决不会需它相助。至于师叔有命,它如违背放刁,我不会举发么?”玄玉道:“阿灵已近千年气候,不比泛常。
你此次黄山归来,不久便要下山修积,如何能保以后用不着它:信否由你,但盼它没听见最好。”
清缘道:“你少长它的志!闲话少说,那信是谁的?说些什么?与黄山的事有关么?”玄玉道:“我刚劝你性子不要这急,又忘了么?如若无什相干,我早说了,何消你问!阿灵不肯把信与你看,便为你口太快之故,这还看不出来?等到前途,我一齐对你们说明详情,不是一样?”
清缘忿忿答道:“好,爱说不说,随你的便!你早晚也有用我的时候。先前不说还许有点因由,这信又不是什隐秘的事,师叔命阿灵走时,我本在侧,只为花儿犯了野性,师叔正在气头上,我没有敢问罢了。这也值当隐瞒?真要机密的话,阿灵从不敢违命询私。无论平日和你多好,也不会与你看了。”
玄玉答道:“你真说得对。实告诉你,信上的事不特不应隐瞒,发信的那位老前辈,并还算出我们现在途中,特命阿灵迎来,先与我们看呢。”清缘怒道:“既然有我的份,你是师姊,将信交你原可,为何独你看完,不肯明言呢?”玄玉道:“事虽有你在内,但是由我主持,到时自会转告。你忙作什?”
清缘还欲反唇相讥,忽把眉毛一扬,嘻着一张丑脸笑道:“你向来为人不是这样藏头露尾,我先吃你蒙住,现在我已明白,师父的话本来就不是那么说的,为想巧使老太婆,连我也瞒在一起,对与不对?要不的话,休说师父的意思,便是三师叔的话,你也不会违背,如何会出尔反尔,与黑师弟他们一起行呢?”
玄玉闻言面色一沉,正要发话,又回头看了看来路,对众说道:“我这清缘师妹本是累世修积,根骨深厚,不知怎的,老改不了顽皮天性,也不问是什地方,多关紧要的事,一味任性而行,胆量又大口又快,只一想到就说出来。既喜疾恶,又爱与人作闹。
我以前曾受她累,所以稍有关碍的话便不能先使闻知。即以现在之事而论,幸是离庙已远。否则,我们前途便有一件难事,非得一位老前辈暗助不可。先前她如得知,现出辞色,被人看破,不特应用之宝借不到手,万一前途有了急难,那人也不会出头来管,岂不冤枉?”
清缘笑道:“我料得如何,你当我真呆么?我是恨你一向喜欢小题大作,做张做智,故意逗你玩的。你初来后殿见我们时,既说要等黑师兄他们走后才能起身,就该让他们早走,为何要留他们到天明?后来老太婆一回来,你又借人口风,执意同他三人一路,全没把师父的话放在心上。我早就看出你的用意,明是你在前面,听出此行有需人相助之处,老太婆脾气古怪,比你还会装腔,明言必被拒绝。知她还不怎讨厌我,平日又不轻托人,日前出外,命我代她焚香扫殿,回来对我必有一点好处,归期也必在今夜,只拿不定是什么时候。如此假托师命,要在天明以后分两路起身,一则是等老太婆回来,相机求助;二则知道她行踪飘倏,来去如电,神机莫测,本体仿佛又聋又哑,元灵所注,百里以内事物,纤微皆悉。也许我们说话时她已在侧,或是人不知鬼不觉,骤然飞回。
既恐被她听去,又恐我不小心露出口风,我忙着起身,故意以师命留难,实则做与她看。
到了路上,犹恐发觉,不肯吐露,欲待事完或是走远再说。你平日在自聪明,也不想想,这位老太婆是好哄的么?就算当时被你瞒过,只怕庙门还没走出,她早觉察出来了。据我想,这位老人家为了减消前孽,一面韬光养晦,装聋作哑,来我庙中焚香扫院,任那香火婆子的贱役;一面暗中随时神游,在外修积。这次忽然形神同出,连多年不曾离庙的原身也走出去,回时神情又那么高兴,必有原因。此行如非合她心意,你怎么连诳带激,任凭用什法子也无用处。休看我们平日无论求她什事。多半置如罔闻,仔细想想,后来哪一条没有如我们的心愿?不过表面不是由她便了。先前我也糊涂,近来方始省悟。
你还说她对你好,得过益处,怎这一层没有明白?真要有事,转不如实言相告。她就表面不允,暗中也必玉成。用权诈套她,或是激将,反而不妥。我平日和她嘻嘻哈哈,虽没有你礼数恭敬,但是真实无欺。我敢断言,她对我比你还要好些。你适才那等行诈,以为得计,那就左了。幸而她已有主见,事在必行,不然的话,还许你要吃亏呢!不信,将来自有应验,就知道我的话对了。”
玄玉道:“你说的话不为无见,我也知道不易隐瞒。但是此事内中颇有渊源曲折,非如此做作不可。不然,我们与她老人家终年同在一起,就算瞒过一时,日后还见她面不见?天下事不论真假,总要做得像个样子,不可使她面子上下不来,连装都没法装,不是糟么?”清缘道:“我不似你,专喜弄些花腔。只是实话实说,该如何便如何,也没见什过不去的事。”
第二二回 绝壑耀奇辉 氛雾若云迷海色 腥香收毒物 兽虫如织赴鲸吞
童兴忍不住问道:“二位师姊争论这一路,到底是为了什么?”玄玉道:“你们适才庙中所遇雷姑婆,原是旁门散仙中有名人物,人却正派。只为性情孤僻,恩怨过于分明,早年造了好些无心之孽。这些年忽然悔悟,因和家师、师叔俱是;日交,又帮过她一次大忙,她这人向例有德必报,觉着受了家师的恩,偏又无从报答,为此发愿,焚香扫地,为我师徒做些杂事,以示报答之意,并借以隐居避仇,忏悔前孽,在我庙中隐迹已有好几年了。平日做完应做的事,时常独自神游在外修积功德,本身却从未离庙一步。
她虽自居香火婆子,师父。师叔任她怎么自卑,始终以至交道友相待,我们这些后辈更无庸说。她却老是装聋装哑,疯疯癫癫。不理她没事,一向她恭敬求教,表面必要受她嘲骂几句,可是所求的事,以后多半如愿,偏又与她无什关联,语言行事,处处叫人难测。也曾背地偷问家师两次,老是笑而不答,仅知她法力甚高,这几年在我庙中清修,神通好似更大。只观查不出所以然来。还有她平日行事照例独断独行,不容第二人开口,明明可行的好事,只朝她一说,便决不管。我深知她的习性,恰巧这次黄山之行,有两件难事非她相助不可。我听师叔口气,内中一件,与她还没关联。她未始不愿我们成功,为她减消未来孽累。但是不能明说,最好由我设词引逗,才能如愿。我由前殿来,已然领有机宜。我知她性拗,惯和家师相左,喜与数争,又最看重清缘师妹。算计她将回来,故意假托师命,要等天明再走,果然被她回来听去。她匆匆回庙,不及细想,闻言误以为家师非令我姊妹天明客去才许起身,是因算出途遇妖物将要难满脱禁,恐我们中道惹事树敌之故。于是想起昔年与人订约打赌之事,正好假手我们前往,将怪除去,以应前言;又恰巧是五人同往,人数正够。这才作主令我们起身,并借法宝应用,指示机宜应付之法。那意思是家师、师叔二人所虑,有她到时出来承当,不必挂念。但是她生平行事,向不喜落人算计之中,虽然是她心愿、彼此有益的事,就明知中了我们算计,不揭穿总好得多。适才不肯泄露,便由于此。”
江明道:“二位师姊俱有法力。我弟兄三人只会一点武功。照此形势,那妖物想必厉害。我三人随去能有用么?莫要妖物除不成,反给二位师姊添一累赘,那才糟呢!”
玄玉道:“师弟不必太谦。一则各有一柄制妖物的飞叉;二则那东西刚刚难满回醒,元气未复。尤其黑师弟这口灵辰剑,乃昔年古仙人炼魔奇珍,不畏邪污,有此一剑,我们力量更大。雷姑婆要三位师弟同去,未始不是想用此剑为助呢。”江明道:“那铁船头地名颇生,我生长黄山,怎未听人说起?”
玄玉道:“那地方就在文殊院西面深谷之中,地绝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