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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斐凡注意到她的腰间别着一条奇特的“腰带”,在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冷光,感觉甚是奇异,不过因为距离太远他也看不清楚。
总之先看看情况再说,斐凡想着,悄悄躲到了树后荫蔽的角落里。
气得不轻的苏瑶打量着面前的女子,思忖片刻后好像想到了什么,抬高声音故作惊讶道:“哎哟,我当是谁,原来是新上任的太女司啊!”
“正是。”女子微微颔首。
“小女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第一眼竟然没有认出来。”说话的嘴脸又刻薄起来,“不过也难怪,有的人本来连个姓氏名分都没有的,就好比那路边的野花,即使给她再好的阳光和肥料,也不过是个杂种,看了便也让人忘了。”
听到这指桑骂槐的嘲讽,斐凡忍不住了,刚要出声眼前的一幕让他惊住了。
却见白衣的女子指尖微动,下一刻那条束在腰间的“腰带”被她握在手中变成了一把二尺余长的软剑。柔软像蛇一般可以弯曲的剑身扫起的风,将面前的一排花枝通通打折,刷的抵在了苏瑶胸前。
这苏大小姐哪里见到过这种架势,当下吓得牙齿打颤,说话也不利索了,“你,你别乱来啊,这,这里可是皇宫,谁准许你舞刀弄剑的”
“皇宫又如何?若你是前来行刺的刺客,我这一剑,当即便会刺穿你的喉咙!”
说罢剑尖一指向前刺去,吓得苏瑶尖声惨叫,而那软剑却在移近脸前的时候打了弯,擦着她的皮肤而过,没有造成丝毫划痕,但苏瑶已是吓破了胆,瘫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了。
“苏小姐是宫中的贵客,当然是不能跟刺客相提并论的。”女子笑笑,下一刻她的声音沉了下去,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不过很不巧的是,我沈碧凝——最见不得你这种恃强凌弱的主子。”
半晌苏瑶的脸色终于恢复了血色,受了莫大的委屈般哽咽两声,“你敢欺负我,我我去找爹爹告状去!”说罢掩面而去,而侍婢小蝶也慌忙跟着跑走了。
剩下白衣的女子站着,头也未回地留下两字,“请便。”
山雨欲来风满楼26
见事情已了,碧凝右手一扬,将那软剑重新收回腰间变成了一条不起眼的束身腰带。正待要走,身后响起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你就不怕她真的向苏员外参上你一本?”
回头之际,那张脸映入了斐凡的眼帘。正面看去却比那背影更加清冷靓丽,柳眉凤眼,朱唇皓齿,白衣胜雪,好像冰雪雕成的绝世美人。
斐凡的目光下意识地停在她身上不动了。
为何他总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她的样子
好在碧凝没有介意他不礼貌的注视,微微一笑,“这种事情闹大了对双方都不好,越是身居上位的人越明白这个道理。苏员外虽然宠溺这个女儿,也不至于为了她得罪整个后宫,更何况——现在还有太子殿下为我作证,我就更不需要担心了,不是吗?”
再次领教了她的伶牙俐齿,斐凡赞许地拍了拍手,“有意思,新上任的太女司。看来后宫有你帮忙打理,母后的负担可以减轻不少了。”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一沉,“不过,我要罚你。”
碧凝的神色一紧,后宫的规矩不允许贴身携带刀剑,既然被撞见了也隐瞒不得。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斐凡的惩罚却完全是另外一码事。
只见他走到那排被她扫折的花前,蹲下身小心地扶正一根花枝,“听好了,本天才要罚你——日落前随我一起把这些花修理好。”
一时间碧凝以为自己听错了,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斐凡没有看她,边扶正下一朵花边道:“放心,你吓唬苏瑶我才不生气,但这些花又没有错,放着不管死掉了多可惜。还有,你那条‘腰带’挺独特的,以后继续带着好了。”
碧凝怔怔地看着他,良久,默然一笑接受了这奇怪的“惩罚”。
侧眼望着那张专注的面容,碧凝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有点快。从小师父便说她是修仙的奇才,但需要心如止水,摒除杂念,一直以来她都可以做得很好。
可不知为何,面对着他,自己竟然做不到。
脑海中浮现的,是当日进宫拜会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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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天空很蓝,阳光很好,空气中弥漫着初夏的暖意。
然而碧凝的心情,却不像天气这般明媚。就算在宫外经受过训练,初次进宫也难免有些紧张,尤其是在同师父走散的情况下。她一心想要快点找到去太清殿的路,但那曲折的小径好像复杂的迷宫,绕来绕去也转不出去,附近也没有半个可以问路的人。
就在这时候她与从侧门冲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虽然两边都被撞得不轻,但对方先大度地道了歉,“不好意思,没有看到人。”
碧凝小心翼翼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帅气的脸,他的笑容好像温暖的阳光,不可思议地驱散了她心底的紧张与不安。
又继续补充道:“如果是去太清殿的话,方向错了,往回直走绕过莲花池就是。”
不知是否是她迷惑的表情让对方看出了什么,他伸手往衣兜里淘,“唉,看你那表情就像迷路的样子,就说好好的皇宫他们干嘛修得像个迷宫一样给,拿着!”
说着把一张皱皱的羊皮纸塞到她手里,上面画满了条条线线勾勾叉叉各种新奇的符号,倒是与她平日画的咒符有几分相像。
看了半天,碧凝终于勉强认出来这是一张手绘的地图。
虽然是没怎么看懂,她还是想道声谢谢,他却猛地一拍脑门惨叫起来,“完蛋了,又要迟到了!”
说完急匆匆地跑掉了,连个姓名也没有留下。
不过碧凝没有想到,不久之后她便得知了他的名字。
当她赶到太清殿的时候,坐在太子位上的身影一下子吸引了她的全部视线。她本可以在当时袒露自己的身份,但当斐凡的目光转向这边时,她却出于未明的心态低下了头,隐没在人群之中,甚至连目光的交汇都不曾有过。
但她依然记住了那个名字,改变她人生的人的名字。
——他叫楚斐凡。
回忆在这一刻终止,斐凡抬起头,微笑着对她说:“初次见面,我叫楚斐凡。”
碧凝垂眸,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苦笑。他果然不记得自己了
不过是匆匆的一瞥,时隔半月,又怎会记得。
他不会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在那个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无心的善意对一个女子产生了多么深远的影响。爱上一个人,不需要一生一世,而只需要一瞬间。
突然有些明白,当时的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态错过了与他的相识
他是一缕遥在天边的光,一抹站在地面的她无法触及的明媚。
其实何需再自我介绍,我知道的,你叫楚斐凡。
这个名字,从来就不曾忘记
但碧凝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将内心汹涌的波澜在面上表露出分毫。她只是微笑着,以相同的话语回应了他的问候:“——初次见面,我叫沈碧凝。”
山雨欲来风满楼28
碧凌城外,落水居。
闲置的小居依山而建,外傍瀑布,水声潺潺。此地乃是玉清的闭关静修之所,鲜有人知道所在,平素也少有客人来访,颇有种“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清静。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一身白衣的女子垂目而入,“凝儿见过师父。”
玉清摆手示意她走近,忽然面色一冷,寒气逼人的冰清剑以势如破竹之势迎面刺来。碧凝一惊,急忙侧身闪躲,腰间软剑同时出手,呈盘绕的蛇状搅住了刺来的长剑,停住的剑尖距离她的眉心仅差三寸。
“在宫中没了敌人,戒心便降到如此地步了吗?”玉清收了剑,厉声喝道。
“凝儿知错,愿受师父责罚。”碧凝低下了头。
“罢了罢了。”玉清长叹一声,脸色温和下来,“莫怪为师对你要求严厉,只因在修仙方面你确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只是性子外刚内柔,为师怕你太过心软会委屈了自己。”
碧凝保持着沉默,一言不发。知道她爱把心事埋在心里,玉清也没有再说什么,开口问道:“宫里的生活过得如何?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碧凝的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