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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还老实。厉行轻笑:“好意思说,警校白读了。”
“你不是也说抓歹徒不是谈谈话就行的?同理,我读警校又不是为了学习内务的,那对抓歹徒一点帮助都没有嘛,所以,”仰着小脸笑嘻嘻地问:“情有可原吧?”
他笑,和她额对额鼻对鼻,“是啊,这点小缺点简直不值一提。”
贺熹呲牙笑,小脸在他胸前蹭啊蹭的。
厉行的假期是要无条件贡献给贺熹的。所以从他休假时起,两人像小夫妻一样过起了“同居”生活。
清晨,厉行按照生物钟五点半准时起床,到小区里跑完步,顺便买回热腾腾的早餐,然后吻醒贪睡的贺警官。上午厉行带着贺熹到医院换药,闲聊间听贺雅言说陆军医院食堂很不错,结果两人很没形象地蹭了堂姐一顿午餐,然后厉行还显摆似的给赫义城打电话汇报道:“嫂子单位的伙食不错啊。”
嫂子?这都什么辈份啊。
果然是没有最乱,只有更乱。
闻言,贺雅言和贺熹都开始揉太阳穴了。
赫义城则笑了,“你小子倒是轻闲,我忙得连打结婚报告的时间都没有了。”军演结束之后,参谋长同志忙得□乏术了,除了庆功宴那晚借着酒劲把贺雅言留在了自己那,这几天两人都没见面呢。
厉行心情不错,看了眼贺熹,他走开几步离开贺家姐妹的视线提议说:“正好我也准备打结婚报告,要不我们一起把喜事办了?还热闹。”
赫义城恍然大悟:“你是嫌我动作慢了,耽误你娶贺熹了是吧?”
厉行朗声笑:“哪里哪里,你多想了。主要是我沉不住气心急了,想赶你这趟快车。”
赫义城哼一声,随后叹气:“我也急,可你嫂子偏说老爷子对我们的辈份问题有点介意,最近我又太忙没时间过去拜访。”
厉行调侃道:“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得用挤的。你可别一天天除了干事业还是干事业,抓紧点吧。在结婚这个问题上,决不能松懈。”
都说军人的爱情犹如冰箱里的玫瑰,美丽都被封冻。可说到底他们除了军人的身份更也是个男人,需要女人的温柔,需要爱的抚慰。家对于他们而言,是尤其重要的。
赫义城失笑:“又生龙活虎了是吧?臭小子!”
通话结束后,厉行带着贺熹去见战友。
厉行调回A城后,军校和老部队的战友还没来得及聚聚,正好趁现在有时间,他联系军校时下铺的铁哥们瘦子,某团炮兵连连长。
原本瘦子在部队也是混得风声水起的,可当知道厉行肩膀上扛着两杠两星时,他调侃着说:“什么好事都被你占了,事业爱情双丰收,还给不给兄弟活路了?”
厉行笑,“你儿子都快打酱油了,我这还闹革命呢,谁该有意见啊?”
军官二十五才能结婚,瘦子机动速度快,到了岁数立马就领证了,现在孩子满地跑了,只可惜两口子还过着两地分居的日子。
瘦子哈哈乐了,笑望着贺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贺熹,我们阿行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一百回又开了一百零一回了,你什么时候给个交代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依他这发展势头,啧啧,事业有成不说,还帅得一塌糊涂,容易被别人截胡,现在可是时兴女追男啊”
话没说完就被厉行赏了一筷头儿,参谋长同志笑言:“你就把她往道上引啊,不忆当年不能唠嗑是吧?”
看着贺熹,瘦子嘿嘿乐,“我说真的,不是闹笑话。是时候给阿行一个交代了,你就忍心让他做和尚啊?”
躺着都中枪。贺熹不甘示弱:“我看该是你给嫂子个交代才对吧?你告诉她你上军校时死缠乱打追过几个美女吗?要是她知道你的丰功伟绩,没准把儿子没收了。”
“还是这么牙尖嘴利的。”瘦子笑得不行,当即捶了厉行一拳:“你个大参谋长别只顾抓军事训练,思想工作也得到位啊。”
厉行宠爱地揉揉贺熹的发顶,眼里柔情四溢,“我有时也在想怎么就没政委的口才呢。”
贺熹俏皮地吐舌,讨好地给中校同志夹菜,恩爱得令瘦子眼红。
瘦子听说厉行在特种大队受过伤滴酒不能沾,自然不会灌兄弟的酒,可两人多年未见实在是高兴,贺熹就义不容辞地代厉行喝了两杯,既不伤身也没扫了彼此的兴致。
这一场聚会持续了很久,贺熹陪着他们回忆那段军校时光,听着瘦子讲述毕业后到部队一步步走来的艰辛和提升的喜悦,以及厉行谈及特种大队训练的辛苦和战友之间的趣事,她觉得,身为一名军人,外面看似无坚不摧,然而实际上,他们比普通的男人更需要女人的温柔和抚慰。比如瘦子,说到老婆一个人顶着门户过日子时,愧疚得眼睛都红了。
都说,军嫂是奉献和悲情的代名词。然而在军嫂心里,她们是骄傲和自豪的。哪怕她们支持的男人不仅仅是自己的私有财产,更是国家和人民的,她们依然愿意为那个想回家而回不了的男人默默地守候。
那种爱,那种付出与获得,是外人不得而知的。
忽然就想父母的分开,贺熹控制不住地给奚衍婷打去了电话。
接通的瞬间,她说:“妈妈,爸爸等了你十八年。”
奚衍婷沉默了,贺熹知道她哭了,然后她说:“爸爸说,他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你一样愿意无论多晚都亮着灯等他回家的人。而他,也不愿意被你以外的人等!”
终于,电话那端传来奚衍婷的哭声。
贺熹把给妈妈打电话惹她哭了的事情和贺珩说了,贺珩听后沉默了很久才说:“你妈妈总说怕你孤单想再要个孩子,等好不容易有了,却因为我出任务没时间陪她去医院做检查,她路上遇到了意外,孩子就”
那是十八年前的事。一个失去人性的歹徒为报复贺珩抓了其兄被判了死刑,他开着卡车撞翻了奚衍婷所乘坐的出租车,就这样,孩子没有了。尽管不是贺珩的错,可奚家二老在女儿经历九死一生后再也不能原谅女婿。
记得贺珩赶到医院的时候,奚衍婷还在抢救室里,奚父颤抖着赏了他一巴掌,骂道:“婷婷是你妻子,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躲也没躲地挨了岳父的掌掴,贺珩只能低着头不停地说:“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的错”
奚衍婷出院后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肯开口说话,只是搂着贺熹,抚着平坦的小腹坐在阳台上发呆,没多久她就提出了离婚。当挽留变得于是无补,贺珩在客厅抽了一夜的烟,最后他恳求道:“把女儿留给我,我以命发誓,决不让她出事。” 他不愿意为妻子放弃事业,他不能自私地强留她在身边,以她柔弱的性子,需要一个顾家的好男人来照顾,他觉得既然自己无法给她安定平静的生活,就放她走吧。
奚衍婷自然是不同意的,她哽咽地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小七。”
“请你把她留给我。我答应你,一定给她最好照顾,你随时可以来看她,即便我们分开了,她也是我们共有的,行吗?”停顿了片刻,贺珩抹了把脸,背过身去:“你已经要离开了,小七就是我这辈子最重的人。”
这句话的份量太重,蕴含的感情压得彼此喘不过气来。奚衍婷哭了,贺珩的泪只能落在心里。第二天,他们离婚了,除了小七,贺珩把所有都给了妻子,而除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奚衍婷什么都没带走。
贺珩实现了他的诺言,给了贺熹最深沉厚重的爱,坚持不再婚。而奚衍婷身边向来不乏追求者,无论是父母还是身边的朋友都苦口婆心地劝她,她却固执地单身至今。如今十八年过去,奚家二老终于开始后悔不该逼女儿和女婿离婚。因为他们发现,除了贺珩,没人能够承载女儿的幸福。可这一切,似乎为时已晚。他们再也无法收回当年那句:“如果你坚持和他过下去,就不要认我们了。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不想成天担惊受怕地过日子,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话。
这是贺珩第一次对贺熹提及和奚衍婷离婚的事,小的时候贺熹不懂问,长大了又怕惹爸爸伤心不敢问,之前从爷爷口中了知道一些,单纯地以为仅仅是因为父亲所从事的职业的原故,却不曾想中间有这样的曲折。
回到公寓,贺熹给奚衍婷发邮件,她说:“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哭的,你不要生气好吗?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和爸爸没有多少个十八年可以相互等待。回家吧,我们等你!”
与此同时,贺珩第一次没有以贺熹为由打电话给奚衍婷,他对大洋彼岸的妻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