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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由远及近的车辆声响打破了这一份宁静。
前院的雕花大门远远打开;车子一台一台地驶进;门廊和大厅的灯光鳞次栉比地亮了起来。
值班的侍从从旁边的院落走出,很快;总管司大人就步出了大厅。
司机拉开了车门,杜柏钦抱着一个人下车,蓁宁闭着眼躺在他的怀中,身上裹着他的大衣——不知道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了;杜柏钦面无表情大步地朝着大厅走来。
司三远远看到他抱着一个人走过来,看身形应该是蓁宁小姐,略微放下心来,近了才看到蓁宁漆黑长发垂着人事不省地蜷缩在他怀中,杜柏钦面色苍白憔悴不堪,身上一件衬衣皱成咸菜干一般。
司三何尝见过他这般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急忙挥开了要跟上来的佣人,自己迎上前:“殿下——”
杜柏钦见到他,脚步顿了顿,疲倦地说:“不用人,都下去吧。”
杜柏钦抱着她走进房间,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华贵的丝绸锦缎上躺着的人儿,一张小脸泪痕交错,长睫毛下覆盖着淡淡的阴影。
杜柏钦取了毛巾,半跪在床前,小心地擦拭她脸上的血污,躺在床上的蓁宁却忽然怕疼似的轻轻抽搐了一下。
杜柏钦转过她的脸,脸色骤然一白,生生地压下一口冷气。
屋顶的大灯明亮,他终于清楚地看见她左侧的脖子上一片烫得红肿的伤口。
因为隔了太久没有处理,皮肤已经开始冒水泡,又经了刚刚的一场激烈情|事,好些水泡已经被擦破,一碰就有液体渗出来,露出红红的大一片皮肉。
杜柏钦替她盖好被子,转身冲出门去,脚步踉跄,差点在门口摔倒。
司三守在二楼的楼梯的玄关处,听到动静疾步走过来,见到杜柏钦惨白脸色,吓了一大跳:“殿下,怎么了——”
很快有佣人取来药膏,司三在走廊外给医生打电话。
蓁宁是被痛醒的。
杜柏钦正紧紧地皱着眉头给她敷药。
蓁宁眼睛动了动,也没有说话。
杜柏钦问:“痛不痛?”
蓁宁眉头都没动一下:“你试试?”
杜柏钦没有说话,只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额角。
蓁宁又睡着了。
感觉睡了很久,身边的人来来去去。
间或听到何美南的声音不耐烦地对床边的人说:走开,走开,别问了,别问了,问我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要不要紧?烧退下来就不要紧——伤口感染,发烧是正常现象,她身上软组织挫伤会有疼痛感,早知道这样?早知道这样你怎么你不控制一下你的下半身?
声音远远近近,却似乎一直都有人握着她的手,温温的凉意。
蓁宁一向健康,一场烧来势汹汹,结结实实地昏睡了一天一夜,何美南一点也不担心,倒是杜柏钦一步不走地守着她,脸色惨白双眼青黑叫何美南看得格外碍眼,何美南丝毫不怀疑下一步就要动手抢救他了。
何院长很为自己过度的工作量生气。
蓁宁清醒过来时,窗外明亮是白天,四肢有轻飘飘的舒适感,医生正在检查她的伤口。
房中不见其他人。
护士给她换了点滴,蓁宁吃了点东西看了一会儿书,又睡着了。
杜柏钦夜里进房间来,护士正在给她换药。
杜柏钦示意护士换位,坐到她的床边,将药物往她脖子上抹,清清凉凉的。
蓁宁看了他一眼,咖色羊绒衫,脸色白得有些不正常,但丝毫无碍他的英俊,下巴剃得干干净净的。
杜柏钦声音有些低,开口问她:“感觉好一点没有?”
蓁宁点点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杜柏钦说:“不会再有下次了。”
蓁宁挑挑眉:“什么?”
蓁宁说:“不会再有什么?是不会再有你未婚妻上来召见,还是不会再有在车子逼着我做|爱?”
发烧后遗症,话说得太快,蓁宁大声地咳嗽起来。
杜柏钦将水杯端到她的嘴边。
蓁宁咽下了几口水,生病真不好玩,骂人都费劲。
杜柏钦微微低着头坐在她的床边,又沉默了许久,才很轻地说了句:“对不起。”
蓁宁抿着嘴,没有说话。
杜柏钦又坐了一小会儿,然后撑着膝盖站起来,轻微地晃了一下,他说:“我让医生过来换点滴。”
他走了出去。
蓁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在他侧身开门的一刹那,她十分疑心自己发烧头昏眼花,以致看到他眼眶竟然有些泛红,有些许微微清亮水光。
蓁宁吃吃喝喝睡了一个多星期,身体终于完全康复了,她又恢复了半山花场和实验室两点一线的日子。
也许是她想平静过日子的诉求太明显,也或许是忙着安抚受惊吓的未婚妻,杜柏钦这几日没怎么来烦她。
早上蓁宁起床,惊喜地发现窗外有细细白色绵绵飞絮飘过,她趴到窗台上往外看,果然是下雪了。
楼下的一整片无垠的开阔庭院,草地上覆盖了一层白白的薄雪,窗台下的蔷薇已经落尽,枝头上挂满了小冰凌,闪亮好像一颗一颗小水晶,庭院中央伫立了一株银枞树,顶端挂着一个红色的星星。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泛鹿庄园——每一个季节,每一个清晨,甚至每一个时刻,都是仙境一般的美丽。
今天是新年之前最后一个重要节日的开端了。
蓁宁洗漱完毕走出起居室,意外看到一个熟悉身影。
杜柏钦端着咖啡,正站在二楼大厅的落地窗前看楼下的花园。
修长的背影,随意穿一件府绸棉布衬衣,身姿是一贯的挺拔笔直。
蓁宁转身去倒咖啡。
杜柏钦转头看到她,神情温和泰然:“早。”
蓁宁意思意思地牵牵嘴角:“早。”
杜柏钦在窗边唤她:“过来看看。”
蓁宁端了咖啡站到他的身旁,杜柏钦抬手略微将帷幔拉开了一点,下巴微抬:“那边。”
蓁宁顺着他的目光,远远地看到后院的山坡上,有一只棕色毛茸茸长尾巴的动物,正在雪地上灵巧地踏着步子,头不时地往雪堆和灌木丛中嗅,突然那只棕色动物猛地腾空跳跃,头插入雪堆中,叼出了一个灰色的鼹鼠,原来是一只狐狸正在雪地里觅食。
杜柏钦说:“风家的小孩,应该会骑马?”
蓁宁点点头。
杜柏钦又道:“那带你去打猎?”
蓁宁说:“不怕破坏环境?”
杜柏钦答:“我们聘有专业的野生动物专家维持泛鹿山脉的生态平衡,家庭饲养马匹和猎狗在秋冬季节打猎是墨国传统。”
蓁宁撇撇嘴:“当心我打电话给动物保护协会。”
杜柏钦微微笑笑,神色是纵容的。
蓁宁靠在桌边,眼角的余光看到一道人影上楼来。
来人一身貂绒大衣涂抹美艳红唇带着优雅笑意,只是在转上楼梯的见到蓁宁,脸上的笑容顿时僵掉了。
蓁宁本来不愿搭理她,却在瞧见将茉雅的脸色一刻转变了主意,她侧了侧身靠近窗边站着的人,然后踮起脚,杜柏钦直觉地转过脸,蓁宁的唇飞快地擦过了他的嘴角。
杜柏钦完全没预料到她会这么做,眼底的惊喜一闪而过,蓁宁还来不及撤退,他已经一手捧住她的脸,低了头要封住她的唇。
蓁宁主动凑了上去,两个人飘满雪花的玻璃窗外交换了清晨的第一个吻。
“柏钦!”失控的尖叫声终于如愿以偿地响起。
蓁宁趁机闪躲,及时挪开了一步。
杜柏钦看了一眼身后,又看了一眼蓁宁,她耍的小花招自然瞒不过他的眼,杜柏钦没有说什么,只是亮起来脸色一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将茉雅快步走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娇滴滴的嗓音掩不住怒火滔天:“柏钦,你答应过我什么?”
杜柏钦唤了一声:“茉雅——”
将茉雅对杜柏钦说:“将她逐出泛鹿!”
杜柏钦截住她的话:“不行!”
将茉雅尖叫一句:“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蓁宁在一旁闲闲地道:“殿下,请容我真诚地告诉你的未婚妻,她上次胜之不武,令我我非常的不服气,她若是想要武斗,请她私人同我公平地解决恩怨,要是她胆小无能到出门一定要带数十保镖以壮声势,那么——请她道歉。”
将茉雅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你?你算什么东西?”
杜柏钦说:“茉雅,你需要道歉。”
将茉雅叫道:“柏钦,你说什么?她几乎毁了我脸!”
杜柏钦平静地道:“只是几滴精油,事实上你第二天脸上连红点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