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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死的盯着他,染着血色的凤鸾服更加鲜艳,像一只浴血的凤凰般,高傲而美丽。
只是这种美丽,融入了绝灭的神情,她来此,就是为了报仇,为她无辜的孩子,为她还未成形的宝宝。
可是失血的她又如此的虚弱,凝聚了最后的一丝力量,她拿着闪着寒光的匕首向自己的心口刺去。
“铿”君岫寒想不到绾鸥会这样做,“不要”
“小玩偶”赶过来的独孤掠也飞身扑了上来,“你敢”
绾鸥持刀的手一滞,“掠你怎么会来?”
“我如果不来,你为这个畜生死掉,值得吗?”独孤掠一边击退君岫寒,一边将她拥入怀中,夺过她手上的匕首,“走!”
“我要杀了他,是他害死了我们的孩子”绾鸥已经气若游丝。
独孤掠哪容她倔强,等他杀了君岫寒,绾鸥再没有了仇恨支柱,她虚弱的身体怎么恢复,“杀他,是肯定的,但等你身体好了才行。”
“掠,我不走,杀了他给孩子报仇”绾鸥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独孤掠一脸肃杀,一道红光闪过,他的红墟剑已入鞘,抱着绾鸥往宫里飞去。
光芒太刺眼,君岫寒一眨眼之间,他们已经离去,阴柔的脸上是毁灭性的笑容,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他出去时没有发现,躺在床。上像死尸的朱小七,不知何时已经不见。
诅咒的宝宝(五)
当独孤掠将绾鸥从梦境中救出来时,围在旁边的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左使者将手放在了绾鸥的手腕上,“孩子已经没了,不过大人已经没有事了,多多休息和调理就会好起来。”
“孩子没了?”独孤掠低低的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他曾一度担心这个宝宝会像他一样受诅咒,也曾嫉妒银狼王比他早拥有了和绾鸥的宝宝,可此时,孩子真的没有了时,他却是痛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早没了早好,这个受了诅咒的孩子,因为父亲的遗传基因,生出来也是受苦。”左使淡淡的说道。
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孩子是无辜的,他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父母,也没有机会选择是享福还是受苦。
左使高深莫测的扫了一眼独孤掠:“绾鸥的身体很虚弱,三年之内不能让她再怀孕。”
“棋玄,送左使去房间休息。”独孤掠说道,老爷子和右使同时不见,这其中还有怎样的奥妙?
棋玄自是明白独孤掠话语里的意思,马上明是送却是押着左使者回房。
“臣马上去配调养身体的药过来。程洛急匆匆的离去。
冷残和米寿也相继离去,独孤掠独自守着还在昏迷的绾鸥,看着她揪成一团的小脸,他恨不得代替她来受苦。
等程洛端着药过来时,独孤掠也已经将绾鸥收拾干净,洗去身上的血污,换了一套干净的素白色衣衫,她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
其实她早已经醒来,她听到了左使的话,也知道独孤掠一直在痛苦的煎熬,可是,她不想醒来,永远都不想醒来。
谁会在洞房花烛夜双喜临门时,经受失宝宝的心痛,绾鸥开始绝望,她以为自己穿越后的苦难生活已经结束,没有想到坐上皇后之位做独孤掠的新娘的第一天就惨遭杀戮。
逃避不是她绾鸥的标签,可是,她真的只想做个鸵鸟,缩在独孤掠的怀里永远都不醒来
“小玩偶,醒过来”独孤掠低低地在她耳畔低语,“你还有我,你一直都有我”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打湿了独孤掠的胸膛,他缓慢的抬起她的头,看着她紧闭的眼中像决堤的洪水泄了下来,他的心抽痛得厉害,她压抑着不肯睁开眼睛,她已经知道了
可是,他不能任她伤心和逃避,他要她好起来,那么,他们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很多个孩子。“小玩偶,喝药!”
不,她不喝,都是因为她这个做妈咪得罪了人,才会害得宝宝没了,她不会喝,她只想陪着宝宝。
“小玩偶,记得我曾经说过什么吗?”独孤掠的语声很低沉,也很嘶哑。
她还是不说话,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还记得我们在乾闼时那匹母马吗?”独孤掠在她耳畔轻说道。
她当然记得,那匹母马怀了小马,宁愿饿着也不肯上战场去,她用自己的方法保护着小马,可她呢!她自诩巫术高强,却连肚子里的宝宝都不能保护,她不如那畜生。
还记得绾鸥望着他说:“因为我也是女人,母性的光辉比太阳发出的热能还要强大,母性的卑微比毫无反抗能力的小草还要弱小,孩子是它生命的延续,是它爱的延伸,为了孩子,她可以做出任何牺牲,如果没有了孩子,她也会选择放弃生命”
独孤掠紧张的捏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小玩偶,坚强起来,你是我独孤掠的女人,在坏人都没有受到惩罚时,你怎么可以萎靡不振呢”
“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我真的好伤心,掠”她终于抬起了头,凝视着这个一直陪着她的男人。
一夜之间,他好像老了好几岁,风华正茂的男人一下子憔悴了很多,而那双绿眸里却是隐忍的心痛,“我知道,小玩偶,我知道你伤心,可是,我要你好起来”
“我宁愿死掉的是自己,而不是宝宝”绾鸥哭着说。
“胡说!”他低声斥责她,语气中带点强硬,“来喝下它!”
绾鸥摇摇头:“我喝不下”
看着那碗浓浓的黑色药汁,她就有很强的罪恶感,她保护不了宝宝
从来不懂得哄人开心的独孤掠压抑着自己火脾气,第一次,他没有吼她,而是非常有耐心的哄着她,因人为他知道,她爱宝宝胜过她自己,对于这样一个女人,他怎么吼得出口,即使他心痛她
看着她又低下了头,独孤掠怒气十足的喝下那碗药汁,猛不防得抬高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了上去,绾鸥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只得任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一直往胃里滑去。
“呕”胃里受不了,她马上就吐了出来,喷在了独孤掠和她自己一身,连带的差点将胆汁都呕了出来,她从身到心拒绝吃药,即使被独孤掠强行灌进胃里,她依然是喝不下去。
看着她糟蹋自己的身体,独孤掠也火了,他将她强行拖起来,丢在木桶里,看着她慢慢的滑下去,看着她许久都不探出头来,看着她的呼吸一点一点的减弱,看着她却无能为力。
倔强的人总是容易钻进牛角尖,绾鸥就是这样的人。
任独孤掠哄她还是吼她,逼她还是诱她,她总是那幅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感觉,她戴着一幅美丽的面具,掩盖着绝世倾城下的伤痕。
直到,一顶软轿直接抬进了帝王的寝宫,从轿子上下来一个温润如玉却虚弱无比的男子。
“哥,你怎么来了?”独孤掠赶紧迎了过去。
他甚至不能单独行动,柳烟在一旁扶着他就最近的位置坐下。“我来看看绾鸥咳咳咳”
诅咒的宝宝(六)
“看看您,又咳出血来了,柳烟说代您跑一趟,可您就是不听”柳烟看着洁白的梅花手娟上是红得鲜艳的血迹,忍不住低声责怪。
“我必须亲自来!”独孤恒用少有的严厉打断她的话。
柳烟微微动了动嘴角,然后跑到了绾鸥的床边,“姐姐”
绾鸥斜靠在床头,看着柳烟和独孤恒的到来,瞬间又泪流满面,柳烟将她抱在怀里,才一天不见,绾鸥又苍白又消瘦,一个在阳光下活泼可爱的女人,此刻却病恹恹的生活在绝望的泪水中。
“绾鸥,我来看看你。”独孤恒轻轻的说。
绾鸥透过泪雾蒙蒙,看见这个坚韧的男人,她曾一度以为,坚韧如山,应该就是独孤掠这种狂。野霸道火爆嚣张的男人,可是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自从在渊山受过伤后,连每走一步都是如此困难,现在却亲临苍涛阁。
“哥哥”她轻轻的开了口,“爹爹说你不能走动”
老爷子曾说,独孤恒这两年只能躺在床。上,就连去到亭子观花赏雪,也是特制的坐椅,虽然从万绮殿到苍涛阁不是很远,但是移动了的哪是这具身体的情意,还有独孤恒一贯浓浓的亲情和深情。
“绾鸥在我的心中,是最坚强的女子,最坚强的女子怎么会怕喝药呢!”独孤恒说话依然是温言细语,但却掷地有声,虽然他已经不再是帝王,但帝王的优雅与尊贵依然在他病弱的身躯上静静的流淌。
绾鸥静静的笑了,凄美而动人: