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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祭司向前迈了一步,漫不经心地俯视着她。
“啊,真是对不起。”女孩抬头,轻蔑地斜视男人。“我只是不太习惯,像你这样的人也能做到达卡芙的主祭。或者说,瓦尔基莉的祭司们也不过就是这种水平?”
“别忘了是谁走投无路,甚至连自己的信仰和尊严都可以背叛,不得不把领主的女儿交出来,以换取我们这些‘不过如此’的人的庇护和帮助。”祭司的笑容越发邪气:“哦对了,那个不知道能派什么用场的小鬼,还有她那可怜的母亲——是谁连这两个普通人都看守不住,任由她们从戒备森严的费伦跑到达卡芙来的呢?”
“如果不是某些卑鄙的家伙暗算,我们也不会沦落到需要你们这种毫无道德可言的人的帮助,你还没有无耻到信口说,我们遇到的一连串倒霉事情都与你无关的地步吧?另外祭司先生,如果你够胆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到费伦去的话,我担保你会得到最热情的招待——没了你们那些龌龊规矩的保护,我担保你的境遇一定会比我们现在窘迫十倍。”
“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
“多谢夸奖,先生。”
“且慢,金雾小姐。你难道一直都没觉得你这里——”祭祀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有些问题么?现在你可是在我手里,就算你不怕我,我也确实不想动你,可你的同伴们还在达卡芙逗留,如果有人再不小心——给他们制造一点点小麻烦的话,你怎么想?”
女孩半张着嘴,满脸惊怒之色。
“真是遗憾。一切的起因都是你穿着那件幸运的披风出门,然后被我的人碰巧看到——这就是所谓自作自受吧,洛莉丝?”
“你……你无权这么叫我!”
“看上去你也不是那种随便就能吓得住的千金小姐,而我的怜香惜玉也是有限度的。所以说别再试图激怒我——说不定你的哪句无心之言就会让你好好吃点苦头。最后提醒一下,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洛莉丝-金雾小姐。”
女孩的呼吸在一瞬间停顿了一下,当她再次把目光投向祭司的时候,更是全身一颤。他此刻的目光,比起一位祭司,倒更像是一个无恶不作的狂恶之徒,或者一个以折虐为乐的执刑者。一种压倒性的恐惧感弥上女孩心头:自己对于面前这个人而言只不过是一个猎物,至于他什么时候把猎物撕碎吃掉,更不是她能预知的,那只由掠食者的心情兴致决定。
祭司满意地注意到了女孩表情上的微妙变化。他伸出手抚过女孩的长发,手指停留在她的下颌上,抬起她的脸。
“重新介绍一下,我是洛比-格罗布鲁斯,达卡芙的首席主祭。今后很久你会待在我身边,如果没有我的允许,要叫我格罗布鲁斯大人。知道了么?”
女孩儿的呼吸急促,男人的轻薄举动让她有种强烈的被侮辱感,却没有勇气打开他的手。更重要的,她的双手被镣铐束缚着,而心思似乎也全然被对方看穿了。在洛莉丝-金雾的记忆中,如此无力的感觉还是第一次体验到——渺小和压迫感,乃至于恐惧,很快占据了她的整个身心,乃至于连说话都做不到了。
第三章 险恶的光明(3)
今天的天气有些让人不快,阴沉的雾气就在窗边徘徊,感觉就像是夜幕下的窥视者般令人不安。女子探头向外看了看,皱着眉把窗子闭紧——乌云在天顶逐渐聚集,看来一场暴风雨已经是箭在弦上了。
赏金猎人离开的时候有些反常,这个向来不大多话的男人一再叮嘱她不要离开此处,却又说不出什么缘由。不过大雨将至,就算是要在家里饿一天肚子她也是不想出门的:这儿可是达卡芙的主下水道,每逢大雨污水就会漫上两边的步道,甚至会没过她的小腿——天知道那里面都有些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
她正百无聊赖地对着手指打发时间,头脑中某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一闪而过;只是愣了短短一瞬,恐惧就如同悄然生长的藤蔓般迅速充斥了她的整个知觉:
那是圣职者的力量,正缓慢、却坚定地朝这里逼近。
*
下水道的入口处,一直守候在此的男人站起身来,迎向他的同伴——两个同样身着灰袍的魁梧男人。由于长时间在灌木丛中隐蔽,大雨前凝结的露水已经把他的披风浸透了,呈现出一种肮脏的浅绿色。
“那个恶棍,终于从他的老鼠洞里面钻出来了。”为首的光明祭祀把手按在剑柄上抽出一段,眯起眼睛妄想面前那一片幽深的黑暗。“你没有被发现吧,桑德罗斯?”
“没有,那家伙似乎很着急,不知道要去做什么肮脏的勾当。”
“我们怎么能找到她?”沙罗曼眉头紧皱,又扫了一眼那张达卡芙下水道的全图,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这该死的地方活像一张蜘蛛网。背叛者不可能再具有圣力,我们很难感觉得到——”
“这可未必……”托马斯的眉头扭曲了一下,缓缓抬起一只手。“你们用心,感觉一下。”
“这……怎么可能……”
两个从者同时感受到了那股微弱的力量,桑德罗斯表情越发惊怒:“难道说,她用某种污秽的方法保留住了身上的圣力?不可饶恕!”
“或许……这可能是瓦尔基莉手下那群蟑螂的陷阱,我是至死也不会相信那个年轻人的。如果不是您的判断……”
“沙罗曼,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从者皱了皱眉,片刻之后略微躬身:“……是,托马斯大人。”
首领迟疑了一下,重重叹出一口气。
“我知道你有多不愿意把洛莉丝留在这里,沙罗曼。但我是她的老师,你觉得我会任由她在敌人手中受苦,而不采取任何行动么?但现在……我们的力量不够,我的力量不够,沙罗曼!我只能把她……”
长者神色黯淡,重重把剑插回剑鞘,停住了话头。沉默片刻,三人都不再做声。托马斯缓缓抬起手,一个不大却十分明亮的光球从他手心中升起,照亮了面前一大片黑暗。
“别再耽误时间了。洛莉丝的牺牲不会白费,以法琳娜的名义,我一定会把那个背叛了光明,背叛了……师友的女人;亲手……”
他的左拳突然攥紧,关节咯咯作响。
沙罗曼见状,靠前一步,低声道:“不要太勉强,我的导师。”
长者的面容再次扭曲,他不再理会其余两人,单手托着光球大踏步向阴影中走去。
面前的黑暗如同一片温暖柔软的光幕般展开。一直酝酿着的暴雨此刻终于开始显现它的威能,硕大雨点敲击地面的声音在下水道的宽阔空腔中回响共鸣,让一切身在其中的人心脏不由自主地随着这个节奏抽紧——第一波雨水已经让下水道中的水位上涨一吋,脚下冰冷的感觉令莎多尔有些绝望——她甚至慌乱到连鞋子都忘了穿。
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对于这个庞大的地下网络她差不多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此刻她只是在毫无目的地四处乱撞,跌跌撞撞地钻进每一个看起来安全些的甬道或洞口,试图躲避那正谨慎而坚定地逼近的光——就像习惯于黑暗的盲鱼一样,本能地避免被灼伤。
徒劳无力。
唯一可以让她感到安慰的,就是露妮不在身边——是的,不在身边。她把她留在了那个安全的藏身处,因为她知道,自己正像一座灯塔那样吸引着那群既熟悉又陌生的追猎者。圣力的波动是如此令人怀念,却又是如此让人感到疏远和不安——如果再次见到他们,又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请宽恕我的罪孽?
如此可笑,还不如——
请杀了我。
在这样惊惶无力而迷茫的时刻,莎多尔只觉得自己似乎重新变回了一个毫无主见的孩子,亟需父亲母亲的安慰和指引,可身边却是空无一人。
感觉到圣力之弦悄然无声的震动,女子微微张了张嘴,放慢了脚步,表情茫然:力量的源头已然分成两股,正从不同方向向她逼近。
怎么办?没有人能告诉她。
*
深暗之中,淡蓝的圣火寂然无声地燃烧起来。
从鞘中拔出重剑,剑者的表情有些复杂。残余被欺瞒的恼怒,没什么来由的不忿,或许还有些莫名的茫然——连他自己都不大清楚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仅仅是为了某个混蛋的一句话——而那个家伙甚至诱骗自己犯下过不可饶恕的错误。
光复会已经走入歧途,单凭这一点就不能放手不管。
“以我瑞德尔-莱恩之名起誓,正义必将得到伸张。”
*
规律的滴水声由右前方的某处传来,在连绵成一片的雨水沙沙声中显得有些不自然。下水道中逐渐上涨的水流悄然无声,似乎是在有意遮掩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